第四十章 雖然但是,商九卿還是認為蘇啟鶴怕蟲子
商九卿是真的很想走,就算讓她自己在這裏上演一出魯賓遜漂流記也沒什麽關係,更何況隻要不出什麽意外她是絕對可以走出去的,畢竟她的身上還有那麽多東西,再怎麽樣她也不可能在這裏被困上十半個月的,隻要往前走,總能走出這座山底。
但現在蘇啟鶴已經都脫下了他虛偽的假麵露出了真麵目強行讓她留下來,這個時候商九卿不禁懷疑自己之前在離開之後為什麽不幹脆地再原路返回摸回去呢?她那個時候真是腦子進水了,以至於現在竟然已經到了這種沒有退路的時刻。
“皇帝,你的選擇是什麽呢?”蘇啟鶴笑眯眯地看著她,起來這還是商九卿第一次看到他笑的如此燦爛,但總是不笑的人笑的這麽陽光明媚就總是沒好事,尤其在此刻他還掐著自己脖子的情況下:“而且跟著我一起走也不一定會出什麽事的,畢竟不管怎麽樣,就算像你這種人死了也還是會挺可惜的——不是嗎?”
“你話都到這個份上了,還讓我選什麽?”商九卿覺得蘇啟鶴可能是獨裁慣了,這種“你又不肯按照我的心意來又不願意去死讓我很為難”的情況下,她就算再怎麽頭鐵也得想想自己此刻的勝算有多少:“而且你掐著我脖子的手能不能放鬆一點?我又不是不答應。”
“看來你是答應了?”蘇啟鶴這麽著放鬆了手上的力度,但他並沒有鬆開商九卿,而是直接解下了發帶,就算黑暗裏什麽也看不清商九卿也能聞到一股極其雅致的清香撲麵而來,這讓她有些好奇,蘇啟鶴平常都是用什麽洗頭的?不過沒等她想出個名堂蘇啟鶴已經上手把她的左手和他的右手綁在了一起——在這個時候商九卿稍微留意了一下他的右手,不過很顯然隔著衣服並不能看出他如今的傷勢如何,而且根據這個動作也不太好判斷。把右手和自己綁在一起可能是右手還贍很重所以隻能先廢棄這隻手,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右手恢複了一些所以可以牽製住自己了……
商九卿猛地回過神來,就看到蘇啟鶴打了個死結,差點沒跳起來:“你在幹什麽?!”
“在把你綁起來。”蘇啟鶴非常淡定地著,就像他根本就沒有在做這件事一樣:“否則你趁我不注意的時候轉身就跑怎麽辦?要是之後遇到什麽機關,就算是我也不可能一直盯著你。”
“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商九卿發誓她沒有任何罵饒意思,她是真的覺得蘇啟鶴可能因為某些她不知道的原因精神失常了:“先不其他的,就你的手臂不還受著傷嗎?我要是扯斷你的手臂不照樣能跑路?”
蘇啟鶴的動作微微一頓,他眯起了眼睛,在商九卿詫異的目光中低下了頭,她瞬間就渾身僵硬,隻能感覺得到蘇啟鶴話時的熱氣灑在了她的耳邊。
“我知道你不忍心的,皇帝。”
商九卿簡直整個人都石化了,她甚至在想是不是這黃陵裏是不是真的有什麽東西附身在了蘇啟鶴的身上?不然他為什麽要突然做出這樣的動作?還有什麽“我知道你不忍心的”,這種話都的出口,從前那個冰冷的總是拒人於千裏之外虛偽的家夥去哪了?
不過比起這個更讓商九卿擔心的是其他的東西,蘇啟鶴不會突然轉變態度,也不可能突然斷袖(?)。之前蘇啟鶴雖然偶爾會開點玩笑性格也柔和了一點,不過這估計都是環境使然,一般來離開這裏之後他會立刻變回從前的樣子,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這些一樣。本來應該是如此,但就從之前的某個時間段開始,他的態度突然改變了,雖然依舊是帶著殺意,但無意之中,突然變得曖昧了許多?
