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老相識
“老相識?”淩霄疑惑出聲,偏過頭看了一眼,頓時站起身,往外走去:“閻杳,回去了。”
靠!去你的老相識,你怎麽不說是你老相好呢!
“你要去哪,帶上我呀,難得又見麵了,你不覺得是緣分嗎!”年輕男子在後麵不依不饒地大喊。
那是孽緣。淩霄在心裏補充一句,頭也不回,隻覺這人就是個神經病。
年輕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前陣子淩霄在來霖中城途中救下的中暑青年,宋佑澤。
宋佑澤不忘在淩霄後麵自顧說話:“我跟你說,你應該帶上,我可以幫你消災解難……”
話音還沒有落下,忽地,淩霄就聽見房頂傳來一聲輕微的聲響。
有鳥屎掉上麵了?淩霄一陣疑惑,她聽力似乎好的有些詭異。
還沒等淩霄反應過來,客棧房頂突然被人暴力捅開,八九個黑衣人手拿刀劍,他們瞬間從房梁上麵一躍而下,殺氣騰騰直衝淩霄而來。
閻杳目光微冷,腳下一蹬,借力迎向黑衣人,口中大喊:“主子快走!”
客棧掌櫃嚇了一大跳,眼裏閃過一絲驚訝之色,哆哆嗦嗦朝後廚方向溜去。
黑衣人的目標就是淩霄,他們目光森冷,充滿仇視,齊聲高喝:“淩霄,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速速受死!”
淩霄這名字在雲巔城簡直可以說是如雷貫耳,宋佑澤驟然看向淩霄,不由失聲驚呼:“你是淩霄?!”
淩霄根本無暇理會宋佑澤,她臉色很難看,青天白日就衝她下手,當真好樣的!
下一刻,宋佑澤隻管一拉住淩霄,就往外跑去,對麵人多勢眾,不跑等著被砍啊。
這個人怎麽會是淩霄呢!
同名同姓?這個念頭在宋佑澤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馬上就被他給否決了。
淩霄這兩個字,在雲巔城來說,等同於他們東元國的國君名諱,一般平民百姓不允許用這兩個字,就連諧音也不行。
宋佑澤一邊跑一邊大聲疾呼:“護駕!快護駕!有刺客!!!你們雲巔城的城主就要被刺客弄死了!”
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淩霄,頓時很想狠狠踹他一腳!鬼叫什麽?!護駕你大爺,不知道她名聲不好嗎!
這種危急關頭,特麽還敢給她拉仇恨,作大死啊!
果然!
聽到宋佑澤的叫喊,原本繁華的街道瞬間一片死寂,人群爭先恐後離去,商鋪酒肆統統關門大吉!
眨眼的功夫,整條街道靜悄悄,一個人影都沒有!
他們雲巔城的城主?那太好了,趕緊砍死!
“你不說話會死啊!”閻杳隻身一人,根本無法阻攔殺氣四溢的黑衣人,他們立即騰空而起,全朝淩霄這邊來,不死不休。
淩霄幾乎咬碎一口銀牙,一把抓起桌子上的筷子,下意識素手一翻,陡然射向靠離最近的一個刺客。
‘嗖——’
細小的筷子瞬間貫穿刺客的額頭,殷紅的鮮血流淌而下。
宋佑澤猛地看向一臉平靜的淩霄,眼裏湧起一抹驚詫,出手就是殺招,還是秒殺!
這一招同時也震懾住了衝淩霄撲來的刺客。
就是這一個小小的愣神,淩霄狠狠瞪一眼宋佑澤,毫不猶豫地躥出客棧。
這特麽的消災解難,分明這個無端端冒出來的家夥就是一個天大禍害!
淩霄和宋佑澤兩人迅速離開客棧,可是淩霄心知不好,她自認沒有任何武功,哪怕一遍遍搜刮記憶,也沒有絲毫印象。
剛才那一下,完全是逼急了,但為什麽會有一種條件反射般的感覺,淩霄自己也沒摸清頭緒。
忽地,後麵傳來幾道淩厲的破空聲,淩霄拉著宋佑澤原地撲倒,在地上打了個滾,看也不看擦身而過的暗器,爬起來繼續竄跑。
生死關頭,形象值幾個錢!
可惜的是刺客們身手矯健,人數還是閻杳的六倍,根本無法阻攔下他們拚死要弄死淩霄的勇猛,刀光劍雨幾個呼吸就掠至淩霄背後。
“受死吧!”一聲暴喝響起。
一枚泛著幽幽綠光的尖銳利器沒入淩霄後背,接著就是穿透皮肉的聲音。
閻杳和宋佑澤看得真切,頓時心裏一驚。
閻杳他下意識左右張望,看見空曠無比的街道才放下心來,心裏升起小小的慶幸。
淩霄腳步一頓,忍痛悶哼一聲,不知怎的,她隻覺雙眼蒙了一層猩紅,理智在打架一樣,腦海混亂不堪。
下一刻,淩霄旋身一轉,隨手一抬,青蔥如玉的手指輕鬆夾住砍過來的長劍,斜裏一腳踹飛刺客,瞬間持劍而出,縱身一提,回頭朝刺客堆裏衝去。
宋佑澤一驚,根本反應不過來要攔下淩霄。
刀光劍影幾乎晃花他的眼,定睛一看,宋佑澤不由臉色大變,眼底閃過一絲駭然。
淩霄提劍正麵迎敵,冰冷的長劍飛快在刺客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線,瞬間收割走他的生命。
染血的劍尖寒芒一亮,給人一閃而逝的錯覺,肉眼都不能捕捉她的殘影,隻見淩霄衣袖翻飛,靠近她的刺客額頭上刺出一個小小的血點,仿佛畫麵定格,緩緩倒下。
一個,一個,再一個。
來勢洶洶的九名刺客,一下子就被淩霄殺得片甲不留,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切菜一樣的簡單,估計還真是把刺客當大白菜處理了。
“我的老天!早知道你這麽厲害,還跑什麽!”宋佑澤瞠目結舌地驚叫。
自打淩霄一出手,就退到角落裏的閻杳,提心吊膽地望著淩霄的殺戮。
城主親自動手殺的人,就沒分過敵我!
