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真的、假的
餘魚頭疼的勁兒過去,回神就看到餘金花餘銀花站在她身前護著她,餘玉與餘根生費勁兒的拉著老賀氏,而餘梅花與餘菊花都木楞的站在一邊看著老賀氏鬧騰。
老賀氏像瘋了一般,嘴裏來來去去都是一句“我要殺了你!”
餘魚知道,老賀氏這話,是衝自己的。
經過方才那一陣劇痛,餘魚也知道老賀氏那木簪內藏著的是個什麽東西了,也不是什麽值得懼怕的,不過是當時送來轉世的那魔頭打在她體內的一道神識烙印。
可由於自己轉世了,那神識烙印在她三魂七魄重新裝進一個新的軀體時,沒有可以依附的地方,便隨便落在了老賀氏腦後的簪子上。
這些年,就是那魔頭的這縷神識,一直在教老賀氏行事,甚至這縷神識依靠吸收老賀氏的生機氣息才一直存在,沒有被這個世界的地規則給抹殺掉。
餘魚不管老賀氏是真的被魔修的神識影響了,瘋魔成這樣,還是裝的要找自己一家子的麻煩,既然她瘋了,那就叫她真的“瘋”了好了!
這都是她咎由自取,餘魚不打算再留情麵,省得分了家了,她還沒事就來找茬兒。
此時餘魚不像從前那般講究身份,也不管什麽麵子了,隻將自己真的當成一個六歲的孩子,哇得哭出了聲,做出一副害怕極聊樣子。
餘根生見餘魚哭了,將老賀氏拘得更緊了,但老賀氏力氣挺大,餘根生見餘梅花兩個還看熱鬧似的,便朝她倆喊:“娘這是迷了心竅了,你們去請大夫啊!”
餘梅花先反應過來,抓住餘菊花的手:“妹,你在這裏照顧娘,我去與樹生,叫他去請大夫!”完便如腳底抹油般一溜煙跑了。
留下一個餘菊花追上去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但此時大家沒有誰在意餘菊花的去留,餘根生死死的攔著如蠻牛一般的老賀氏,無暇顧及其他。
隻餘玉卻發現了餘魚的不對勁,他看了一眼幹嚎不流淚的餘魚一眼,心下一掂量,然後對餘根生:“爹,奶畢竟是在咱們這裏發病的,咱們還是請了族老來吧,這事還是現在請人來看過,才得清。”
餘根生遲疑了一下,還是對餘銀花:“銀花兒,你去請三太公四太公幾個來,將事情如實了,請他們來做個見證!”
太公幾個來得很快,一同來的還有哭嚎著的餘樹生與餘梅花。
餘魚真的對老餘家這一家子愛哭嚎的人厭煩極了,不論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是極會哭的,還要拖著長音,就像唱大戲似的,最主要的就是,光嚎,一滴淚也沒有!
三太公看不慣餘樹生這個勁兒,一到院門口便斥責餘樹生:“你嚎什麽?新春開年的,好好的嶽都被你這喪氣玩意兒嚎沒了!還不閉嘴?”
餘樹生被三太公這一聲吼,剛唱出來的一聲“我的娘啊”那啊字時,聲兒就瞬間被嚇得吞了回去。
要不是餘魚還在裝被嚇到的樣子,此時一定會笑出聲。
幾位太公也不客氣,來了就直接往堂屋正坐上一坐,一坐定,三太公便用手中的拐棍狠狠地敲了一下地麵,並喊到:“賀氏!你又胡鬧什麽?”
還別,三太公這張臉還真的挺好使,他虎著一張臉,在上坐上威嚴的喊了一聲“賀氏”後,老賀氏還真就清醒了幾分。
之前還一臉凶惡,嘴裏喊著要殺饒老賀氏,在三太公這中氣十足的一聲傳喚聲後,竟然安靜了下來,一點也不敢再撕扯喊叫殺人這樣的瘋話了,隻有看向餘魚時,眼裏還是像隨時要射出兩道火來似的。
老賀氏雖然看著安靜了很多,但是餘根生還是不敢放開她,三太公也不與餘根生問話,隻對餘玉問:“玉哥兒,這是怎麽一回事兒?”
餘玉將事情從餘梅花餘菊花來拜年開始起,到老賀氏發瘋,幾乎毫不隱瞞的了,一點也沒有家醜不可外揚的顧忌,叫在一旁聽著的餘梅花與餘菊花急得瞪眼。
其實餘玉叫幾位太公來,本也沒有要誰給自己家做主的意思,就是希望這個事情,不要被老賀氏她們的幾張嘴扭曲了麵貌,拉幾個見證的罷了。
幾位太公聽完事情始末,都不太高興了,頭一個開口的就是平素最好麵子的四太公,他盯著餘樹生與餘梅花幾個,冷冷的問:“你們分家這事兒,當時可是大家都同意了,白紙黑字寫清楚聊,你們是覺得根生的錢給少了還是對我們幾個老家夥有意見?分家的時候不,拿了五十兩美得不行,這會兒開始排揎這個排揎那個的,是覺得我們幾個老家夥做事不公正嗎?”
餘樹生趕緊否認,自己沒有這個想法,餘梅花餘菊花也跟著解釋。
可四太公卻不聽,重重的哼了一聲,“你們幾個,尤其是你們倆!”四太公指著餘梅花與餘菊花:“你們已經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以前我這個隔房的長輩不好什麽,但是今日我不得不倚老賣老替你們爹娘教育教育你們了!”
“你倆就是我老餘家嫁出去的女兒裏的敗類,若我家出了你們這樣攪家的東西,我定是要狠狠的打了出去,再不準上門的。咱們餘家村哪裏還能再找出第二對兒你們這樣的姑娘?族裏見證的分家,大夥兒都沒有異議,白紙黑字的,偏你們能耐,竟管起老餘家族裏的事兒了!”
四太公這話還是很重了,隻差不承認餘梅花餘菊花兩個不是老餘家的人了。
好在三太公並沒有接四太公的話,他喊了一聲餘樹生,“樹生啊,你爹呢?這樣的大事,他人又躲哪兒去了?”
餘樹生唯唯諾諾應道:“三太公,我爹他頭昏,就不來了……”
三太公恨鐵不成鋼的歎息一聲,接著瞪了老賀氏一眼,“賀氏,你又鬧什麽?這才開年初二,你便尋死覓活喊打喊殺,你是不是要我將你婆婆交給我保管在族裏的休書拿出來啊?”
老賀氏之前倒下或許是裝的,隻是尋釁,這回被三太公這話一嚇,卻是真的渾身一軟,又一屁股坐在霖上。
“您不能這樣!我可是給倆位老人守過孝的!我守了孝的!你們不能休我!”老賀氏坐在地上,幾乎歇斯底裏的朝三太公喊。
餘魚看到這裏,心中有些微妙,看著樣子,老賀氏當年是犯過大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