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穴中人囊
雖然隻睜了一隻眼,但我看得清清楚楚,倒不是我視力有多好,而是玲姐和那兩具屍體就在我旁邊。
我剛剛摔下來的時候完全沒發現,應該是因為玲姐的身影讓我有忽略旁邊的東西。
現在的我看著這些可怕又不合常理的東西,像已經習以為常了,沒有懼怕的感覺了。
這時我看見玲姐拿的一個土碗,裏麵裝的白色糊狀東西,雖然看不太清,但是隱約問聞道了一些香味。
而兩具屍體隻剩嘴皮的嘴巴正在喳巴喳巴的吃著,看起來吃得非常香。
我猛得甩了一下頭,眼睛有些朦朧,但我肯定眼前的東西絕對不是人,至少現在不是。
我整個身子俯成45度跪在地上,腦袋斜著,沒有下巴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鼻子的血似乎止住了,但咽下的血絲還在喉嚨管裏打著轉。
這時候已經喂完了,看著一旁的玲把土碗放在一旁,然後取了點紙給那倆屍體擦了擦嘴。
現在我感覺眼前的女人開始變得很陌生,前一秒還在生死與共,後一秒卻不知道什麽原因跟你分道揚鑣。
我心裏很不是滋味,不是因為玲姐打我那兩圈,是我想起剛才我腦子裏一晃而過的想法。
就在醒來的時候,我曾感覺玲姐就是背後的人安排給我的,現在出現的情況可能是我被遺棄了,或者已經利用完了。
我笑了一聲,也許是笑自己愚蠢和單純,也許是笑莫名其妙就被安排進了這麽大的一個溝,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玲姐似乎看到了我的表情,沒有什麽,走過來扶起我胳膊,我本想一把甩開她的,可她的力氣很大,我在她麵前完全就是個三歲孩兒。
玲姐把我扶起來靠在牆邊,挨著屍體,從一旁拿了個罐頭出來打開遞給了我。
我沒有接,低著頭,有些不敢看她,一是心裏已經不知道她究竟是敵是友,二是我怕我看到她會情不自禁哭出來。
孩兒內心是脆弱,這毋庸置疑,可這樣避免不了什麽,在這種地方,怪物屍體會因為你是孩兒手下留情嗎。
並不會,如同眼前這女人一樣,會因為我是孩兒而不忍心騙我嗎?
楞了很久,玲姐見我沒有動作把罐頭放在了地上,沒有話,沒有管我,蹲在前麵像是在收拾什麽東西。
腳下罐頭散發出陣陣肉香,我低頭看去,那紅彤彤的看起來是肉嗎?
這女人真夠狠的,居然拿肉來引誘我接受她給的好處。
嘴裏口水一直咽一直咽,因為很久沒吃東西緣故,肚子這時候不爭氣的叫起來。
我盯著罐頭裏紅彤彤的東西,要死至少要做個飽死鬼啊,我隻是找了個借口,心裏給自己一個台階下。
於是抓起罐頭,狼吞虎咽起來,罐頭是紅燒肉罐頭,裏麵肉還挺多的,很油很肥。
喳巴喳巴一頓吞,現在我的吃相絕對和旁邊倆屍體吃相差不多,就連吃東西嘴皮發出聲響都差不太遠,想著旁邊屍體,要死也不能死成那樣。
“少吃點,你處於饑餓狀態時間不短,吃得太過油膩會拉肚子的”話的不是別人,是玲姐。
我沒管那麽多,一罐直接讓我吃完了,湯都不剩,放下空盒後還打了個隔。
好久沒吃過這麽舒坦了,可能餓太久了吧,原來罐頭是這種味道,以前隻在電視上看過,現在終於吃到了。
