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耕種
靠！要是她活不了，就把硫磺提煉出來，跟硝石、麻菇、幹漆、黃丹等等混合在一起，製造出一批火藥。
看誰先搞死誰！
淩霄將這種報複社會的想法先放一放，斜睨了焦鑼一眼，冷不丁開口：“說說，在種植稻子上麵，遇到了什麽困難？”
焦鑼頓時汗流浹背，低下頭那副表情像極了活久見鬼！
那都是平民百姓才清楚的事情，他他他從來沒有下過農田……根本什麽都不知道啊！
焦鑼提了一口氣，支支吾吾：“回城主，這、這個水稻啊，水稻……”
淩霄耐心等著，卻半天沒聽見下文。
“不會就不會，浪費時間！”頂著這麽大的太陽很好玩？淩霄非常不滿地瞪了一眼縣令焦鑼，在焦鑼臉色發白之前，她揮了下手中的羽扇，指著郊雲縣的主薄聞人白：“你來說。”
被淩霄點名的聞人白定了定心神，勉強迫使自己保持鎮定，拱拱手：“回城主，下官認為除去沒有及時灌溉和天災，但是種植稻子的土地實在太多，農戶們即便采用牛耕也精力有限。”
淩霄有些不解：“牛耕的方式不能按時完成耕種？”
“是。”聞人白肯定的回答。
“走！去最近的農戶家看看。”淩霄想也沒想，直接開口。
華夏的春秋戰國時期才出現牛耕，但是在漢代得到改進和推廣，淩霄一時拿捏不準雲巔城的牛耕技術究竟在哪一個程度，她要看了才能下判斷。
淩霄這話既出，焦鑼和聞人白驚訝的回不過神來，城主她去農戶家做什麽！
難道是想殺人泄憤嗎！
好在這時，寧公公站出來勸說：“主子，使不得啊，使不得啊，主子您可是萬金之軀，那種難登大雅之堂的地方……”
淩霄不耐地一把推開，“一邊去！你要想跟著，現在就閉嘴！”
焦鑼和聞人白剛放下的心，瞬間又提了上來。
想想也是，城主做出的決定，除了淩月蓉淩大小姐能讓城主改變主意之外，也沒誰了。
淩霄拿著羽扇猛扇風，四處張望了下：“往哪邊走？”
焦鑼見城主完全沒有打消的念頭，隻好硬著頭皮鬥膽走到淩霄右前方，戰戰兢兢：“城主請。”
郊雲縣緊緊靠著雲都邊緣，人口僅三萬人左右，別的什麽不多，唯有土地按人頭來分絕對足夠。
遠遠的，就看見一兩家農戶炊煙嫋嫋，門前兩三隻花母雞有一下沒一下的啄泥巴，旁邊還栓著一條毛色棕黃的田園犬。
淩霄等人稍微走近一些，田園犬便吠了起來。
“你們找誰？”聽見自家狗吠的動靜，本就大門敞開的農戶家，一個膚色黝黑，一看就是幹多粗重活的精壯大漢走了出來。
還沒等焦鑼站出來，淩霄已經上前兩步，淡定地接話：“天熱路過，這位大哥能否進去討杯水喝？”
焦鑼和聞人白瞬間見鬼地看著淩霄！
淩霄回頭不客氣地瞪了他們兩個一眼。
二人趕緊低下頭，死死盯著自己的鞋尖，活像受了大刑折磨。
“當然可以，快進來吧！”這位樸實的壯漢一聽，完全沒警惕，再說這麽漂亮的小少爺，哪裏可能會是什麽窮凶極惡之徒。
再說，這個時代的民風淳樸，各家各戶大門敞開，也鮮少遭遇偷竊。
淩霄笑了笑，抬腳走進這戶人家的庭院。
寧公公連忙跟上，一臉緊張地盯著四周，仿佛隨時會撲出一隻母大蟲般。
這種破地方怎麽能讓主子踏足進來呢！寧公公背地裏十分嫌棄。
淩霄的身影消失在門框之中，焦鑼和聞人白才愣愣抬起頭，腦子卻還有些轉不過來。
“縣令大人，主薄大人……”樸實的壯漢有些驚訝地看著焦鑼和聞人白，眼看就跪下。
聞人白心裏一驚，一個箭步上前給攔下來，“不用下跪了，我和縣令也是無意路過這裏，方便我們進去喝杯水吧？”
城主都沒讓這人下跪，反而對著他和縣令跪了，不要命了！
樸實的壯漢一愣了愣，有些摸不著頭腦，十分積極道：“當然可以，兩位大人快進來，草民這就給大人端水來。”
聞人白剛想說不用麻煩，伸手到半空中，樸實的壯漢他人已經勤快走進屋內。
一碗冰涼的白水下肚，果然感覺舒服許多，焦鑼和聞人白兩個幾乎躲在角落裏，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跟農戶說話的淩霄。
話語間十分溫和，絲毫沒有一點架子。
尤其是焦鑼的眼珠子都快瞪掉了，整個人石化了一般，一動不動。
之前還差點要取他性命的人……這特麽是同一個人嗎！
“我聽說你們牛耕很不理想，能讓我看看你們的耕種工具嗎？”閑聊了幾句之後，淩霄沒有廢話，淡淡一笑。
