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攻下
這時，一直沒有出聲的齊征老將軍突然開口，“城主在霖中城做了什麽？”
城主做了什麽，他們其實不怎麽關注，隻是城主除了殺人就沒什麽專長，難不成覺得霖中城開辦的百鬥大會上美男眾多，奔著男色去了？
齊征皺了下眉頭，他們城主向來荒唐，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屬下不知，隻是有消息傳出城主在霖中城遇襲，親衛肅清了刺客沿途滯留的五個村莊。”
遇襲？將領們相互對視幾眼，沉默不說話了。
親衛出手？肯定是奉了城主的命令。
就是不知道哪家的死士爪子這麽長，居然伸到霖中城動手！
他們不擔心城主會有性命之憂，遇刺對城主來說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想弄死城主？也不知道是誰弄死誰。
“可有城主接下來的行蹤？”齊森重新坐了下來，問道。
“城主正在返回雲都的途中，不日將抵達。”
聽到這話，在座的眾位各自鬆了一口氣，即便他們對城主不抱有任何期望，但是南平國來使這麽大的事情，如果城主一直不出現，誰知道到時候會不會惹出什麽不必要的麻煩。
城主就算有再多的不是，她依舊是他們雲巔城的城主。
他們還在猜來猜去的時候，淩霄已經抵達坍曳城附近的山林當中，跟石煥和昆緯匯合。
“我靠！兄弟你玩得太大了！”石煥一見到淩霄，毫不猶豫地說道。
“你要回霖山當你的土匪，我不攔著。”淩霄笑著接話，她轉過頭，看向昆緯：“怎麽？還沒信心？跟著我季珺，讓你們天天吃肉還不夠啊。”
昆緯搖搖頭，他不是傻子，這個季珺一定有別的身份，隻是人家不願意說，昆緯他也不勉強。
既然司家少主都站在季珺這邊，昆緯還是選擇相信季珺，至少從頭到尾季珺言出必行，而且沒有做過一件傷害他們兄弟的事情，這便足夠了。
“坍曳城太大，我們人手不足。”想了下，昆緯說出自己的見解。
雲巔城就算再落魄不堪，可是每一座城池的兵力依舊不可小看，別忘了，他們雲巔城允許私人武裝。
“不是讓你們順便掃蕩一路過來的寨子，人數新增多少？”淩霄微蹙眉頭，除開她的三千親衛，被她抓壯丁的新編軍隊隻有三千多，不過雲巔城最不缺的就是土匪強盜，順道治理匪患，一舉兩得。
“新增的人數倒不少，最起碼有四千多人，隻是他們還不服管教。”昆緯直接說出實情，這沒什麽好隱瞞的。
一旁的石煥趕緊補充道：“按老子說啊，還是跟之前一樣，直接抓一兩個出來當眾宰了，保管服服帖帖！”
昆緯立馬踹石煥他一腳，批評道：“魯莽！”
石煥瞬間脾氣就上來了，極為不滿：“我怎麽魯莽了！這招季珺她使得，我就不行了？”
說白了，這一招照搬淩霄先前怎麽整頓抓回來的俘虜。
昆緯忍不住白石煥一眼，“第一次使用這種手段的人叫聰明，第二次還繼續用的叫蠢才！”
也不想想，季珺的手下每一個都能飛簷走壁，一個能頂十個打！相比起來，他們這些反倒像烏合之眾多一些。
這次弄回來的俘虜比他們人數還多，一旦引起眾怒，根本壓製不住。
“石煥有想法是好事。”淩霄狀似好心地替石煥說話。
石煥立馬感激地看淩霄一眼。
昆緯無語地看了眼石煥，他到底知不知道季珺這話其實是變相在誇石煥他終於動一回腦子。
淩霄摸摸下巴，思索了片刻：“這樣吧，我調一些人手過來，但是人不會很多。”她身邊的親衛人數撐死就三千，撥三四百個人過來給石煥他們問題不大，再多就不行了，容易被人看出端倪。
“最好不過。”昆緯點點頭，沒有拒絕。
“讓他們一起行動也沒什麽，隻要積極不犯錯，土地同樣人人有份。”淩霄說這話絕對不是空頭支票，當年階級最激烈的一個矛盾點就是土地分配，地主坐擁無數良田，佃戶除了繳納賦稅和糧食以後，所剩無幾的餘糧勉強果腹。
雲巔城的賦稅，能將人逼上絕路。
隻要能為她保家衛國，這點土地算什麽，某種層次來說，淩霄很大方。
想要馬兒跑起來，首先就得給馬兒喂草，不給草吃，還想馬兒肥壯？世界上哪有這麽好康的事情。
昆緯驚詫地看了眼淩霄。
淩霄隨手勾了下昆緯的肩膀：“走！先讓我看看你指揮的成果。”
這完全是淩霄下意識的一個動作，在現代的時候，她跟研究員混熟以後的友好舉動，沒有什麽特別意思。
石煥和昆緯不清楚淩霄身份，倆人不覺得有什麽不妥，但是跟在身後的閻杳和寧公公有些驚異。