心滿意足的我轉頭看了看旁邊屍體,這一看我嚇了一身汗,隻見屍體也轉過頭看著我,整個臉上沒有血色,看起來沒有一點肉,就像一張皮掛在上麵,而沒有眼珠的眼窩處甚至看得到裏麵的頭骨。
而嘴皮子隻剩皮,皺巴巴的撚成一團,有點像餃子外邊那層褶皺,正在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這一看把我嚇了個激靈,同時還叫了一聲。
緩了一會兒後,我再次轉頭看去,這是才發現不僅僅是臉,就連身上都沒有一點肉,完全就是張人皮貼在牆麵上,很薄很薄的皮。
而腹部微微鼓起,一看就是剛剛玲姐喂得東西,皮囊依舊對著我,整張臉就想個麵皮子一樣,沒有頭發。
“是人是鬼”?我衝著旁邊皮子問道,同時警惕起來。
這整個人肉都都被掏空了,怎麽還能吃飯做表情啊。
不會又是變異的東西,出門沒看黃曆啊,什麽事兒都碰得到。
嘴上沒,心裏早已罵了千萬遍。
“是人,哪來的鬼,隻是存在方式有些特殊”玲姐站起來對我道。
我看了一眼她,實話現在她下一步會不會對我做什麽事我根本不知道。
她背起一個背包,看起來像個登山包走了過來。蹲在倆皮囊麵前“他們身體裏沒有一點肉,骨頭都沒有,隻剩一張人皮在這”
她完用手摸了摸貼在我旁邊的人皮,眼神裏有些溫柔。
而此時,我看著被撫摸的人皮,嘴巴突然裂開,極艱難的往上揚,做了個笑臉出來。
雖然有些恐怖,但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有些同情,這兩個人至少生前。。至少肉沒被挖走之前,還是個活生生的人啊。
之前在山裏的也是,那些女屍明明都是花季少女,卻遭人弄得不人不鬼,怪物一般。
玲姐歎了口氣“本來我不想讓你看見這一幕的,但沒想到你自己摸進來了,我想著一拳打暈你,你什麽都不知道,結果你還挺抗打,我這一拳居然沒把你整暈”。
我聽著玲姐的話,心裏一串問號,原來是為了不讓我看見才對我動的手?
等等,不會專門編來騙我的吧,可這玲姐一路做的,好像都沒有傷害過我,至少她解釋清楚,應該試著相信她一次。
看著我楞出神,轉過頭朝著皮囊“你們還有什麽願望,沒的話,東西我就拿走了”
一旁的人皮笑了笑頭稍微低了點,根據頭部角度,它好像看的是玲姐的屁股。
哇,都這樣了,還想吃豆腐?
剛想話,隻見玲姐又歎口氣,站了起來道“好吧”
“喂,你不能滿足它們這種要求啊”我有些急了。
話剛完,玲姐從腰間摸出火折子“隨了它們吧,它們受的苦已經夠多了,是時候給它們一個安息了。”
我一看玲姐摸出了火折子“玲姐,你想幹嘛”?
“燒它們啊,不然幹什麽”玲姐話間發現我眼神盯著她屁股,她二話沒給了我個大嘴巴子。
“屁孩兒,腦子裏整亂想,它們隻是想讓我把它們燒了,好不再受苦了”玲姐話時候臉頰有些紅。
原來是這樣,是我多想了,像玲姐道歉後,玲姐把我扶了起來。
玲姐打開火折子一吹,火折子又起了很旺的火苗,她走向倆人皮道“一路走好”
人皮看著玲姐拿著火折子走了過來,兩張人皮都露出微笑,雖然非常難看,但是看起來卻很痛心。
也許他們之前都是好人,為什麽變成這樣我也不知道,隻是這樣的遭遇有些太過殘忍了。
玲姐把火折子朝倆人皮頭上一引,人皮的“臉”立馬燒了起來,很快全身都燃起了熊熊大火。
做完這一切後玲姐慢慢起身,的眼角露出一點水光,她流淚了?
