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八)問詢
不過,上回那十幾個叛軍卻不在這一行人中,自己帶著麵具,想必隻要沒人指認,那些叛軍也不能認出自己來。
餘魚也不管那些,先起來去敲了議事鼓,通知大家躲到呆鷹嶺去。
八裏的路程不算遠,叛軍有馬來得很快。
不過一刻鍾,就到餘家村村口了。
那馬蹄得得聲,就像是炸響在每一個人的心口上似的。
老餘頭人老了,加上還有金草這麽個貪睡的,一時間竟沒有跟上大部隊的步伐躲出去。
餘魚見事態不好,隻好趕緊又從呆鷹嶺下去將金草與老餘頭接過去。
可金草聽見外頭那些兵士從村口傳來的號子,就嚇得直哭,餘魚哄不住,金果也勸不住。
她這樣鬧騰,餘魚就不敢帶她到呆鷹嶺去了,萬一沒弄好,呆鷹嶺上的人都得玩完。
叛軍已經到了村裏來了,眼見著直奔祠堂的方向就來了。
餘魚發現有個對餘家村極其熟悉的小兵在前頭指路,他們直奔四合堂的方向來。
完蛋!
餘魚心道。
金草的哭聲一下子就將一行叛軍都吸引了過來,餘魚見走不掉了,幹脆就將大門打開,等著叛軍過來找她。
她現在帶著麵具,隻要老餘頭幾個不戳破,隻怕叛軍也認不出她。
餘魚瞧著這一批叛軍倒不像是會隨意斬殺百姓的,說不得好好周旋一番,還是有機會脫身的。
“金果兒金草,你們從現在起就得喊我三哥,不許再叫三姐了,不然咱們隻怕都討不著好,懂了嗎?”餘魚交代金果兒和金草,說完便一臉淡定的將金草放到老餘頭跟前,對老餘頭說:“爺爺,待會兒我會將那些人引開,你們見機躲出去,我自有辦法脫身,隻要你們不要泄露我的身份,我便可安全回來。”
老餘頭有些擔憂,拉著餘魚說:“你、你還是別自個兒亂走,若是有什麽事兒,我可怎麽與根生交代?你還是與我呆在一處,咱們躲在屋裏就是了……”
餘魚看老餘頭並不是真心關心她的安危,隻是怕被餘根生和餘玉遷怒罷了。
畢竟金草這驚天動地的哭聲,隻怕在村口就聽見了,躲在屋裏不是等於找死嗎?
這樣敷衍的話,餘魚並沒有搭理,而是轉頭看向金果說:“我早就說過,聽見議事鼓的聲音,就要立馬帶著爺爺和金草往呆鷹嶺去,你今日為何這麽久還不出門?”
金果兒有些為難的看了看衣裳都還沒穿嚴實的金草,似乎想解釋,但是最後還是沒說什麽,隻說:“三……三哥,是我的錯。”
“這個時候我也不想過分追究這個了,待會兒我將人引開了,你們就趕緊躲出去,待會兒叛軍們問話,你們都不要出聲,我自會應對,你是做哥哥的人了,要好好看著爺爺與金草知道嗎?”餘魚不想聽金果繼續說什麽,隻交代完就到院門口等著叛軍過來了。
叛軍來的很快,餘魚掃了一眼那引路的小兵,覺得氣息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仔細一回想,才發現那人就是殺死老賀氏的賀常。
見到賀常餘魚心裏就咯噔了一下。
從前金果兄妹可是與賀家這位賀常十分親近的,舅舅長舅舅短的,兩家因為老賀氏可沒少來往。
不過餘魚麵上不顯,隻等那賀常躬身哈腰的將一位騎著棕紅馬的約莫十五六歲的白袍小將引了過來。
“少主,就是這裏了!”賀常一臉諂媚。
那白跑小將不理會賀常的恭維,隻翻身下馬,見到餘魚站在院門處警惕的看著他,便一臉歉意的抱拳遠遠的朝餘魚一揖,“這位小公子,在下順天軍少主李承衍,請問這裏是餘家嗎?”
餘魚打量著這位白袍小將,生得倒是一副溫潤模樣,看著不像是個叛軍,一身正氣的。
可偏偏是個叛軍,他們的部下還將餘家村幾乎屠了村,即便這李承衍長得再正派,行動間再有禮,餘魚都沒有辦法心平氣和的答話,尤其是知道他們就是來抓自己的,就更加平和不了了。
“這裏是餘家村,整個村裏的人都姓餘,你說的是哪個餘家?”餘魚沒有太客氣。
可李承衍卻似乎並不在意餘魚這不遜的語氣,反而看著更加謙遜了,臉上的歉意更加深重,“是我問的不好,那請問這裏可有一個叫餘魚的姑娘?”
餘魚攔著院門,將李承衍堵在門外,院內金草還在哭,隻不過哭聲似乎漸漸小了很多,金果一直在與金草講道理,老餘頭沒有出聲。
“沒有,你們找錯了地兒!”餘魚的語氣十分不耐煩。
可即便餘魚這樣無禮,外頭嗚嗚泱泱的叛軍就那麽整齊的站著,除了賀常,竟沒有一個人又多餘的動作與表情。
似乎隻要李承衍不下令,他們就不會自己動一般。
“你小子怎麽說話呢?我們少主大駕,你不趕緊請了人進屋,還這樣囂張,是不是找死!”李承衍還沒說話,賀常便先衝上前來要對餘魚動手。
可李承衍一聽賀常的聲音,眉頭便皺到一起,對賀常喝道:“放肆!孤在與這位公子攀談,你這是做什麽?”
還沒等賀常衝到餘魚麵前,就被李承衍左右兩側的護衛拖到一邊去了。
因為賀常這麽一喊,李承衍態度就更加謙和了,“叫公子受驚了,是我禦下不嚴,還請公子不要介意。我們來貴寶地沒有什麽別的意思,就是為了找尋一位叫餘魚的姑娘,哦,對了,我們還有她的畫像,你看看你見過沒有?”
說著就有一個士兵拿了一卷畫像到餘魚麵前打開,那畫卷上分明就是她之前與叛軍交手時的穿著打扮。
她那日與叛軍交手時,也穿的是男裝,隻不過頭發沒有梳成現在的模樣,眉眼間還是能分辨出來這是個女孩子。
今日她穿的是與那天一樣的衣服,不過這張臉卻是不一樣了。
餘魚想將人引走,所以在瞅了瞅那畫像後,心中靈光一閃,麵上卻是換出一副笑臉說:“她啊!我認識的認識的!她家裏帶著她躲出去了,我知道躲在哪裏!”
李承衍聽餘魚說知道,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明朗一笑,有些激動的問餘魚道:“那公子可否帶我們去找到這姑娘呢?我們找她有十分要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