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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1晚上來了45次

      回去的路上,祖孫倆也沒閑著。


      秦鹿給他將一些歷史上有趣的故事,當然目前這些歷史故事還不存在,卻能給韓清堯以啟發。


      “咱們要說的這位皇帝呢,他叫朱重八,窮苦農民出身,從小就吃不飽穿不暖,靠著給地主放牛為生。”


      韓清堯覺得這有些不對,“皇祖母,這樣的人,怎么看都不具備一個皇帝的起點和資格。”


      “是的。”秦鹿含笑點頭,“當時朝廷被異族掌控,天下人分三六九等,而他就是當時的最下等人之一,被上等人打死都不需要任何懲罰。”


      “何為上等?”韓清堯問道。


      “當時異族人為最上等。”秦鹿摸了摸他的額頭,額前的發絲還有些濕氣,“后來天下紛爭不斷,他家中父母兄弟等相繼餓死,無奈之下去了一家寺廟做和尚。可惜好景不長,寺廟里的糧食也不夠了,他只得捧著一個破碗,到處乞討。”


      秦鹿的故事不算特別精彩,但是朱元璋本身就是個極富傳奇色彩的人物,縱然沒有華麗的詞匯雕飾,仍舊讓韓清堯聽得入迷。


      開局一只碗,成就大明天下,說書的都不敢這么編。


      “坐擁天下后,他成了明朝第一位皇帝,結束了異族掌權欺壓的百年亂世。在他的手里,文臣武將數不勝數,有一點卻是歷代帝王都不存在的特性。”


      韓清堯眨眨眼,“什么?”


      “他是最堅定的太子黨。”秦鹿勾唇輕笑。


      韓清堯覺得荒謬至極,“他是皇帝,還是堅定的太子黨?”


      “是啊。他是開國皇帝,更是堅定不移的太子黨。大多數的文臣武將,除了是朝堂重臣,還都是太子門下的屬官。這對父子用的是同一批人,朱元璋有很多的兒子,可唯獨這位太子,在他心里是兒子,其他的只是皇子,意義不同。”


      “曾有人說,如果太子當初造反,朱元璋會為太子準備糧草軍隊,親自將兒子送上皇位,甚至還會夸贊兒子終于勇猛起來了。”


      韓清堯腦子暈乎乎的,他覺得哪哪都是漏洞,卻不知該說什么。


      “他出身貧苦,而發妻在他最落魄的時候都未曾嫌棄過他,因此夫妻二人的感情極好。作為第一個孩子,更是嫡長子,這在他的心里是極重的。或許很多的情況下是母以子貴,但是這位太子是母以子貴。再者說了,民間老百姓都重視長子,只需放眼天下百姓,最終家產多數要落在長子手中的,如今家產換做天下,也是一樣。”


      “可惜天妒英才,太子不幸染病離世,當時的明朝時兄終弟及,并且是有嫡立嫡,無嫡立長,而太祖朱元璋卻跳過了剩下的兒子,冊立了朱標的兒子為皇太孫,并在執政的最后六年間,屠戮了大半朝堂,就是為了孫子能坐穩皇位,不至于被前朝重臣轄制篡位。要知道,這其中絕大多數都是太子朱標的師長幕僚。”


      韓清堯對此沒有任何看法,若他站在這位皇帝的位置上,也會如此做的。


      “后來呢?”


      “后來皇太孫繼位,立柱削藩,當時明朝是分封制。他的幾個叔叔被他貶為庶人相繼流放,還有一位叔叔引火自焚。其中朱元璋的四子朱棣,不甘接受這樣的命運,發動了靖難之役,取而代之,登基稱帝,開創了永樂盛世。”


      韓清堯沉思片刻后,道:“如果朱元璋泉下有知,自己的那么多兒子都被孫子給害成這樣,恐怕得氣得從皇陵里跳出來。”


      秦鹿笑道:“誰說不是呢。”


      大秦皇宮近在眼前,秦鹿摸了摸他的頭發,已經干了。


      “好了,咱們到家了。”


      “皇祖母,下次再講個別的吧?”


      “好啊。”秦鹿自然不會拒絕。


      當晚,永安得知弟弟跟著皇祖母出宮晚了,可把小姑娘給羨慕壞了,嚷著等休息的時候,也要跟著皇祖母和弟弟出宮玩。


      “父皇,我也想當皇帝。”晚膳桌上,韓清堯拽了拽韓鏡的衣袖。


      韓鏡看著三頭身的兒子,臉上還帶著嬰兒肥呢,聽到這話頓時笑的合不攏嘴。


      “現在?”


