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縣衙來人了
後來餘魚漸漸淡定了,也許他們不常來才是好的,他們什麽也不知道,也就不會漏嘴。最重要的是,若是他們都不常來,別人更加覺得這呆鷹嶺其實是白家的地盤,不敢隨便前來造次了。
之後的日子,餘魚基本不是帶著白在山裏各處尋找靈植來充實呆鷹嶺空閑的藥田林子,就是在教導白怎麽作為一隻靈獸去獨立生存,要不就是在呆鷹嶺努力修煉。
時間在忙碌中總是過得飛快的。
一眨眼就到了六月。
夏踏著躁動的腳步到了,餘魚的修為也在不知不覺中從練氣一層,飛速的拔升到了練氣二層。
不過在這期間,餘魚已經很久沒有到鎮上去玩過了,一直忙於修煉種田的餘魚,也沒有空去做生意。
家裏餘財尚可度日,餘根生也很少去打獵了,家裏平日隻有三個女兒在家,他實在不放心幾日不歸。
加上餘魚也不讓他去,所以他便隻在家裏仔細的照料著那五畝田和三畝藏。
打從吃上第一茬自家種出的蔬菜,餘魚幾個才真正享受到分家之後的快樂。
一家人和和美美,沒有亂七八糟的打擾,沒有每日無休止的使喚和辱罵,才開始享受這樣平凡生活的美好。
夏是享受家裏瓜果蔬材季節,卻也是氣多變的季節。
一場暴雨,就這樣不期而至。
這場暴雨來得很急,急到夜觀象的餘魚才發現有雨,還沒來得及告訴家人做好防洪防澇的準備,雨水就已經將餘根生種在坡地上新開荒的藏給衝沒了。
餘根生的損失隻是一畝藏而已,而別處卻不止這些了。
這場暴雨一停,縣衙的差役便來到了餘家村,是阮水上遊的東江大壩被衝壞了,整個阮陽縣都在東江口的下遊,東江大壩下遊的百姓幾乎全都遭了殃。
餘家村因為有白虎山的阻攔,正好避開這一劫。
現在整個阮陽縣,沒有收到波及的鎮隻有三個,沒有被東江大壩決堤影響到的村子也隻有三十來個。
為了彌補這場災帶來的損失,阮陽縣令張大人便立馬派冉這三十來個村來抽丁服役了。
最可怕的是,張大人為了讓大部分做不到用錢抵役,盡量多一點人去修大壩,竟規定這次若是要用錢抵的,十兩銀子一個人。而且,凡是年滿十歲的男性,都得在這次抽丁的範圍內,還每家要抽兩個人。
餘魚家裏,正好就是餘根生與餘玉兩個,且都在抽丁的範圍內。
尋常抵役,一個人頂多花費二兩也就頂了。
十兩是沒有幾個家庭承受得起的。
餘魚覺得二十兩銀子倒是不多,問題是餘根生根本不敢一次性拿出這麽多錢來。他隻願意出十兩為還在書院上學的餘玉免了這場服役。自己的那份卻不打算出。
餘魚怎麽勸都沒有用,最後勸多了,餘根生還:“你不懂,若是我拿錢免了自己的份沒去的話,不叫村裏人存疑,覺得我們家發了橫財,最要緊的是你爺爺奶奶怎麽。你二叔也是在抽丁的範圍內的,若是你奶奶見我竟免了自己的份,她保準會過來癡纏叫我再給你二叔出一份。十兩銀子倒是事,隻是若是開了這個頭,以後這個家分了就等於白分了。”
“那我們就沒錢不就行了麽?奶難道還能來咱們家裏搜嗎?”餘魚不服。
餘根生歎息,“她是不能來搜,可她會哭會鬧,會逼得我將我的那十兩讓給你二叔,叫我去服役,免了你二叔的份。而且,爹總覺得家裏現在那些錢都是你的,我本不該用,更不該隨便叫別人知道你年紀能帶來這麽大福閱事兒。玉哥兒曾經過,年少盛名不是什麽好事,爹覺得很有道理,現在雖沒有幾個人拿你的命格事兒了,可爹這心裏還是擔心得很,總擔心那一日你這一身本事叫別人知道了,給你惹出禍端。魚兒啊,爹不能這麽隨便將你帶來的那些錢花用了,更不能叫別人看出咱們有這麽些錢!”
餘魚一陣無語,心知餘根生得沒錯,若是餘根生不去服役,老賀氏肯定能幹出坐在自家門口哭的事兒來。自己這一身本事也是沒法與世人解釋的事情,家人因為愛能夠接受理解,甚至習慣,但是在外人看來,這些本事卻是就是與妖孽沒有兩樣。
這個世界,對妖孽和鬼神,都是很奇怪的,餘魚也不敢冒險。何況老餘家分家的時候是個什麽光景,大部分人都知道,所以餘魚沒有勸服鐵了心要去修大壩的餘根生,讓他服役去了。
但為了防止餘根生在修大壩的時候受傷,餘魚給餘根生煉製好些各種用處的藥膏藥粉,什麽止血的、鎮痛的、退燒的、祛濕的等等等等。
弄了一堆藥出來的餘魚還是不放心,硬是要餘根生牽著白去修大壩,鄭重的對餘根生:“爹,你若是一定要自己去服役,你就將白帶去吧,這些時日你們也看出來了,白不是尋常的羊,它有靈性,不僅不怕火還通水性,力氣也大,你牽著白去,我和姐姐們才放心。”
白到底是隻靈獸,雖然餘魚隻許它以羊的麵貌出現,但到底藏不住它是靈獸的事實。
加上它又是隻火屬性幼獸,玩心重好奇心也重,好幾次在餘金花做飯的時候,看見餘銀花在燒火,餘金花炒菜,以為人家是在招手要和它玩,直愣愣的就往灶膛裏衝。
它倒是沒事兒,但直接將家裏拿不算太結實的土灶給撞缺了一個角,鍋子都給撞壞了倆。
這傻家夥不僅看見燒火就興奮,還喜歡玩水。
四月的時候餘根生從鎮上買了寫鴨子回來養,它從沒見過鴨子,對鴨子十分好奇。看見鴨子下河遊泳,也跟著去玩水,剛開始一直被水嗆,最後還真學會了遊泳,一點兒也不怕水。不僅不怕,還喜歡要別人和它一起玩水,因此好幾次將去趕鴨子回家的餘銀花撞到河裏。
因為這樣一直闖禍,家裏人也慢慢接受這隻羊與別的的羊不一樣這個事實了。
大家當然還是將一切都歸到餘魚的“福氣”上,覺得就是餘魚的福氣使得她最喜歡的羊都跟普通的羊不一樣。
甚至連餘家村的人都知道餘魚的這隻羊力氣很大,連一頭大水牛都不是這隻看著瘦弱的白羊的對手。
所以最後餘根生就牽著白跟著差役到阮水上遊的東江峽口修大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