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往事隻能回味
出了良宵宮的防護罩，稷澤的水就包裹住了那個玻璃水倉，其間還有許多隻身形巨大，人身魚尾，長相醜陋，滿身爛瘡的水怪從他們身邊遊過，似乎也對他們視而不見。
朝顏顏連連拍手，笑眼迷離，稱讚道：“小琉夏，你很厲害嘛，這個玻璃球，一看就是高等級的仙器啊！她忽然眯起眼睛，挑眉，湊近小琉夏那張熱氣騰騰的小紅臉，“你這麽強大，懂這麽多東西，還有這麽高級的神器，該不會……你是某個大人物的私生子吧？
琉夏的捂住發燙的臉，連連搖頭，“不是不是，姑娘誤會了，這個水球泡，隻是我的一條魚精朋友吐的泡泡，他送給我我留做紀念的，沒想到會派上用場。
“哼，我不信，你朋友是什麽稀奇的魚精，能吐這麽大，還可以隱身的泡泡？
琉夏搖搖頭，很認真的回答她，“唔……它沒有名字，我就叫它靈犀。
“靈犀？
“對的。
朝顏顏撇嘴，“好吧，那我們現在去哪裏？
“……琉夏沉默了片刻，沒有說話，似乎是有什麽心事。
朝顏顏也不好再追問什麽，兩個人僵持了片刻，琉夏才開口對她說：“我想去一趟天虞山，姑娘若是有別的事情，可以不必與我同行。
她點頭，“也好，我先把這個大佬送回天上去，找個人治一治他的腦袋，讓他從那個妖女的幻術中清醒過來。
“好，我這裏有個神器，可以帶你們去九天，如果姑娘不嫌棄，就贈給姑娘了。
朝顏顏連連點頭，歡欣雀躍，眼巴巴的望著小琉夏從背後掏出來一個小小的石頭，放到了她的手裏。
她盯著那石頭看了一會兒，抬頭一臉懵X的對琉夏道：“這個小石子，是個什麽東西？
琉夏水眸帶笑，回她道：“它叫飛天石。是當年共工觸斷不周山神柱時，神柱上落下來的一塊碎石，此石可以飛天入地，還可以在海麵航行，是個很厲害的東西。
“這麽小一點，能有這麽大的用處？
正好這時候水泡升到了稷澤海麵，琉夏念了幾句口訣，朝顏顏手裏頭那個小石子就飛了起來，然後一眨眼之間，那小石子竟然擴張了無數倍，變成了一個漂浮在水麵上的小島。
朝顏顏他們正站在那個小島的正中心，她回頭一看，那島上竟然還有樹木、田地和一座茅草小屋，小屋旁還有一個木頭做的秋千，這……簡直是一輛海陸空三用超級豪華房車啊！
她簡直不敢相信，又向琉夏確認了一遍，“這個小島，就是剛才那個不起眼的小石頭？
琉夏點頭，“這就是飛天石，若幹年前，蚩尤想用這塊飛天石帶著大軍攻打天界，鬼廉大師將它封印在了一塊不起眼的小石頭之內，就是剛才你看到的那個石頭。這個封印是可解可收的，姑娘不用飛天石時，將它收回封印中就好了。
“這麽好，那你快教一教我我怎麽放出這個飛天石，怎麽收回去。
“好。
……
冥夜在朝陽穀的迷障中，見到了一位故去的老朋友。
這人正是他最不想見到的月神望舒。
要說羲和與望舒兩位仙子，是雙生的一對姐妹。羲和應太陽極盛之氣而生，是太陽之神。而望舒應月亮的極陰之氣而生，是月亮之神。
羲和與望舒成年之日的盛宴上，冥夜受太上老君的邀請，作為重要嘉賓出席，做羲和的靈引神，鴻鈞則是望舒的靈引神。
所謂引靈引神，就是象征性的為他們的內丹注入一點仙靈，如果二位能壓製住這股靈力，那麽就達到了成年的標準，可以正式登入仙籍。
那時候九天上還沒幾個神仙，連玉帝也還沒出生，也就是鴻鈞仙祖、太上老君、紫微星君、靈寶天尊、元始天尊、妖王夙梓、東南西北四位帝君，再有一些就是那時還沒有成為大佬的仙人。
那時九天的建築物也還沒有這麽的恢弘龐大，雕梁畫棟。隻是在白雲上築起簡單的廬舍，信手撚一段彩虹掛在廬楣，廬舍前擺一張玉席，置幾杯佳釀，再邀來幾隻彩鳳百靈，便算得上好了。
冥夜在朝陽穀中見到的，就是這麽一個場景。
羲和與望舒二人，從雲上的廬舍裏走出來，彩鳳與百靈紛紛唱起了婉轉的調子，靈蝶圍繞著二人飛舞，十分可愛。
兩人都穿了一身素色的仙裙，因是雙生，兩人都生了一模一樣的姣好麵容，隻是望舒的眉心有一顆朱砂痣，羲和沒有。
宴會開始後，羲和為冥夜斟了幾次酒，而望舒則站在遠一些的地方，似是十分羞澀，麵上緋紅著，時不時的拿眼角偷偷看他的麵龐。仙人們觥籌交錯時，羲和大方的四處敬酒，望舒卻隻是坐在玉席前，不喝酒，也不說話。
宴中，羲和說起妹妹望舒的舞姿優美動人，請她為大家獻舞一支。望舒羞澀的起身，跳了一曲春月，靈動的舞姿宛如春山中的月光，時而流瀉，時而靜謐，確實動人。
舞曲之中，冥夜與她的眼神接觸了兩三次，她都極快的避開，似乎很是害羞。
那時望舒討喜，甚過羲和。宴會後的靈引儀式，冥夜便提出要為望舒渡靈，鴻鈞就改為羲和渡靈。最紅兩個人都很順利的引靈，位列仙班。
宴會後，望舒特意來問冥夜，為什麽要為她引靈。
幻境到這裏便戛然而止，冥夜看著眼前低著頭，羞紅了臉的女子，想起後來她竟成了那樣無恥的一個人，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一揮，眼前的畫麵就消失了。
畫麵消失以後，眼前便出現了一座幽靜的山穀，穀中一條瀑布從高處流瀉而下，反射出七彩的日光，將整個山穀映得光彩流離。
這便是朝陽穀的真實樣貌了。
冥夜來過兩次，頭一次來是幾萬年前，也是見到了同樣的幻象，那時他也沒有答出望舒的問題。
沒想到幾萬年過去，滄海桑田，他心中的魔障，卻依舊沒有變。
冥夜踏上飛雲，離了朝陽穀。翻過這座山穀，就能遠遠看見歸墟。
他加快了速度，向著歸墟揚長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