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人心的深淵
――雯佳依加入群聊――
小茵：歡迎佳依姐~
澤錦：……歡迎。
佳依姐：哦哦，謝迎！
佳依姐：話說回來小茵，你哥哥不在這個群裏嗎？
小茵：……？在的哦。
小茵：看群成員的話群主就是哥哥。
佳依姐：真虧你哥哥會讓我加進來啊……
小茵：不是呦。
佳依姐：那是為什麽？
小茵：是我同意佳依姐進來的。
佳依姐：我就知道，果然小茵你和那個人不一樣，小茵最好了~(≧3≦)
小茵：誒嘿嘿^ω^
佳依姐：所以，你哥呢？
小茵：不知道呢。
――――――――――――
澤錦小天使：理凡學長，你不去群裏說說話嗎？
愛露露最棒了~：啊，這聲學長真是太戳我點了，要不澤錦你發語音！
澤錦小天使：不，不了……所以，學長你不去那邊說句話嗎？
愛露露最棒了~：我？不去不去。
愛露露最棒了~：不愧是澤錦小天使，就算是那個笨蛋來了也要關心一下呢~
澤錦小天使：那個……學長和那個……雯佳依學姐，其實關係挺好的吧？
愛露露最棒了~：不不不，那是你的錯覺。
澤錦小天使：欸，是嗎？
愛露露最棒了~：是的。
――――――――――――
在上學的路上回想起昨晚躺在床上的時候和小天使情意綿綿（並沒有）地互發消息，使得我興奮了足足近兩個小時。
雖然上個周末的學習會澤錦也來了但見麵也就隻有這幾次而已。不過澤錦與我說話的頻率比較高欸。
這樣想來，我與澤錦的距離是不是更近了呢，好感度有沒有超過小茵呢~
不知不覺，我因為熬夜到淩晨而模糊的意識逐漸清晰了起來。果然澤錦是天使吧。
隻可惜我們不在一個學校，就連學年都差了兩年，不會發生什麽攻略事件。
想到這裏我長歎一口氣。
把自行車停到老地方，確認沒有問題後就向學校邁開步子。
三月中旬，氣溫已經開始回升。但早晨和晚上還是很考驗人的耐力的。不過我不是那種會挑戰自己極限的人，所以在學校製服下麵還穿的是長袖，可就算這樣，寒意還是透過衣物與我的皮膚親密接觸。
“啊啾！”
啊，打了個噴嚏。這已經不是微冷了吧。
於是我伸手拉了拉圍在頸間的格子圍巾。小茵往往出門比我早半個鍾頭，好像是學生會的事吧。
不知道小茵有沒有穿暖和啊？
穿的太薄感冒了怎麽辦？
等等，小茵感冒了的話，不就隻剩我來照顧她了嗎，天堂嗎！
想到小茵感冒了之後躺在床上跟我撒嬌的樣子……不行不行，小茵要健健康康的才好。
雖然病弱屬性也在我的好球區，但果然還是充滿活力才最好啊。
澤錦的話會自己好好穿衣服的吧。
如果小天使也感冒了的話，我會跑去他家照顧他的，不過小茵也會跟來的吧。既有小茵又有澤錦，這算什麽啊，我會吃不消的哇！
這樣沉浸在幻想之中到達了教室。
今天的教室裏依然充滿了活力，因為路過教師辦公室的我沒有看到夏茜。
“早上好，理凡。”
“哦，早。”
教室裏一片嘈雜聲，誰都沒有聽到我們兩人互相打招呼。
把書包放進課桌，拉開椅子坐下，隨便從課桌裏取出一本書放在課桌上。
抬起頭不經意間看到坐在我的左前方相距三排的雯佳依。
哇，大清早就睡，真是可怕。也就是說她不想學習到這種程度上了嗎，嗬嗬……真是有趣。
至於她的同桌李輕璿則是慌張地看著四周，做著崗哨的工作。
但現在的我也沒什麽資格說雯佳依就是了。“哇”地打了一個哈欠後用左手支住臉，但現在還不是睡覺的時候。
因為我是會學習，會成長的孩子。
就像現在，夏茜悄悄地站在大開的教室後門處環顧著整個教室。這就可怕了，剛剛不是還不在的嗎。
“林理凡，出來一下。”
誒……怎麽回事。
教室裏瞬間就像天使經過一樣。吳欣若用擔心的眼神望著我，但我可是一頭霧水。
不知道緣由我慢吞吞地站起來，在走向外麵的時候聽到了教室裏的悄悄議論聲。
“他怎麽了？”
這我也想問一下。
“不知道。”
“是在睡覺吧？”
冤枉，我還沒開始呢。
夏茜早已不在原地，到樓道裏我看到夏茜正往辦公室走去。撓了撓頭，我跟了上去。
我就算想破頭也沒搞清楚我到底幹了什麽好事。莫非，今後發呆也算罪！
推開辦公室的門看到裏麵不止夏茜一個老師，像是補充一樣趕緊敲了敲門。
“請進。”
夏茜不知道在幹什麽，應答我的是與夏茜共用辦公室的老師，記得好像是隔壁班的班主任。個頭要比夏茜小一號。
由於夏茜沒有理我而在辦公室裏四處張望，被另一個老師看見，但她也沒有說什麽，隻是對我笑了笑。啊，這個老師好治愈，比夏茜可愛多了。
所以你到底在幹什麽啊，我的心要被隔壁班主任帶走了哦。
我瞟了一眼在牆角彎腰不知道在幹什麽的夏茜。我完全不顧自己這樣的想法對老師來說很失禮。但一個曾經在我和夏允馨麵前耍過酒瘋的人我還要注意這些？開什麽玩笑……不過這些話我當然不會這樣說出來。撇開這件事不談的話其實這個人是挺靠譜的。
就在這時夏茜轉了過來。用大拇指指著牆角的一捆資料對我露出笑容。