      “長大后。”韓清堯道。


      韓鏡揉了揉兒子的腦袋,“那就快點長大,到時候不想當還不行呢。”


      小皇子目光清凌凌的看著皇祖母,得到她一個大大的笑容,不由得羞紅了臉。


      聽了皇祖母講的故事,他也想試試被父皇放在心里是什么感覺,現在知道了。


      真的是,幸福到難以自持。


      “怎的突然想當皇帝了。”崔怡嗔怪的看著兒子。


      萬一惹得陛下震怒,她可勸不住。


      秦鹿笑道:“回來的時候,給他講了朱元璋和朱標的故事。”


      這個故事,韓鏡也聽過。


      他對兒子道:“小腦袋整日里都在想什么,咱們家沒有皇子,只有兒子。”


      “嘿嘿嘿……”韓清堯沖著父皇傻笑,耳朵都紅了。


      永安倒是不覺得自己被疏忽了,她就沒想著當皇帝,自從之前皇祖母出宮那么長時間,她就一直想和皇祖母一樣,游歷天下。


      成為一個地理學者,是小公主的目標。


      皇帝什么的,她才不愿意呢,像父皇那樣,整日都有處理不完的政務,多累呀。


      有個弟弟就是好,現在她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了。


      霸州。


      傅奪看著一片白的宅邸,心中沒有一絲波動。


      傅家族長死了,新的族長主持了這場葬禮。


      曾經過得富庶自在的傅氏一族,如今家家戶戶開始捉襟見肘。


      因大秦朝鼓勵農商,好多的老百姓紛紛開始擺攤賺取家用,再加上傅家的人沒什么經商天賦,店鋪的營收一年年的虧損。


      這些年下來,曾經在他手里客似云來的店鋪,有超過半數被賣掉,剩下的也有好些被盤了出去,靠著每年的租金過活。


      當傅奪出現在傅家祖地的時候,這些人盯著他的目光如狼似虎。


      都明里暗里的想讓他重新掌管傅家的生意。


      傅奪自然是不理會這些人的,他本就心性涼薄,若非血緣的牽扯,哪里會讓這些人在自己手里白吃白拿。


      當初他們把鋪子收走了,他徹底放松下來。


      如今過得艱難,又想讓自己出面,多年前的那一出逼迫的戲碼,好似隨風而逝一般。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因老族長離世,傅家大部分親族都暫時住在祖宅之中。


      “我聽說傅奪至今扔未曾成婚。”


      “是嘛!”


      “傅奪相貌不俗,怎會如此?”


      “我女兒和離在家,與傅奪年紀相仿,不知能否撮合一下?”


      “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傅奪早就是當今太后娘娘的入幕之賓了,你女兒算個什么東西,敢和當今太后搶人。”


      “話也不能這么說,這男人總歸得有個兒子傳宗接代的,我閨女能生兒子。”


      “能生兒子的多了去了,傅奪財富不菲,相貌不俗,他能看得上你一個和離的閨女?”


      “我孫女兒差不多,模樣俊俏,讀書也有天賦,配傅奪綽綽有余。”


      這邊,幾個男人私下里嘀嘀咕咕的,都想靠著拉攏傅奪謀劃產業。


      如今族里誰不惦記著傅奪的家產,可惜他們不敢明搶。


      傅奪手里的家產是他父母留下的,其中大頭是傅奪的母親當初的陪嫁。


      既然無法明著謀奪,只能采取迂回策略。


      房門敲響,正在房中看書的傅奪,聽到一陣嬌滴滴軟綿綿的聲音。


      “叔父,我是瑩瑩,祖父讓我給您送湯來了。”


      傅瑩瑩心臟狂跳,臉頰飛霞。


      第一眼看到傅奪的時候,她就被對方儒雅衿貴的氣質和郎艷獨絕的相貌所吸引,雖說對方年紀比她大了很多,卻仍舊能惹得閨閣女子芳心大亂。


      今日前來祭奠老族長的傅家人,有些已經脫離了五福,她家便是如此。


      當得知祖父讓她來給傅奪送湯,傅瑩瑩心里就有了答案。


      傅奪劍眉皺起,看著房門道:“不需要。”


      “叔父,早就聽祖父提及您,說您才學過人,瑩瑩如今正在讀書,有好些問題不懂,想當面請教叔父。”她心里惦記著這個男人,哪里肯輕易離去。


      “我對傅家上下無甚好感。”傅奪聲音冷肅,絲毫不顧忌年輕女子的顏面,“滾。”