城主難道真對昆緯上了心？可是他們城主不是一貫隻喜歡美男，這種口味實在有些令人驚悚。
寧公公和閻杳對視一眼，趕緊跟隨上去。
一刻鍾以後，事實證明，他們這幫奴才純粹瞎操心，城主對待昆緯的態度，壓根不像有這麽一回事兒。
“騎兵兩翼散開的時機把握不對！”
“步兵進攻要迅速，騎兵掩護必須到位！”
“你們手中的武器是對付敵人！沒讓你誤傷戰友！協調好你們的動作！”
淩霄站在臨時搭建的高台上，親自督促下麵的士兵演練陣形，時間實在太過緊張，要想在短短的時間裏達到預想效果，很難！
可就是再難，也要達標！隻要有一絲差錯，淩霄所有的計劃就會崩盤，跟南平國交匯的這一仗，她輸不起。
淩霄隨手將指揮棋塞給昆緯，麵色疲倦更明顯，歎口氣說道：“按著這種規格，不要放鬆，辛苦了。”
淩霄剛從台子上走下來，寧公公趕緊端著茶水上前。
“主子，喝口茶潤潤嗓子。”寧公公臉上心疼的表情溢於言表，淩霄已經整整三天沒有閉眼休息了！
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熬不住啊。
何況，他家城主萬金之軀，嬌貴得很，萬一熬出病來可怎麽辦！
淩霄二話不說大口喝茶，然後空茶杯隨手丟給寧公公，“南平國那些家夥現在到哪了？”
“主子盡管放心，蔣驀傳書來報，南平國的隊伍估計半個月以後才能進入雲都。”寧公公想也沒多想，立刻知而不言，城主為了應對南平國精心部署，寧公公當然也時刻替淩霄留意著，有什麽風吹草動第一時間稟告。
淩霄伸了個懶腰，一邊打嗬欠：“我先去睡會，差不多的時候讓他們也休息休息，爭取天黑之前拿下坍曳城。”
“老奴這就去辦。”城主終於要歇息，寧公公才覺得鬆了一口氣。
寧公公走了沒兩步，他轉過頭看了眼閻杳催促道：“閻副統領你還在這站著做什麽，快去守著主子。”
閻杳點頭，示意明白，這是他們親衛的職責所在。
停頓了一下，寧公公感歎一句：“你一定要仔細著點，這裏人多混雜，覬覦主子美色的大有人在！”
閻杳沉默了幾秒，卻什麽也沒說，在寧公公的眼裏，城主永遠是一個需要保護的孩子。
淩霄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月色正爬上樹梢，她換好衣服漱洗出來，隨意坐在膳食麵前，一邊夾菜一邊抬起眼看寧公公：“還算順利？”
寧公公恭敬地布菜，眉開眼笑回話：“主子策無遺算，事先還給太守一道手諭，相當順利。石大當家還十分高興要請主子一塊吃酒，老奴見主子尚未起身便回絕了。”
淩霄點頭，如果這樣還拿不下來，幹脆全部滾蛋！回去種地算了。
寧公公見淩霄心情不錯，他連忙張了張口，想說一些喜慶的話。
門外看守的閻杳便了進來，立馬行禮稟報道：“主子，司少主找了過來。”
“司無弈？他怎麽來了。”淩霄有些詫異，之前不是說他會考慮去一趟雲都，難不成改變主意了，還是有別的什麽變故。
沒有多想，淩霄馬上站起身，大步向外邁去。
正值深夜，月光灑下淡芒，淩霄後方一片燈火通明，兩道身影就站在前麵不遠的小道上，背後停著一輛鎏金馬車。
“少主，淩霄好歹是雲巔城的城主，太不講究了。”長延看著前方若隱若現的一頂頂小帳篷，神情有些呆滯。
雲巔城至於落魄成這樣？荒郊野地的安營紮寨。
雖說是城，可是占領的疆土而言就足夠躋身大國之列！
司無弈沒有說話，淡淡看了眼四周，深夜的郊外視線有限，但是並不妨礙他留心觀察。
“你怎麽來了？”淩霄眼睛微彎，嘴角帶著笑意，一副好客的模樣，十分自然。
長延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就這連一座破房子都沒有的地兒，虧得淩霄也好意思擺出主人姿態。
司無弈有些失笑，“聽說坍曳城易主，這相離霖中城不遠，我猜應該是你的手筆。”
“好說好說，演練而已，不小心驚動司少主，這就是淩某的罪過。走！我請你吃酒賠個不是！”淩霄依舊好脾氣地衝他笑著說道。
聽說？哪來這麽多聽說，分明就是司家消息靈通，不過司無弈既然上門，淩霄又怎麽會輕易讓他離開。
“吃酒倒不用，不知道你對攻城傷亡怎麽看？”司無弈本不欲插手這件事，但是他還是心存一絲疑惑，令人畏懼的城主淩霄這次募軍是真心想抵抗南平國，而不是拿自己的城池在玩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