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秦記老板
“你要是賴在這裏還不走的話,我們就要報官了。”小廝惡狠狠地威脅道。
吃瓜群眾也湊起了熱鬧,“趕緊報官,這種人,就得吃牢飯!”
蘇瑤後退一步,她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可是一想到蘇元臥病在床,看向她那個柔弱的眼神,她怎麽也不能在這個時候退縮。
“昨天的教訓還不夠嗎?”李掌櫃大步走了出來,眼睛裏帶著殺意。
蘇瑤有些奇怪,就算是偷了藥、打了人,一個掌櫃也不至於露出要殺死她的模樣。
她的腦子裏閃過一個畫麵。
原來昨日原主來秦記藥館求藥,被掌櫃李延看上,想要她做自己的小妾,並欲行不軌之事。原主情急之下,拿起旁邊的花瓶,把他的頭給砸了。惱羞成怒的李延,把她打了一頓不說,還誣陷她偷藥,叫人把她丟出去了。
蘇瑤這才明白整件事經過,原來這個掌櫃把原主生生地打死了。這口氣,她怎麽能咽下?
“李掌櫃,你說我昨日偷藥,有何證據?”蘇瑤質問道。
李延眼裏閃過一絲陰鷙,他昨日明明把她掐死了,並讓這些小廝好好處理這個女人,怎麽還活了呢?
“秦記上下都看到了,你還想狡辯?而且我額頭的傷,就是證明。”李延輕描淡寫地反問道,他是秦記的掌櫃,他說是,誰敢說不是?
“這個女人怎麽還不走?”人群中又開始議論紛紛。
“這種人就該吃牢飯!”
……
但是,蘇瑤並沒有就此退縮,反而輕笑了一聲。
人們都驚呆了,“天呐,她竟然還笑,偷了東西、打了人,沒有一絲悔改,竟然還笑?”
“要是我是她,早就自己去衙門自首了,哪有臉麵出門!”
“秦記上上下下都是李掌櫃在管事,你說一,他們敢說二嗎?”蘇瑤勾了勾唇,“敢問李掌櫃,你的傷是我用什麽打的呢?李掌櫃能細說一下嗎?”
李延愣住了,他記得昨天這個女子唯唯諾諾的,哪像今日這般伶牙俐齒,咄咄逼人?
“你這個小偷,非要我報官,你才甘心嗎?”李延避而不談,反而威脅道,“你們幾個,幹什麽吃的?還不把她丟出去?”
“怎麽?李掌櫃心虛了!”蘇瑤反問道。
“你休要胡言亂語!”
“我弟弟病重,昨日我來秦記求藥,並答應為秦記做牛做馬來還此大恩。不料,秦記掌櫃生此異心,非要納我為妾。我不從,出於防衛,用花瓶打了他。他便誣陷我偷了秦記的藥……”蘇瑤掃了一眼人群,掉下幾顆眼淚。她知道自己硬剛是無濟於事的,還不如發揮自己的優勢。
“你……你胡說!你分明是求藥不成,反咬我一口!”李延原本以為一個女子,萬萬不會把昨日那樣的事公之於眾,沒想到她竟然如此不知廉恥。
“我一個柔弱姑娘,為何要把這種事說與大家。”蘇瑤雖弱小,但言語卻步步緊逼。原主怕他,她可不怕!
人群中開始議論紛紛,顯然對蘇瑤所說的話有些半信半疑。
李延見大家開始向著蘇瑤,非常惱怒,“你們還愣在這裏幹嘛,還不把她拖下去?”
小廝正要動手,蘇瑤冷笑道:“怎麽?李掌櫃惱羞成怒,又想殺了我?”
圍觀的百姓總算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有人說道:“上次城西孟家有個貌美的姑娘,被李掌櫃看上。那姑娘不從,次日便聽說那姑娘跳河了……”
“錢家莊有個姑娘,爹娘已故,為了給叔父下葬,便嫁給了李掌櫃做小妾。聽說啊,那個叔父生前不肯讓侄女嫁給李掌櫃,後來卻發現死在回家的途中……”
“看來這個李掌櫃又想故技重施!”