雖然很細的淚花,但距離不遠的我看得不模糊。
“這裏燃起了火,氧氣會迅速消耗,立馬走”玲姐轉過身沒有遲疑,爬上亂石堆就在前麵開路。
她把下麵一些不穩的空間,用旁邊石頭墊上去讓我後麵好落腳。
這麽溫柔的玲姐真的會是利用我的人嗎,有時候我真的不相信。
玲姐手腳很快,眼睛也尖得很,瞟一眼就能知道哪出地方不穩當,就拿一旁石頭墊過去,我在後麵非常順暢,不一會兒兩人相繼爬出山洞。
這一出來,居然見到了久違的陽光,雖然在山穀深處,但陽光卻隔外的溫暖。
水麵上有些波光粼粼的,這種感覺很像夏我和隔壁孩下河的景象,是那樣美好和讓人懷念,可惜後來爺爺就不準我下河了。
也不是怕我出什麽事,都知道鄉下孩子水性好,隻是那次山上挖了一包墳,挖出來時候就冒青煙,這種風水都比較好。
可爺爺就要出大事,讓人給填回去,可好歹,別人要遷墳,就直接把裏麵骨灰罐給抱走了。
這下爺爺就再也不要我去河邊洗澡了,那水被汙染了,不幹淨。
之前我一直以為是附近工廠排的廢水有毒,可後來村子裏連著死了幾個孩,我就感覺不對了。
後來爺爺拗不過我,就給我了,那裏麵有水鬼,就是從那包墳裏跑出來的,那煙也不是什麽青煙,是骨灰罐裏的死人到了陰間被閻王給烤了,冒出來的煙。
爺爺這一,外人聽起來可能是封建迷信,可我現在信得很,不僅僅是這一次經曆那些怪異東西。
爺爺剛跟我沒幾,就傳來抱走骨灰的人家裏被燒了,全家人都是在裏麵,最詭異的是並不是被燒死的,而是被水淹死的。
與前段時間下河洗澡的孩一樣,死得很是邪門。
從那次以後,我便再也不下河了,走在河邊都要自覺隔開一米,生怕下麵鑽個什麽東西把我拖下去。
就如之前落在麵前這個水潭一樣,死亡真的離我不遠了。
玲姐看了眼發呆的我“好好歇一下”完放下一旁的包“裏邊有一些事物,你餓了拿出來吃點”
我擺了擺頭,不是不理玲姐,隻是現在根本沒胃口(才吃了一整罐紅燒肉,湯都沒剩),我坐在火架子邊,已經燃盡了,剩了點火星子在裏邊。
“玲姐,剛剛那兩個是什麽啊”我還是處於好奇,不管是不是人,但看見玲姐流了淚,至少我想了解一下。
“人,吧,也許是吧”
這時候我看見玲姐神情有些黯然也沒有多問了。
玲姐轉頭看了眼山洞,裏麵出來了一些白煙,看樣子燒得差不多了“他們在裏麵一年了,好像是個什麽組織的人,他們沒法話,我隻能大概猜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讓他們身體變成那樣。外麵的石頭是他們堆的,好像是為了防止什麽東西進來,後來我進去後,發現它們對於外麵懼怕什麽,就又堆了回來”
“結果你直接進來了,但奇怪的是,他們看見你之後並沒有了之前的恐懼,反而有些安心,我給他們喂了點東西,”玲姐完轉頭指著地上的登山包“這是他們的,讓我拿走這些,走的時候再燒了他們”
我看著玲姐有些疑問“一年時間他們是怎麽活下來的而且心髒都沒有了”
玲姐摸了摸下巴“我也很奇怪,但看他們緊貼後麵的山,可能和這個山裏的東西有關,反正已經燒了也問不著,實在好奇你就回去我們之前的地方看一番就是”
我知道玲姐又在開玩笑,我一點也笑不出來,隻是在思考一些東西。
我覺得我的思維發生了變化,一切都以人來推測,比如這次遇見這倆人皮,會不也是後麵的人給我們安排的,包括登山包裏的東西,為什麽剛好又有個包還有食物。
這一切就好像有人安排好了一樣,這種詭異感覺又襲上身來。
玲姐完,從包裏拿了個塑膠帶,像是裝食品用的“你在上麵,我下水看看,這水下好像有些東西”
下水,這裏沒有潛水工具,看見她手裏的塑膠帶,心裏頓時明白了。
也沒阻止她,隻是點了點頭,因為我知道我阻止不了她。
玲姐把塑膠帶裝了些空氣,然後緊了又緊,沒多餘動作,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因為石台上麵和水麵還有些落差,大概三四米左右,玲姐這一跳卻有些像跳水運動員。
“撲通”一聲,沒麵上沒了人影,心想大概已經下去了。
在上麵,我摸著包裏東西,除了一些罐頭還有幾瓶礦泉水,一點零食之類的,我沒怎麽見過,還有一點醫療用品。
我把礦泉水拿了出來,看了看上麵,而上麵的生產日期引起了我的注意,某某月某日生產的。。
看見這個後我算了算日子,突然發現了什麽,這日期有些不對。
如果玲姐的正確的話,我們下來不過一左右,那麽這瓶水是昨才出的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