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複仇
大量的屍體被小心地埋在樹根深處，一朵朵淒豔的白花在這棵“克格莫之根”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含苞開放，起風了，它們如風鈴敲擊發出叮咚脆響，起風了，它們似白梅弄花留下陣陣幽香，起風了，它們就是那群歡欣的孩子終於回到朝思暮想的故鄉。大樹下，一個銀發小姑娘跪在地上雙目灰暗一動不動。
“你……還好嗎？”
“……”
“我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也不想……”
“……”
“你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
“……”
少年一把將她拉起“你這樣子，他一定不願看到！”
銀發少女無神地盯著大樹默默不語，兩天了，她整整哭了兩天兩夜，撕心裂肺，叩心泣血。痛，無法呼吸的疼痛流轉全身，世界似乎已失去色彩隻剩下絕望的黑與白。
“你不吃飯，身體如何受得了？”
“那我吃飯你就能把艾斯他還給我嗎？！！”絕望的少女突然爆發嘶啞地大吼著“他是我的哥哥，真正的哥哥，比親哥哥還好上一萬倍……為什麽，為什麽他就這樣死了，為什麽！為什麽！你告訴我為什麽！為什麽是他死了！為什麽你還活著！為什麽……為什麽當時我不在……為什麽啊……”蕾亞雙手不斷敲打少年胸膛，質問著他也質問著自己。
“是啊，為什麽呢？”少年看著散落的白花低聲詢問著。
……
時間艱難地又向前邁過一天，少年正準備再去蕾亞那看看，沒想到她居然先來找到了自己。屋外的少女低垂著腦袋原本已順滑的秀發雜亂無章的披在雙肩，沉默良久的她緩緩開口“抱歉，我聽大家說是你殺死了對方的首領，村子才得以獲救，我……抱，抱歉……抱歉……”
約爾走過去慢慢梳理著她的銀發，聽著她顫抖的聲音，不吭一聲。
“好了，這才是我熟悉的蕾亞啊。”
“你……再見吧。”女孩認真地看了看他，向外跑
去，可沒跑出多遠就被攔腰抱起，少年將女孩扛在肩上如同剛狩獵到一頭野豬的英雄。
“你要帶我去哪？”少女尖叫著。
“沒吃東西吧，當然是去將你喂飽咯。”
“放我下來，我不想吃。”
聽到這男孩還真把她放了下來，幾天沒進食的少女一下跌在地上竟然沒有爬起來的氣力，約爾轉過頭來，緩緩走向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手將她撈到麵前，兩人額頭輕碰“你看，不吃飽的話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又怎麽會有力氣為艾斯大哥報仇呢？”
“你……”女孩呆滯地看著近在咫尺的他。
“不殺光他們，我無法入眠啊。”
這時的蕾亞才發現少年雙眼充斥著交錯的血絲一種無法形容的疲憊籠罩著他，握緊他滿是老繭的雙手，憂傷的眼神漸漸堅定。
“蕾亞，我從前心中一直有個疑問，直到現在才終於明白。”
兩人就這樣互相倚靠，聽著他並不太成熟的嗓音少女沉默著，她知道他自己會說出答案。
“你說星河為什麽會是熱和的？”少年頓了頓才繼續說道“因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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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們為什麽不待在溫暖一點的地方呢？”稚嫩的童聲終於鼓起勇氣問出了最想知道的問題。
粗壯的大手將孩童抱起讓他坐在自己腿上“難道火爐旁不暖和？”
“但是火爐總有熄滅的一天呀。”
“……是啊，火爐總有熄滅的時候，所以我們才要團結起來貢獻自己那一點點微弱的熱量為它保駕護航啊。”
“我不懂。”孩童一臉迷惑地望著麵前的大胡子。
大胡子摸著頭憨笑著“爸爸我也不太懂，這些都是你爺爺說的，你爺爺啊，他可是一位偉大的矮人啊。”
“那爺爺他現在在哪呢？”
“爺爺和奶奶在天上的星河呢，他們啊，過得很幸
福……”
“天上不冷嗎？”
“不冷呢，很熱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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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星河裏流淌著仇人的熱血。”
“又再胡編了。”
“哈哈，也是呢。”
……
“所以你們倆都要上前線？”芬洛斯輕撫著額間，眉頭緊鎖顯得很是困乏。
“姐姐你還好吧？”約爾有些擔心的看著她。
“需不需要將菲蒂姐姐喚回來照顧您？”蕾亞看著精疲力倦村長大人，更是自責。
祭司擺擺手，強打精神“我沒事，隻是精神力和魔力都有些透支罷了，菲蒂就讓她在哨所那駐守吧，我也知道她現在一定不好受，但正是這個時候更需要她的堅強，恪守崗位，守護大家。”也許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話還是有些勉強，她看著嬌弱的女孩心中一痛“蕾亞，是我沒有保護好大家，我為艾斯的犧牲向你道歉。”芬洛斯正準備彎腰卻被少女抱住，她將臉埋在精靈祭司的白袍裏，拚命搖著頭“您沒有錯，是您拚死保護了所有人，艾斯哥哥……他也是因為想守護村子……”蕾亞強忍著淚水，故作堅強道“約爾這家夥說得對，與其有流淚的時間，還不如走出去為他報仇。”
看到祭司望向自己，約爾聳著肩“我可沒有這樣說過，我隻是說讓我們一起去滅了他們吧。”
祭司聞言更是狠狠瞪了他一眼，她對著約爾勸道“你是被送來學習的，本來這些並不關你的事，但你卻不畏危險衝鋒在前勇敢地與對方首領死拚，我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人類，你再次改變了我對人類的固有觀念，格蕾越梅感謝你，此間事了後，我們準備要好好款待你，至於複仇之事，你就別去冒險……”
“芬洛斯姐姐別說這麽生分，幫你們其實就是在幫我自己，傾巢之下可有完卵？還有為艾斯大哥報仇是我自己提出來的，與這家夥無關。”約爾用指頭彈了彈少女的腦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