樸實的壯漢沒有多想，橫豎就是一個有錢的公子哥兒好奇罷了，“你可別見外，那東西平時不用的時候，就放在院子裏擱置著。”他站起身，指了下庭院某個角落裏還沾著不少泥土的鐵器。
淩霄走上前看了看，微微皺眉。
因為經常使用的原故，鐵器上麵有些地方已經出現生鏽的跡象。
鐵器整體呈V字形，其用來在土地上豁出一條條溝，土向兩邊排出，中間為溝，達到鬆土的效果。
這果然就是戰國時期的犁鏵。
要是沒有耕牛的農戶，則會采用兩人以木杠懸著犁鏵，一前一後地推拉而翻土的做法。
但是淩霄在用考古發展史的眼光看來，這無疑是比較落後的耕種。
淩霄不感興趣地收回目光，“你們隻有這一種用於耕種翻土的工具？”
樸實的壯漢愣了一下，不明白淩霄的意思：“沒有，我們家家戶戶都用這種犁鏵。”
隻有這一種？
沒有工具耖、水車或是筒車，也沒有曲轅犁？
淩霄覺得自己快變成玻璃心了。
雲巔城到底落後成什麽境況！
寧公公見淩霄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心裏十分後悔提出讓主子出來轉轉的提議。
這一轉，主子的心情似乎前所未有的差！
寧公公可急壞了，連忙上前出聲寬慰：“主子，我們出來好長時間了，不如回去？老奴相信，後院各院公子們一定非常想念主子。”
寧公公打定主意，回去以後綁也要綁一個到主子床上，疏導疏導心情。
主子的心情這麽差，也肯定是因為好些天沒有跟公子們好好相處的原故。
聽到寧公公提這個，淩霄的心情更差了，嫌她麻煩不夠多是不是！
這麽大一個黑鍋已經頂在她頭上了。
在淩霄看來，整個雲巔城就是一個超級無敵大的爛！攤！子！
好不容易想出一趟門，結果發現雲巔城簡直就是渾身虱子，除也除不掉。
淩霄都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開始整治才好。
還後院的公子們……她連裏麵住著多少個男人，各自叫什麽都不知道！
淨沒事找事！
這時候淩霄不想搭理寧公公，要不是說話小聲，沒被人聽見，淩霄都不好意思說認識這人。
淩霄勉強打起精神，抬腳往外走，直接丟下一句：“回城！”
來時的馬車就停在原來的地方，隔著五六畝稻田，顧凜跟充當車夫的親衛候在那。
淩霄無視身後一幫子誠惶誠恐的官員，獨自掀起車幔彎腰坐進馬車裏。
不一會兒，顧凜也跟著上了馬車，那小心謹慎的態度，活脫脫一個受盡委屈的小媳婦。
靠！勞資長了一張晚娘臉？勞資就活該在這種落後的農耕時代受罪，勞資就活該時時刻刻提醒吊膽？勞資就活該說不定哪一天就成了階下囚！
還委屈，難道她就不委屈嗎！
淩霄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有些莫名的過大。
顧凜見城主不悅，立即想起剛才上馬車前寧公公的叮囑，小聲說：“主子，要不奴才給您按摩？放鬆一下。”
淩霄睨他一眼，心想應該不會是特殊服務的按摩吧。
見淩霄遲遲不說話，卻也沒有拒絕的意思，顧凜大著膽子稍微靠近淩霄，帶著幾分發抖的雙手輕輕放在淩霄肩膀上。
顧凜的手法很有一套，不輕不重，拿捏的力度大小正合適，淩霄被他伺候的很舒服。
這時的淩霄神情慵懶得像隻打盹的貓，收斂起渾身的淩厲，像是一副無害的樣子。
顧凜有一瞬間的愣神，按摩肩膀的手中動作一頓……
淩霄倏地睜開雙眼，衝顧凜隨意擺了擺手：“去一趟工部。”
這麽多天了，竹紙沒有進度，那普通的宣紙總該有個動靜吧。
淩霄滿腦子塞滿了各種各樣的想法，但她更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這個世上從來就沒有能夠一蹴而就的事情。
所以，淩霄仔細思索了一下，她決定先從造紙術開始著手。
沒有紙張，淩霄連設想了許多的圖稿都沒辦法畫出來，一一驗證。
馬車有些輕微的搖搖晃晃返回雲都以後，就朝著工部的方向而去。
雖然有很多人沒有機會麵見城主，但是正三品以上的官員卻是認得的，尤其是淩霄身邊還跟著一個寧公公的時候，再認不出來一定會被城主挖掉雙眼！
誰讓你不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