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已經知曉之事
“這道怎麽做！？”
“.……哦，我看看。”
……
“那，這一題怎麽做？！”
“.……嗯。”
……
“呐，這一問呢？！”
“.……”
……
“呐呐，這道題好難！”
……
“呐呐呐……”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腦中響起有什麽斷掉一樣的聲音。
“你就說有什麽是你會的！其實你長這麽大是混吃等死過來的對吧！！呐！！！”
“欸，有這麽嚴重嗎！說的太過分了吧！”
“不會，完全不過分！從剛才開始你就把這一套題從頭問到尾，有哪一道是你自己做的！”
當前時間：下午大課間。
地點：教室裏我的座位及附近。
事件：教對方做題。
我們兩人撐著桌子站起來大聲的向對方發泄不滿。由於大課間，活力多到溢出的學生都跑去教室外，所以現在，這個教室暫時隻有我們兩個人。
我自認我在平常是一個十分理智的人。但，眼前的這個對手逼迫我改變了對我自己的認知。
雯佳依此時坐在我前麵的座位上，鼓起的臉頰因為情緒大幅度的起伏而沾染上一片赤紅。她轉身趴在我的桌子上，麵前擺著學習資料。
而我，由於桌子被其他人占領，就坐在請假一天的同桌的椅子上，手拄著臉看著。本來應當是悠閑的時間.……
“唔，可我就是不會啊~”
雯佳依放棄似的拿筆在草稿紙上亂畫，發出沙沙的聲音。
“從你這句話和剛才的表現來看，你已經完全放縱自我了。”
她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再問，完全沒有想要自己去思考的跡象。同時也正因為如此，我手裏的連一頁都沒有看完。
“如果繼續按照你這樣下去的話，還不如在月考之後再進行學習小組的活動更有建設性一些。”
我壓低聲音說出了較為嚴厲的話。
是的，她的學力就是有這麽差。本應該在高一的時候就學到的基礎，她卻完全不知道。這樣教很累人的，我已經感到精神上的疲憊了。這就是夏茜在應付我的時候所體會到的感覺嗎？真是對不起呐，老師。
“唔，唔……”
雯佳依由於突如其來的嚴肅氣氛而說不出話，隻能在喉嚨裏發出不清晰的呻吟。
雯佳依在剛下課那會，班裏學生都還沒有走完的時候，拿著學習資料坐到我的前麵。
我在早上說過了吧，我明白她要表達什麽了吧。她可能自己都沒有發現，她的這種做法有多惡劣。
我開始後悔早上隨意就打發她而不是跟她說清楚。
說的什麽“其他組開始學習，所以這一組不學習會很閑。”這之類的。其實是為了找出能夠騙過自己的借口。但她自己卻不清楚自己的真實想法，就是個傻孩子，卻又不同於現在我占著座位的那位一樣。
她——雯佳依——拿著資料在大課間來我這裏，名義是小組學習。這個條件被班裏的其他人知道就好，之後其他的不管也行，這樣的。
讓別人看到她在“學習”就好了，並以此，本人將獲得“看，我在學習哦。”這樣的精神層麵的滿足。短暫地達成這個目的之後，就會向現在的雯佳依一樣，已經開始出現不耐煩的情緒。
雖然實際情況可能會有些出入，但大概就是這個樣子。我不知道該不該戳破她的這種差勁的心理，隻是雯佳依本人肯定是沒有這方麵的自覺就是了，她會一直出現“自己在學習”的這種思想滿足的吧。
毫無自覺，真是惡劣呢。
離上課時間還有十五分鍾，已經有一些人揮灑完青春的汗水陸續回到教室。學習的學習，說話的說話，此刻我們兩人之間的略微尷尬的氛圍也稍微融化在這教室裏。
“快上課了，我就先回去了……”
她自己可能是發現了什麽，低下頭，任由額前的劉海垂下。我看不見她的臉。同樣的，她也看不見我此刻是以什麽樣的表情看著她。
雯佳依走回了自己的座位，我則繼續趴在吳欣若的桌子上看。
這個時候，離上自習還有十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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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是無所事事的一天啊。不，還有雯佳依的那件事，所以總體上來說也不是那麽閑。
聽著充滿整個樓道的放學鈴聲，我慢慢走出了教室。
因為距放學時間已經過了好幾分鍾，樓道上不像剛放學的時候那樣擁擠，這使得我可以輕鬆地走下樓梯，像平常一樣悠閑地……
的確，如果是平常的話就會是這樣。但，現在我的旁邊還有其他人。
根據剛才的自我介紹好像是叫李輕璿來著，好像還是同班同學。
我回想起剛才她叫住我時——
“那，那個，林理凡同學.……！”
“嗯？”
“請問可以占用一下你的時間嗎？”
“不可以。”
“不，不會很長的，就一會。”
——被我拒絕而手忙腳亂的樣子。
她——李輕璿——低著頭像是有什麽事一樣跟在我的旁邊。沉默不語，直到出了校門。
“啊，那個請跟我到那家店裏說吧。當，當然，我會付錢的！”
很有決意地說出了這種話。原來你剛才沉默這麽久是在煩惱這種事喔。
我看向她指的地方，那是家在學校附近很受歡迎的飲品店。
“不用了，我的那份我自己付。”
對方都像是做好覺悟了的樣子，再怎麽說我也不好意思讓人家掏腰包。再說，這樣會落下人情。在完全不明白對方的為人之前，再細小的人情都不能欠下。
“不不不，這次請一定讓我來！”
“我知道了。”
她的態度很強硬，先暫時順著對方的話走，如果在這裏拒絕，話題很可能就會中斷。這樣的話，她叫住我就是在浪費時間。
由於這家店的主要顧客就是這裏的學生，所以店內裝潢自然是緊跟流行，用來吸引學校裏的現充學生團體已經完全足夠了。因為是剛放學沒多久，所以，要在店內找到空座位是件費心的事。
“我要一杯焦糖奶茶，常溫就好。”
“那，我就要檸檬茶。”
她付好錢就跑來我坐的對麵。現在這樣坐下來，才有機會仔細觀察她。
可能是天生的，頭發是栗色，長度剛剛及肩。一撮頭發紮成辮子從耳朵前麵垂下。架在鼻梁上的金屬絲框眼鏡與略帶柔弱的眼睛一同體現著襯托出她的知性。
舉起高筒杯先喝一口飲料再推進話題。
“你要說什麽？”
我向她詢問她的目的。卻見她皺起眉頭，一副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樣子。
但我隻是被叫住來聽她說話的，不知道她想幹什麽，話題也就無法進行。我默默地喝著奶茶，等待她說出來她的目的。
“呼——”
她長出一口氣，抬頭與我目光相對。接著，她說出來的話讓我不禁愣住了。
“嗯，我想和你談談雯佳依的事。”
什麽，為什麽現在會出現這個名字？我向她送去感到疑惑的視線。
“.……哎？”
等等，你疑惑個什麽鬼啊，不是你先提出來的嗎。
“和雯佳依有什麽關係，她怎麽了嗎？”
“不不，她很好，隻是你不知道嗎？”
“.……什麽？”。
有種很討厭的感覺。不過，這是錯覺吧。
“佳依是我同桌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