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趙醇也更著緊張了起來。
他小聲的問道,“怎麽了?”
我呆呆的搖了搖頭。
出租車上,小家夥靠在我的懷裏,沒多一會兒就要迷迷糊糊的睡去。我生怕他又那麽醒不過來了,一直不停的在逗弄著他,不讓他睡。
趙醇看得實在有些心疼,就對我道,“姐,你就讓小唐僧睡一會兒吧!他那麽大的一關都過來了,就說明這小子命大得很!不會有事了,你這麽不讓他睡,他該多難受啊!”
聽得趙醇這麽一說,再看看懷裏的小九九也實在困得不行,我隻任由他就那麽睡了去。
趙醇怕他著涼,還脫下外套來替他蓋了上。
“謝謝你。”
“姐,跟我你還要那麽客氣。”他沒好氣的看了看,又接著道,“以後,可不許你再這樣了!”
我明知故問的裝傻道,“我怎麽了啊?”
他直愣愣的看著我,“姐,跟我就說實話吧!如果連我你都不敢講的話,那你還能跟誰講呢?”
他的一句話,真真是問得我啞口無言。
我沉沉的歎了口氣,“我也就不瞞你了。剛才,我確實就那麽想不開的要去尋死了。你說我那樣安慰了你,自己卻還這樣,嗬嗬,可能這就是人的本性吧!說別人容易,到真的輪到自己的時候,就是怎麽也過不去那個檻了。”
趙醇不解的看了看我,“是不是因為端牧清?不過…他為什麽會受了重傷,前前後後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那一路上,我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和他說了。
末了,我無奈的道,“雖然檢查下來,醫生說一切正常。可是小九九剛才卻問我你是誰。看來…多多少少還是有影響的。有一些事,有一些人,可能他還是不記得了。”
趙醇也跟著歎了口氣,“他昏迷了那麽久,沒有後遺症是不可能的。但是隻要能醒來,就謝天謝地了不是麽?而且…”他定定的看著我,“他不認識所有人都沒關係,隻要還認識你就足夠了,不是麽?”
我的心裏一暖,淡淡的道,“是啊!能這樣,我也知足了!隻要他健健康康的,還記得我,就夠了。”
臨下車時,他一把握住了我的手,“姐,你以後不要這樣想不開了!這次是,因禍得福,小家夥就這麽醒過來了!既然他醒過來了,你也要真的活過來了!要答應我,以後無論如何,都要好好活著。”
我笑著點了點頭。
下了車後,他幫我抱著小九九往他那屋走去。
到了門口我剛準掏出鑰匙來開門時,就聽得他驚了一下。我見他眼神是盯著先前我住的那屋,便也跟著好奇的看了過去。
隻見那門縫地下塞了很大的一個信封。那信封還露出了很大的一截出來。
“可能是隔壁搬來新鄰居了吧!”
趙醇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不會。我這些天從沒見過有什麽動靜,而且這信封,我剛剛出門前都沒有的。”
被他那麽一說,我都有些好奇起來。是呀!還真是有點奇怪。一般的信封沒那麽大不說,也不會是大老晚的才送來啊!
這麽想著,我走了過去,彎腰撿了起來。
奇怪的是,信封上並沒有名字,還且還有很明顯的被折成兩道過的痕跡。
趙醇也走了過來,“怎麽說?”
我聳了聳肩,“不知道誒,也沒有署名。”
趙醇一臉的疑惑,思慮了幾秒之後,他肯定的道,“打開!”
我一愣,“萬一不是給我的呢?私拆他人信件是犯法的。”
他一臉的決絕,“姐,你聽我的,準沒錯!”
我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他認真的朝我點了點頭。我心下一橫,想著不管怎樣,相信趙醇的直覺吧!他總不會害我的。
就這麽想著,我拆開了那個信封,將裏麵的東西抽了出來。然而,隻看了一眼,我整個身子就猛的一顫。還沒等趙醇看真著,我就急忙將那信封裏的東西收了起來。
“姐,是什麽?讓我看看!”
我驚恐的搖著頭,“不!什、什麽都不是!你不要看了。”
“什麽都沒有?你看看你,臉都嚇白了,還說什麽都沒有?快讓我看看!你忘記剛剛在車上怎麽說了麽?你有什麽,還要連我都瞞著啊!”
他邊說著,邊往前走了上來,若不是他懷裏還抱著小九九,肯定就要那麽自從從上來搶我手裏的信封了。
我感覺周身一陣陣徹骨的寒。那個混蛋,我不找他,他居然還膽敢跑來找我?還用那麽下三濫的手段來威脅我?