閻杳一個分神,就見宰掉刺客的淩霄,驟然看向離她最近的宋佑澤,臉色猛地一變,忍不住衝他高喊:“你是不是處子?!”
宋佑澤發現淩霄的神情不對,心裏覺得有些奇怪,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就聽見閻杳的話。
宋佑澤頓時看向閻杳,眼神古怪,這人是不是有病?大庭廣眾之下他說這話不害臊嗎!
果然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奴才!
閻杳緊張地看著淩霄一步步靠近宋佑澤,脫口而出地道:“給她血!給她喝血!”
宋佑澤露出疑惑的表情,還沒反應過來。
什麽血?
緊接著,宋佑澤隻覺似乎聞到一股甜膩的味道,身子湧動起一種莫名燥熱。
忽地,他眼前一花,淩霄持劍衝他刺來!
宋佑澤嚇得冒出一生冷汗,臥槽,這家夥瘋了!見人就砍!
能夠飛簷走壁的人都被她一劍一個,他根本就不會武功,比鹹魚還要死好嘛!
宋佑澤咬咬牙,手忙腳亂掏出他的寶貝龜甲,衝淩霄砸過去。
劍尖貫穿龜甲,寒芒不減。
“我的祖傳龜甲!”宋佑澤在心裏哀嚎一聲,卻見劍光不斷逼近,千鈞一發之際,他貓身一彎,長劍穿透他的肩膀,鮮血橫流。
“靠!你來真的!”宋佑澤疼得齜牙咧嘴。
媽的,死定了!
宋佑澤渾身發抖,驀地發覺淩霄淩厲的動作似乎有些遲緩,她這是清醒了?
宋佑澤沒有多想,抬手狠按了下深可見骨的傷口,忍下劇痛,將滿手鮮紅就湊到淩霄嘴裏,“你倒是清醒一下!”
宋佑澤到底不是蠢貨,他擅長占卜和藥理,淩霄什麽情況,他要是再猜想不出來,幹脆回爐重造得了。
他鼻尖聳動了下,近在咫尺的距離勉強才能看清淩霄精致漂亮的麵容,他皺了皺眉頭,一股怪異的感覺湧上心頭:“就是這個。”
宋佑澤本能的吻上似乎昏迷過去的淩霄,然後微微頓了頓,對著淩霄的嘴唇輕輕啃咬起來。
閻杳目睹這一幕,驚得七魂不見三魄,太要命了!居然有人在知道主子的身份以後,占主子便宜!
閻杳生怕城主醒來宰了他,又或是城主再次發起瘋來沒有處子的血,那無疑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所以於公於私,閻杳也不能任由宋佑澤對主子做些什麽,他一刻不敢耽擱忙上前攙扶起淩霄,感激地抬眼看了下宋佑澤。
宋佑澤驀地回過神來,忍不住看了看現在沒什麽殺傷力的淩霄,反手握住她的手腕,頓時皺起眉頭問道:“她經常這樣?”
“不要見怪,我家主子每次殺完人,就會嗜睡。”閻杳避而不談,一本正經地說道。
城主究竟怎麽樣,還輪不到他一個奴才多嘴,能夠常年待在淩霄身邊,還沒被弄死,閻杳自然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閻杳沒有透露的意思,宋佑澤不能強求,他想了下:“我懂醫,我可以……”
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道稍微有些急切的清越聲:“先救人。”
閻杳和宋佑澤一愣,兩人齊齊回頭。
卻是看見司無弈帶人趕過來,他快速走到淩霄跟前,仿佛沒有看見一地的屍體和滿地狼藉,他伸出手探了下淩霄的氣息:“她怎麽樣了?”
他跟淩霄約好的客棧實屬司家名下,出事的時候,掌櫃第一時間來向他稟報,好在他就在隔壁兩條街之外,才能及時趕到。
“給她看看。”司無弈讓開一步。
跟司無弈一同而來的人,提著藥箱給淩霄查看傷勢。
“我家主子她隻是睡過去了。”閻杳看到司無弈的時候,竟然鬆了一口氣,比起不知道底細的宋佑澤而言,他認為司無弈最可信。
想了一下,閻杳對司無弈帶來的大夫說道:“小心一點,我家主子背部有傷。”
寧公公和一百來個親衛還在霖山地界,而剩下的兩千多親衛則在霖中城外待命,閻杳現在也就隻能指望司家少主仗義相救了。
畢竟他家城主的威名在外,隨便找一家藥鋪大夫為城主診治,也不知道開給城主的藥方是良藥是毒藥,估計後者的幾率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