“高三年級教學樓，學生指導室。”
“所以，我是苦力嗎？”
“誰叫你第一個進入了我的視線。”
“你是一進來就瞅準我了吧。換句話說你是為了逮我才在我之後進來的吧。”
“還不是你足夠吸引人。”
“如果吸引人的代價是要做苦力，那麽還請我拒絕。”
“別廢話了，快搬。”
我們兩個一番皮笑肉不笑的對話後，我屈服於強權之下。餘光瞥見隔壁班班主任對我露出抱歉的笑容。
“辛苦你了。”
“啊，不……”
好，來勁了！加油啊，我。
“好不爽。”
我才不知道夏茜咬著牙露出不滿的表情死死盯著我看這回事。卷起袖子抱起那一摞書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走下樓梯，穿過校園中庭的花園。高三級教學樓與高二級教學樓是相對的，中間的距離大概兩百來米，這是為了不同學年的學生不要相互影響。雖然是這麽說，但並沒有阻止不同學年之間學生的進出。並且，高二級教學樓與高一級教學樓相距不像高二與高三那樣遠，最多隻有三十來米。這三棟教學樓的分布剛好是一個“匚”的形狀。
在這後麵就是操場和體育館，食堂與體育館緊靠在一起。
“哦，是夏老師那邊的，放在那邊就好。”
我按照指示放到靠牆的辦公桌上以後就自然地退了出去，但沒有一個老師發現我是什麽時候走出去的……我不會在意的，真的。
回到教室後我馬上趴在課桌上，我已經不想要去管那個把學生當苦力的人了。
就像我說過的，早上的時間總是特別容易混過去，不知不覺，太陽已經在正當空，但氣溫也隻是暖和了一些，還沒有到炎熱難耐的地步。
放學後，小茵與同學先走一步，這也是每天都定好的事，隻不過總有那麽幾天小茵會和我一起回家。
看來今天不是。
我取了車，推著車走過馬路，不過前麵好像車有些多。是堵車了嗎？
“算了。”
我打算一直把車推到家。沿著人行道走，漸漸地能看到堵車的源頭――摩托車撞上了小汽車。
雖然是騎摩托車的人自作自受，但飛出去摔暈總歸不好受。救護車的聲音已經在不遠處了。
我別開視線，重新向前走去。但沒走幾分鍾我就停下了腳步。
可能我會突然想走回家就是因為這件事吧，現在的我像是突然明白了。也就是說我已經與這件事聯係在一起了，雖然在遇見的時候就已經有所覺悟。但，太頻繁了吧。
澤錦被兩個與他身高差不多和一個高半個頭的穿同樣衣服的學生恐嚇著進入一個小巷。而這裏與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巷子相距不遠。
我馬上把自行車停在路邊，也不管有沒有鎖好就跑向了小巷子。
這個巷子很深，就像上次一樣沒有攝像頭。看來那些欺淩者已經把周圍的灰色地區已經摸清楚了。
裏麵很暗，但還不影響視線，可見度也沒到夜晚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
他們走了很遠，一直到這個巷子的盡頭。
我躲在拐角處聽他們在說什麽。但我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因為這種人說的話從來都是牛頭不對馬嘴，隻是為了找一個欺負弱者的理由！
他們還在說話，我打算見機行事。
“好熱……”
我感到周圍好熱，體溫可能有些上升，呼吸急促……不，是有些困難。我靠著牆壁，試圖保持依靠冰涼的牆壁減輕溫度。
咚咚、咚咚……
心髒跳的好快，腿肚子發軟，呼吸急促。
“啪咚！”
一聲沉悶的響聲穿過這個小巷，是把什麽重物摔倒地上的聲音。
我轉過頭去看發生了什麽……
澤錦被打翻在地，一個勁捂住頭部。有什麽東西在澤錦的臉上發光，我看到了，那是反射著這個與世隔絕的深淵底部所剩無幾的希望的眼淚。我看到了，那些淚水沒有滑下澤錦的臉龐，他咬著牙，把這當做自己不多的抵抗。
這淚水不能就這樣流出來，絕對不能在這幾個人渣麵前流！
不知什麽時候，我已經衝進了澤錦與那幾個人隻間。握緊雙拳，用像是要用指甲刺穿我的手掌一樣的力道――
眼前發黑？那算什麽……
雙腿發軟？那又怎麽了！
呼吸急促、體溫上升又有什麽影響！！
現在我隻需要知道，那些人……讓澤錦，讓惠澤錦哭了這件事就好！！！
――握緊雙拳，對準眼前這個剛剛對澤錦動手的人渣……
哐咚――！
一道比先前還要沉重的聲響回蕩在這個深淵之中。
待我站住身子，視線前方……
剛才還在我眼前的那個人已經在我四五米遠的地方躺著打滾。而我剛才把他打出去的右手也在不停顫抖。
“……學…學長…”
身後傳來有些顫音的我還沒有但終究會習慣的稱呼。我重新握起右拳，回過頭，不顧自己的聲音也有點顫抖。
“……呦，澤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