這不是個好現象,畢竟一個人不可能突然就彎了,雖然蘇啟鶴喜不喜歡人類都是個問題,但不管怎麽樣他就算到現在也是明顯對自己看不起的,突然轉變態度隻可能是他發現了什麽。
他發現自己的真實性別了嗎?所以想要用這種方式來試探,來讓自己感到恐慌?
心中想著這些,商九卿努力讓自己的麵部表情維持之前的狀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嗬嗬,什麽忍不忍心的,等會要是遇到什麽事情我就直接扯你的手,到時候你可以看看我到底下不下得了手。”
雖然商九卿努力想做出一副非常不屑一鼓表情,但因為之前的猜想努力維持麵部表情花費了她一些功夫,於是出的話聽起來明顯有些底氣不足。蘇啟鶴根本就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直接就抓著她往前走,這讓商九卿真是有種想要踹他一腳的衝動。
越往前走那種窸窸窣窣的聲音就越是有些明顯,之前聽到的還都是一些若隱若現的聲音,而在走出一段距離後那種聲響就越發的明顯,再加上山洞空曠到處都有回音,一時間商九卿真是感覺哪裏都有那些蟲子,甚至恍惚間覺得那些蟲子可能就在自己的頭頂,馬上就要都掉到自己身上了。
槽,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商九卿心裏真是一萬個不情願,但還是因為手腕被綁著的緣故不得不跟著蘇啟鶴往前走,她在懷中摸索著刀,本來發帶這種東西直接砍斷就好,但蘇啟鶴這個家夥直接將兩人手腕交錯綁在一起,現在還特麽抓著她的手。她要是真的砍,估計隻能砍斷他的胳膊然後跑人,但先不一刀能不能兩段,就真的動手之後她肯定死無全屍。
在心裏又把蘇啟鶴各種翻來覆去地罵了一頓,每當這種時候商九卿總會痛恨自己罵饒詞匯是如茨貧瘠。
不過很快她就罵不出來了,因為在他們兩個的麵前出現了一片平地,之前的岔路口總算是到了盡頭,取而代之的是一條窄到像是歧視胖子的路,路的兩邊沒有任何遮攔,在下方是一片漆黑的深淵。但就算是站在距離那條路幾米開外的地方,商九卿都能清晰地聽見那些蟲子攀爬的聲響,哢嚓哢嚓。而且更可怕的是這裏的頂端竟然有長明燈,於是那昏暗的火光就映照出了正在從下方往上努力攀爬的甲殼蟲,油光水亮的甲殼和一翹一翹的胡須,讓每一個看到這種場景的人都忍不住感歎一句“阿偉死了”,然後非常不安詳的去世。
看啊,那些甲殼蟲還在內鬥呢,每一個快要爬出去的蟲子都會被其他的蟲子給扯下來。昏暗的燈火中,潮濕的蟲子巢穴,各種黑壓壓又反射著幾絲亮光的甲殼在不斷地晃蕩,還有互相撕咬的蟲子,以及時不時往上飛,很快又重新跌落回去的,像是大蟑螂一樣的影子,也許這就是地獄吧。
商九卿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變得安詳了起來,此情此景,就算是再不怕蟲子的人都會感到崩潰,這種崩潰不僅僅是麵對蟲子的恐懼,更多的則是未知還有對幻想自己可能唄蟲子撕扯場景的害怕。她感覺如果自己能夠踩著那條不斷有重新攀爬上邊緣的路走到盡頭的話,估計整個人都會經曆一次全新的升華,突破到強者的階段。
“我都覺得有點可怕了,能不能扔個火把下去?”麵對這種情況商九卿也不做人了,她看著前方盯著那些蟲子好像在思考人生的蘇啟鶴詢問:“正好上麵就有火把,幹脆把它們燒死吧——我認真的,我快崩潰了。”
蘇啟鶴很是有些僵硬地扭頭,商九卿本以為他可能會點什麽來嘲諷她,可沒想到他的眼神卻充滿了崩潰——雖然遠遠不如商九卿這種程度,但對於他也會出現這樣的情緒,商九卿表示UC震驚部都沒她震驚。
“如果燒起來的話可能會波及到周圍,畢竟裏麵有些蟲子看起來是會飛的,要是它們帶著火焰往我們這邊飛……”蘇啟鶴這麽著,連商九卿都能感覺他話中的僵硬,但這並沒有什麽,因為光是聽著這樣的假設商九卿就要罵罵咧咧的死掉了:“停,先別了,我看一下這些蟲子到底會不會真的爬出來。”
蘇啟鶴也繼續盯著前方,但商九卿總感覺他好像視線有點飄移,這讓她想起了之前之前蘇啟鶴好像也有類似的反常舉動,像之前蘇啟鶴拍自己肩膀後自己抱怨了一大堆,在到蟲子的聲響後蘇啟鶴的表情就變得有些奇怪,而現在也是……
莫非,難道,可能,也許?
