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六)餘玉中舉
因為小白曆劫下了一場雨,餘家村的晚稻秧苗又都活了過來。
且這曆劫的雨水都是帶著靈氣的,上輩子的時候,但凡宗門有大能要渡劫,整個宗門的人都會早早的等著,大能們曆劫的天象與雨水都是對低階修士的參悟有好處的。
尤其是那些遇到瓶頸的,大部分在這種時候如果有幸遇到一個同屬性的前輩曆劫,淋一淋曆劫時的雨水,再仔細的參悟一番當時的天象,大部分都能突破瓶頸。
所以經過小白曆劫這一場雨的餘家村,不僅淋了雨的人感覺身體更好了更輕健了,那些個莊稼也都長得更好更水靈了,尤其是田間地頭的菜。
不過倒是沒有誰覺得是雨有什麽不對,都以為是太久沒有雨水,一場雨水來的及時罷了。
這場雨因為是小白曆劫的劫雨,所以基本上隻有餘家村附近二裏的人一起享受到了,更遠的地方則隻聽了雷聲,沒見著雨點。
就連五裏之外的青石鎮都沒下雨。
不管下不下雨,餘玉的縣試還是要正常參加,從縣試到府試到院試,餘玉進行得十分順利。
府試與院試都是在雲州的州府句陽城進行,所以府試是餘根生帶著甲子陪著餘玉一起去的。
餘玉也沒讓人失望,雖不如白若千,直接拿了小三元,但也拿了一個案首,最後以雲州第四名的成績成了生員。
往後餘玉便要進府學讀書了。
不過餘玉有嚴先生的教導,進不進府學都無所謂,且八月秋闈就是鄉試了,嚴先生說要白若千與餘玉一道下場試試,看看能不能中個舉人回來。
所以這個府學要不要入,還得看餘玉中不中舉了,若是中舉便可直接進京到國子監進學,若是沒中,再回來看看。
餘玉考完院試,也沒有回餘家村,而是與白若千一直住在句陽的白家一處宅子裏苦讀,說是希望八月的鄉試,能夠一舉拿下。
所以七月中旬,隻有餘根生帶著甲子回來了。餘玉那廂忙著讀書,餘魚這廂則忙著種田。
今年的年景也並不好,整個大慶又要承受一年的旱情。
聽說七月十五中元節的時候,新帝還去向祖宗請了罪,祈福求雨了。
可惜效果甚微,老天沒怎麽給新帝麵子,該旱著還是旱著。
到八月的時候,據說好多地方又多出了很多逃荒的流民。
霜降左右餘家村晚稻收割的時候也到了,雖說也沒收上來多少糧食,但是畢竟有兩季,交了稅之後大家後半年混個半飽還是不成問題。
不知從哪裏傳出消息,阮陽竟史無前例的湧入了大批流民。
說是有高人指點,說是阮陽一帶是福地,比別的地方富饒,這兩年天幹,阮陽也還是半分稅沒少繳,大家的田地都收獲滿滿。
阮陽其實也幹得很,雖說收成多少是有點兒,但隻是對比那些雨水少幹旱嚴重的地區來說收成好,比起往年,阮陽縣今年隻怕連稅都收不齊了。
據說張大人已經稟報知府,說是想申請將阮陽也納入災荒地,這樣就能免了今年的稅收。
可知府似乎並不讚同,說是整個大慶能收稅的地盤已經沒有幾處了,阮陽這幾個還有些收成的地區也跟著不收稅了,今年就收不上稅了,整個雲州就指望著阮陽今年能完成收稅的任務,好叫他這個雲州知府今年能記一大功。
張大人又無權直接上書皇帝,便隻能愁白了頭。
當然這些都是餘魚道聽途說來的,具體如何她還不知道,端看那衙役來收稅時,是個什麽情形才知道了。
八月初八餘玉考第一場,餘家沒有人去陪伴,因為餘玉早就與餘根生說好了,他這回鄉試不一定能中,隻是去試試看,算是陪白若千考一回了。
在八月初八之前,餘家就收到餘玉的來信,信裏已經告訴大家他這考試有三場,一共考九天,期間都不會出考場。
他說他已經打聽清楚,往年考場都是個什麽規矩,要準備些什麽,叫家裏不要操心。
餘魚雖不知這凡俗間考試到底是個怎麽回事,但是以前聽白家那位吳先生將其他曾經考試的事情,還是知道一些的。
據說這秋闈特別辛苦,住的是一件腳都伸不直的小窩棚考間,運氣好分的考室離廁號遠,考試便還能輕鬆幾分,若是運氣不好在廁號旁邊,那這一年就基本上沒有什麽考中的希望了。
不管你學識多深,隻怕在那廁號邊住一日,第二日準會頭昏腦漲,再也沒有做題的心思了。
餘魚閑來無事為餘玉測了一卦,卦象顯示他運道尚可,反而白若千運氣不太行,他流年帶華蓋,卻隱隱犯了天刑煞,真是不太妙。
不過餘魚轉念一想,一來她的占卜一道不精,可能看得不準,二來白若千吉人自有天相,自己操心這些也沒有用。
所以,即便餘魚算出了這些,也沒放在心上,給餘玉回信時,也忘了交代一些能幫助避開劫煞的話。
八月十五餘根生一家子都是飽含著對餘玉的掛念中度過的。
所以這個中秋,餘魚有沒有吃到好吃的螃蟹。
待九月初,放了榜後,縣衙來人傳喜報,說是餘玉中了舉,餘根生才記得去買了好些螃蟹回來準備好好慶賀一番。
這個季節,漫山遍野都是野菊花,黃燦燦一片,煞是爛漫。看見這樣的景兒,人的心情都舒暢了不少。
九月中旬餘玉回來了,是被縣令張大人親自派了人送回來的。不說餘家,整個餘家村的人都十分高興。
餘玉回來,餘魚才知道這回白若千考中了,還得了第四名經魁的名頭。可才放了榜,吃了鹿鳴宴,白若千便被句陽城一個世家的落榜生激得當街傷了人。
這會兒要不是他經魁的名頭,隻怕已經被抓進州府的大牢內去了。
據說那家人姓霍,是靖國公霍厚業的本家小輩,白家雖說在阮陽是大戶人家,但是在一個世襲罔替的開國國公府麵前就不值一提了。
即便白若千沒有被抓起來,但是也吃了好大的虧,牢獄之災雖是免了,但是在回鄉前一晚,白家那處宅子被人縱火,若不是白若千平素勤奮,有些功夫在身上,睡覺的時候很是警醒,隻怕如今餘玉與他兩個,已經是兩具焦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