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9章 墳裏爬出
許歡喜也不知道自己在那墓碑前哭了多久,她隻知道自己哭得很累,哭到沒有力氣,卻一點都不想動,像是被巨大的絕望吞噬,連掙紮都懶了。 她這些日子以來,心理狀況一直都不是很好,雖然看起來沒什麽變化,但不過都是用成年人的華麗光鮮和堅強冷靜在偽裝著。 楚如斯的死亡,對她而言,就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草。 她至今都無法接受這個事情。 她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隻想逃避。 仔細想想,她這陣子以來,一直都在逃,真是怯懦到了極點。 麵對媒體狂歡,麵對種種逼問,她逃離了桐城。 這一次呢,麵對楚如斯的死亡,她……真的逃得掉嗎? 她怕自己走不出來,陪楚如斯殉情了怎麽辦? 不是她不想振作,不是她不想麵對,而是她不能,她完全沒有辦法,隻要一想到楚如斯離開,整個腦子就是空白,全都被悲傷填滿。 她甚至沒時間來思考這個事情的合理性,也沒時間去思考怎麽安排事情的後續。 曾經,麵對楚如斯就是薛驚雲的事情,她用了那麽久來消化,用了那麽久去麵對。 那麽,麵對楚如斯的死亡,誰來告訴她,她到底該怎麽辦? 這個世界上,似乎再也沒有可以讓她依靠的人了。 她不再是當初那個未經世事,剛剛成年的小孩了,已經過了那一種‘’遇到事情就可以躲在老祖宗的懷裏’的那種年紀了。 如今的她,已經二十七了,本就該擔起生活的重擔。 可是,她還是不知道怎麽辦,像是巴不得枯坐在這裏,成為一塊石頭。 許歡喜也不知道自己在這坐了多久,不知道時間流逝,不知道寒風入骨,不知道春雨降下,或者,是知道的,隻是不想動而已。 她不知道如何思考,甚至……不知道有人靠近。 這種貧窮落後的小鎮,山野之間,也不知道藏了什麽樣的壞人。 她就這麽靜靜地坐著,維持著最初的姿勢,一動不動,像是已經坐化了一樣。 春天的雨,很多時候並不大,就像淅淅瀝瀝的牛毛一樣,若在山丘田野之間,反而顯得迷霧朦朧。 落在人的身上,也毫無感覺,但是這春天的雨又濕又寒,最是容易傷身了。 當許歡喜的頭頂,出現一把黑色大傘,她似乎一點都沒有察覺,依舊維持著坐在地上,蜷縮著的姿態,像是拒絕與世界交流。 楚如斯的目光一直落在許歡喜身上,她最近瘦的厲害,小小的全蜷縮一團,像個孩子那般。 他甚至不敢開口打擾許歡喜,像是一開口,就會驚擾了小仙女一樣。 他聽佛羅裏達那邊說,許歡喜消失了,根據蹤跡追尋,應該是回到桐城。 天知道他那時有多開心,這個女人終於願意回桐城了,會不會是因為他出事的消息呢? 她,還在關心他? 這天地間,似乎沒有比這更讓人滿意的嘉獎。 他想要見到她,幾乎是立刻馬上。 但是,由於他已經出事了,很多事情不方便出麵,甚至連手機都不方便接起來。 畢竟,他現在的身份是一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