“還誣陷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偷藥……”
……
“來人!”李延見人心倒戈,惱羞成怒。
小廝立刻上前,推搡著蘇瑤。
蘇瑤本來身子弱,哪裏扛得住幾個大老爺們的推搡,腳下一不留神,身子往後仰。
就在蘇瑤以為自己要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的時候,伸過來一個手臂,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她感覺到那人溫熱的體溫和滾燙的心跳。
她睜開眼,看著救她的人,竟長得如此好看。
男子年紀大約二十三、四,穿著一身錦衣,頭上的墨發用玉簪束起。眉如墨畫,五官俊美,尤其是那雙深邃的眼睛,又狡黠又驕傲,仿佛要將人看進眼裏。
“看夠了嗎?”男子勾唇一笑。
蘇瑤這才慌亂地推開他,臉上閃過一絲紅暈。
“這不是秦家三少爺秦逸川嗎?”人群中突然有人說道。
蘇瑤再次望向他,原來他是秦家人!
“少爺!”李延看到秦逸川,立刻點頭哈腰。
“我說李延啊,你頭上的傷是怎麽回事啊?”秦逸川把玩著手上的扇子,慢悠悠地問道。
“少爺,小人的傷不打緊。”
“既然身體不適,就應該在家好生休養。免得人家說我們秦記不體恤下人!”秦逸川輕輕地拍了一下李延的肩膀,笑道。
“是是是!”李延連聲稱道,臉上的汗珠不斷往下流。他心裏一個咯噔,難道這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少爺,知道了什麽?
蘇瑤望著這個秦三爺,明明給人玩世不恭的模樣,卻讓人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感。
“你是我們秦記的好掌櫃,你要是倒下了,我們秦記以後依仗誰呢?”秦逸川說得輕描淡寫。
“小人這就收拾東西,好生回去養著。”李延感覺自己的雙腿都要站不住了,明明他的話平淡無奇,卻給人一種泰山壓頂的感覺,讓他喘不過氣來。
“誒,李掌櫃,不急!我們把賬清算完,你再回去養著!”秦逸川不著痕跡地把他拉住。
李延一慌,差點摔在地上。
蘇瑤心生疑惑,他是來幫自己的嗎?可他明明是秦家人!
秦逸川望向旁邊的蘇瑤,她有一雙清澈的眼睛,五官精致,臉色卻有些蠟黃,嘴角緊抿,卻讓人感覺到一股倔強和勇敢。
“少爺,這是打碎的花瓶。”這時,陳峰提著一個麻袋過來了。
證據在這,無從抵賴。
李延兩腿一軟,癱在了地上,不打自招,“少爺饒命啊!小人絕非有意隱瞞,都是這個女人不知廉恥地勾引我!”
“我雖是窮苦人家的閨女,但也知禮義廉恥,斷不會勾引你。誰說窮苦人家,就一定不自愛,就一定會處心積慮地偷秦記的藥?窮苦人家,人窮誌不窮!”蘇瑤麵對他的顛倒黑白,大聲說道。
“對,人窮誌不窮!”人群中已經有人開始呼應蘇瑤。
李延還想辯解些什麽,可是大家都已經明白了事實真相,於事無補。
“好你個李延,竟然背著秦家,仗勢欺人!”秦逸川一雙鷹隼般地眼睛,淩厲地掃過李延。
李延全身冰涼,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美好生活,竟然斷送在這個丫頭片子的手裏。
“對,都是小人的錯,是小人見色起意,誣陷了這位姑娘。”李延無力地說道,“少爺,請看在小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過小人這一次吧!”
“秦記已經留不住你了。”陳峰押著他,麵無表情地說道。
大家紛紛拍手叫好,仿佛懲治了一個罪惡不赦的人。
李延本就是個欺善怕惡又怯懦的人,麵對大家異樣的眼神和指責,暈了過去。
秦逸川使了眼神,陳峰立刻把人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