我…我該怎麽辦呢?
我一下子慌了神,又顧忌臉麵的不想讓趙醇看到我手裏的東西,隻得那麽慌慌張張的將那信封塞進了包裏,而後掏出鑰匙開了門。
趙醇抱著小九九到房裏輕輕把他放了下來之後,我就借故自己要換衣服,想把趙醇支了出去。
他一個勁的在問著,我沒辦法,隻好答應他等我換好衣服就給他看你信封,他這才走了出去。門才一合上,我整個人急得連站都快站不穩了。
趕忙三步並作兩步的踱到了床邊,替小九九拉了拉被子之後,這才顫顫巍巍再度將那信封從包裏拿了出來。
我沉沉的吸了幾口氣,強迫自己一定要鎮定下來!都經曆了那麽多的風風雨雨,還會被眼前這麽點事給難住麽?
不會!絕對不會!
雖然一再的為自己加油打氣,可是照片上那個一臉絕望,赤身裸體的女人,還是讓我不禁直打寒顫。
這幫畜生!
那個時候,已經是小九九被摔了之後。我已經整個人都麻木了下來,是感覺到有什麽光線一閃而過了那麽幾下。我事後回想起來,隻以為是遠處路過的車燈之類的,沒想到,他們居然還在那個時候拍下了我的裸照!
雖然極不情願,但我還是鼓起了十二萬分的勇氣再次看了看那幾張照片。
一看到那表情,就不禁悲從中來。
其他可能照假,但我當時那絕望的表情,一定是假不了的。再看看身旁的場景,以及我的身軀,我終於流著淚的肯定了下來。
照片中的人就是我!
確定了這一點之後,我緊緊的捏住了拳,這個混蛋!我真想一刀宰了他!做了那麽無恥的事情之後,居然還有臉這麽來恐嚇我?
不過…等等!
他恐嚇的目的是什麽呢?
我拚命的強迫自己一定要冷靜下來,奈何全身還是一陣止不住的顫栗。我徑直站了起來,快步的走進了衛生間,放出水龍頭裏的冷水來,噗噗噗的往臉上拍了去。
竭力的甩了甩頭之後,我終於鎮定了下來。
這個混蛋,除了錢,我真想不到還有別的目的了!
我又趕緊衝了出來,翻看起信封來。可是那信封都被我扯爛了開來,也不見除了那幾張照片之外的其他線索。
奇了怪了,那個混蛋要勒索我的話,肯定要聯係我的啊?
那晚他們在離家不遠的地方伏擊了我,那肯定是知道我家在哪裏的。可是就那麽冒冒失失跑來我家門口,他還會幹第二次麽?
不會了!那麽狡猾的人!肯定會用別的方式聯係我!
想到這兒,我猛的一拍腦門,對了!電話!
我急忙從包裏翻出了電話,目不轉睛的盯著看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砰砰砰的一向,我驚了一跳,手機都給甩了出去。待我慌亂的撿起了電話後,憋著氣的看了看床上的小九九,在確定他沒有被驚醒之後,這才緩緩的舒了口氣。
“姐,你換好了沒有?那信封裏到底是什麽?”門外的趙醇緊追不舍的問著。
我走到門邊,小聲應道,“馬上就好了,你別催了,也別再敲門了,待會兒驚醒了小九九就不好了。”
門外落寞的應了一聲,“哦!”
就在我轉過身來時,又聽他嘟囔了一句,“那你快一點,快點換好衣服出來,我有事跟你說。”
有事?
我心下一驚。
他剛才是不是看到了?不對!如果看到的話,他不會一直追著我問的。現在我該怎麽辦?告訴他麽?
告訴他又有什麽用呢?隻是多了一個人操心而已,況且他那火爆脾氣,肯定又要嚷嚷著去找那人拚命去了。還是暫時不要告訴他的好。
我軟軟的靠在了門邊上,腦子裏亂作了一團。忽的想起端牧清說的話,他似乎早就料到了這個人回來找我一樣。
而且……他還特意交代了一定要告訴他,讓他來處理。這麽看來,他肯定是一早就知道了這個手裏拿著的是多麽棘手的東西了。
想到這兒,我真覺得是又丟臉,又有些感動。
一直以來,他什麽的都不告訴我。無非就是不想讓我難受。可就如他所言,他也不是萬能的,總有一些事,是他無法預料的。
就好比現在,他所預料到的那個人真的找到了我,但是他一定預料不到,這個時候的他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根本幫不了我。
就在我滿心焦灼的時候,電話鈴聲急急的響了起來,我低頭一看,是一串陌生的座機號碼,我那心,頓時就懸到了嗓子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