      傅瑩瑩:“……”


      她被嚇了一跳,咬著粉唇一臉懊惱,卻到底沒敢繼續糾纏。


      萬一鬧大了,她的名聲可就徹底毀了。


      憤憤不甘的端著湯碗離開,前后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房門再次被敲響。


      今晚這來來回回的都五六個人了,還全部都是傅家的年輕女子。


      傅奪內心厭惡,為了那點身外之物,這些老東西壓根沒把自己的后輩當人看。


      “滾!”依舊是冷肅的呵斥。


      “傅奪,是我!”新任族長面容一冷,尷尬的開口。


      “你也一樣!”傅奪絲毫沒給對方面子,“傅家的事情我早已不再插手,任何問題你們自己解決,無需告知于我,縱然說了也沒用。我的家產你們傅家上下碰不得分毫,你們的東西,我也瞧不上眼。”


      傅族長面色鐵青,卻不敢與對方理論。


      畢竟他深夜來尋傅奪,其目的也是為了傅家的事情。


      當然,對于族人把年輕貌美的姑娘推出來想誘惑傅奪這件事,傅族長也是知道的。


      誰知道前后五六個小丫頭,均都鎩羽而歸。


      若非如此,他怎的會親自找來。


      可面都沒見到,甚至連房門都沒跨進去,就被對方如此搶白。


      但凡不是坐在傅家族長的位子上,他都不會咽下這口惡氣。


      “傅奪,那都是上一輩的事情……”


      他想再勸一勸。


      可傅奪壓根就不給他機會。


      “你是傅家族長,但凡要點臉面現在就轉身離去,有些事說一遍都嫌多,無需我三令五申。這次回來,只因老族長是我祖父的堂兄弟,換做旁人,我豈會在意。重申一遍,傅家如何,是興盛還是就此落敗,都與我無關,我的傅家與你們的傅家,不是一家。”


      他的這番話可謂冷血至極。


      傅族長氣得胸口劇烈起伏,盯著房門,恨不得將里邊的傅奪給活剮了。


      “你身為傅家人,在這種時候居然棄家族于不顧,若你父母尚在人世,豈能容你。”


      “容不容得下我,你何不親自去問問他們?”傅奪懶散的音調飄出來。


      用家族大義來壓他,是不是小瞧人了?


      如今的大秦,家族的禁錮越來越薄弱,當女子地位崛起,小媳婦的姿態,終將會被一點點的撬動,最終坍塌。


      你讓一個位居朝堂的女官,在家中相夫教子,別說女子的娘家不答應,就是女子自己也咽不下這口氣。


      她們和眾多男子同樣埋頭苦讀,最終過五關斬六將,踏入官場,結果一朝嫁人就讓她們如那些前朝女子般,囚禁在后宅相夫教子,做夢都不敢這么想。


      她們拼命讀書為的是什么,不就是為了得到和世間男子相等的地位嘛。


      十幾年寒窗苦讀,就為了和從前那般相夫教子,瞧不起誰呢。


      比起在后宅看夫君和公婆的臉色,哪里有在朝堂處理政務來的有趣。


      放眼天下,但凡在朝中謀得一官半職的女子,成婚后就沒有和公婆一起生活的。


      縱然真的和公婆在一起,她們在家中也有足夠的地位挺起脊梁。


      每月領著俸祿,吃喝足以負擔得起,還要擔負生孩子時停職的風險,她們犧牲可不小。


      若是這樣,公婆仍舊找不自在,大不了和離。


      而一些家中有女兒在朝廷做官的父母,對于女兒嫁人后就得在婆家如何如何,他們也容忍不了。


      好不容易把女兒培養出來了,結果一家人就打回原形,他們圖什么?

      雖說為官不能徇私枉法,可家里女兒在朝當官,說出去也面上有光。


      哦,嫁人了,你們要求我女兒別在外拋頭露面,應該留在家里相夫教子,是不是有病?


      我閨女可是朝廷官員,沒有你兒子,還會有別的丈夫,這樣的女官,可不愁嫁的。


      也是有父母撐腰,縱然和離在娘家也有一席之地,所以這幾年的女子,普遍不再忍氣吞聲。


      而且這些做官的女子,嫁的丈夫普遍都是同僚,夫妻倆白日一起當差,晚上也能聊聊國家大事,有了共同話題,感情比起以往要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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