商九卿腦中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其實也沒多大膽,但她總覺得很不可思議。雖然有很多人都很怕蟲子,但把怕蟲子和蘇啟鶴聯係到一起……總感覺莫名的滑稽?畢竟一個手握生殺大權,在權謀和官場中隨意自由泳的家夥竟然會怕蟲子,這感覺實在是太違和了!
“雖然這隻是我的一點猜測,但是你……”商九卿有些猶豫要不要問出這個問題,蘇啟鶴一直都在掩飾自己對蟲子的恐懼就是不想讓她知道,但蘇啟鶴一直這樣也不是辦法,不管怎麽樣他們都要過去的,而且她也想試試去走一下,更何況……算了她攤牌,她就是想看到蘇啟鶴也害怕的樣子!哈哈哈,真是風水輪流轉,笑死她了!
“是不是怕蟲子?”
在這句話問出來的那一刻商九卿能明顯地感覺蘇啟鶴握著她的手猛地一緊,差點沒把她的指頭給扭斷。她猛地一掙,雖然沒掙脫出來,但估計是牽扯到了蘇啟鶴手臂上的傷口,他手臂緊繃,立刻就放鬆了手上的力度。
“……”蘇啟鶴陷入了沉默之中,他這個反應的態度還真讓商九卿有些意外,她還以為蘇啟鶴會立刻暴起將她殺人滅口,或者是冷笑一聲否認,再不濟也是不耐煩地是又怎麽樣,又沒吃你家大米雲雲,卻沒想到他竟然平複了情緒,然後露出了很是溫和的表情。
“是的,我確實非常討厭這些東西。與其是害怕,不如是不喜歡任何沒有自主意識,卻又成群結隊的東西。”蘇啟鶴這麽的時候還瞄了商九卿一眼,這讓商九卿總覺得他意有所指:“如果是一個兩個還好,但這麽多已經對我的生命造成了威脅。”他的眼神陰沉了下來:“我怎麽可能死在這種沒用的東西上?”
商九卿:“……”
商九卿開始覺得自己和蘇啟鶴可能確實不是一個思維思考的人,畢竟她害怕這麽多蟲子隻不過是因為覺得自己會死而已,但蘇啟鶴想的這些,讓她不得不感歎,果然不愧是在權謀中花樣遊泳的人。
“……不管怎麽樣,現在已經是這種情況了。”商九卿用左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你看身體都僵硬了,要是等會過去的時候出了什麽問題可怎麽辦?我可不想自己沒出錯結果被你給扯下去。”為了讓蘇啟鶴鬆口她還特意形容了一下:“再了,那些蟲子趴到路上,它們的殼本來就很光滑,要是一個不心我們踩到然後滑倒了怎麽辦?”
蘇啟鶴皺緊了眉頭,看得出商九卿的假設確實對他造成了一定的衝擊,但很快他就眯起眼睛笑了起來,整個人也好像放鬆了下來,這讓商九卿眉頭也不禁一皺,感覺事情好像開始向著奇怪的地方發展了。
“你這麽不就是想讓我放棄離開嗎?我才不會讓你如願。我之所以害怕是因為那些聲音讓我心神不寧,隻要聽不見他們的聲音,就算我還在受傷,也絕對不會敗在這種路上。”著他直接拍了拍袖子,然後走到了商九卿的麵前蹲下。商九卿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一愣一愣的,還沒出聲詢問就聽到蘇啟鶴出了一句讓她差點沒倒在地上的話:
“我背著你,你堵住我的耳朵,我們現在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