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狗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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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鹿見他似乎有點委屈的樣子,笑著拍拍他的肩膀。
“你彈吧。”
傅奪撥弄了一根琴弦,“娘娘要聽?”
“我沒空。”她撈起旁邊的竹籃,挎著往外走,“要下地。”
這位當朝的太后娘娘親自下地,他身為一個男人,總不好意思繼續留在這里。
“娘娘且稍等片刻。”他將古琴送回房中,出來和她一起往外走,“如今天下糧食即將豐收,娘娘還要做什么?”
“我用的新調配的肥料種的地,現在糧食還不夠,試試看能否達到畝產七百斤。”糧食自然是越多越好,“萬一日后發生天災人禍,好歹不能讓天下百姓餓肚子,趁著現在條件還好,居安思危。”
這幾年天下可謂風調雨順,南方的百姓已經不會餓肚子了,北地的百姓夏季收獲了一波,家中已有存量,而且在好幾個地方開始試點種植花生和玉米。
田間地頭,一些個雇工忙碌著,看到秦鹿也沒緊張。
他們和秦鹿相處的時間久了,而且這里是種子的培育溫床。
這些人陪著秦鹿研究出了大秦一號的小麥種子,畝產四百多斤,也研究出了大秦豐農一號的水稻種子,畝產能接近四百斤。
同時還有其他的糧種,這都是為了讓天下百姓吃上飽飯。
不過對于新多出來的一位俊美公子,不少人都在暗中猜測,這難道是太后娘娘的男人?
可天下人都知道,陛下是遺腹子,這位或許是新夫。
對此大部分的看法是沒有看法,寡婦再嫁再尋常不過了,本就沒什么值得討論的。
但是對于一些讀書人來說,秦鹿的做法就是有違倫常。
畢竟她是太后,陛下的生母。
身份不同,做事必然有掣肘。
萬一她再嫁后生下一子,誰知道會不會威脅到陛下的皇位。
到時候皇權相爭,難保不會讓天下再次陷入戰亂。
比如這天,韓鏡就被一個臣子隱晦的“提點”。
他從奏章中抬頭看著眼前的臣子,勾唇:“你是吃飽了撐的?”
那朝臣不由得哆嗦一下,慌忙站起身,“陛下,臣是忠義之言。”
“少給自己戴高帽子,在我看來,你就是無事生分,壞我母子情分。”他不見怒色,“主持科舉的是我母親,按照慣例,你不是天子門生,而是太后門生。以學生之身在背后無端給我母親扣上一頂謀朝篡位的帽子,你該當死罪。”
“陛下……”對方被嚇得直接跪倒在地,匍匐著瑟瑟發抖,“是臣失言,請陛下責罰。”
“來人。”韓鏡找來親兵,“脫了他的官衣,奪其為官資格。”
“陛下饒命,臣錯了,求陛下饒命吶……”
一聽此話,這位大臣險些厥過去。
韓鏡微微蹙眉,“我并未殺你,何來的饒命?只是你不知為百姓分憂,反而將小心思打到我的頭上,別以為天下就你一個聰明人,你心里如何想的,我很清楚。心思不正,如何為天下百姓排憂解難,既如此就別做這個官了。”
親衛上前把這位大人帶走,他自己想借機站隊以求得官運亨通,現在好了,為官的資格被剝奪,子子孫孫都跟著倒了血霉,徹底與官場無緣了。
其他官員聽說這事,一時間頭都大了。
倒不是說對方可憐,本身陛下身邊的官員有限,可管的事情太多,一個人恨不得掰成三個人用,現在人又少了一個,他的差事自然要分攤到這群人頭上。
“簡直糊涂!”
“真不知在哪里學來的這些做派,不想著靠政績升官,反而只想走捷徑,若是如此,何來他的出頭之時,天下百官早就被陛下身邊的人擠滿了。”
“之前在衙門時就一副他最聰明的樣子,現在被罷官也是可以預見的。”
“可惜了他的子孫,因為他自身,與官場徹底無緣。”
“此法倒是不錯,一個惡徒禍害的只是周邊之人,可一個昏官,禍害的至少是一個縣,人這一生難免犯錯,若是我在官場不小心做了錯事被陛下罷官,自然希望遇到一個好知府,否則子孫可就要遭殃咯。”
別想著到時候地方官府會厚待你三分,被陛下罷官和年老致仕的待遇可是完全不同的,人都懂得看碟下菜,千萬別自得意滿。
此時在其他官員的心里,造成的波瀾不算大,只要沒做錯事,官位會特別的穩,完全沒必要擔心會被陛下無端賜死。
韓鏡這邊,他擔心的不是母親成婚生子的問題,而是有人要和他“爭寵”了。
母親的精力有限,大部分時間都在莊子里種地,如今那人居然厚顏無恥的追到了莊子里,就在母親的眼皮子底下蹦跶,而他卻因為政務纏身無暇他顧,這一對比,自己輸的別提有多慘了。
若不是他作為皇帝都無法輕易殺人,早把那人拿起來抽小皮鞭了。
“我娘……”晚膳,韓鏡看著對面的沈頌,“稍微有那么一點點好色,莊子上的那個男人應該長得不差。”
“前朝傅家的家主,相貌自然不俗。”沈頌是知道這個的,“傅家出過一位皇后,以北黎第一美人的身份如同,可惜紅顏薄命。之后傅家似乎商量著再送一個女子進宮,被傅奪給制止了,并帶著傅家逐漸退出權利的漩渦,所以才能在大秦拿下北黎后,保全了身家。”
韓鏡握拳捶桌,一臉懊惱,“早知道就把這家伙弄死了。”
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能被母親放在身邊的男人,可見是喜歡一二的,他是真的不敢對那個男人下手。
萬一被母親看到,自己恐怕要挨揍。
雖說韓鏡從小到大沒有被母親打過,可他并不懷疑,自己犯了母親無法平靜的錯誤時,她下手絕不會手軟。
“老師怎會知道傅家之事?”
沈頌笑道:“傅家藏書頗豐,之前我親自去傅家走了兩遭,這才讓對方答應把藏書拿出來,讓咱們印刷。畢竟夫人想著在天下各州府郡縣建造圖書館藏,藏書少的話豈不難看。”
“老師,練武真的能延年益壽啊。”韓鏡咬了一口脆皮鴨,“我娘今年都36歲了,一點都看不出來,似乎和我記事起的相貌,并無二別。”
沈頌:“……”這話題轉換的也太快了吧。
“我不懂武功,公子問我等于問錯了人。”不過他覺得應該是這樣的,夫人的相貌似乎真的沒什么變化。
倒不是真的一點變化都沒有,卻并不明顯。
尋常三十多歲的女子,已經做祖母了,可夫人似乎并不著急。
公子今年二十歲了,下邊的臣子倒是有人私下里找到他,詢問為何陛下還不娶妻,他們似乎很著急。
沈頌自不會和他們討論這些,他自身都沒有成婚的打算,何必去干涉別人的姻緣。
公子如何都好,不管是否娶妻,都不妨礙他現在的成就。
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將來如何那都是將來的事情。
夜里直到躺在榻上,沈頌才突然明白過來。
晚膳時陛下話題轉變的那么僵硬,只是不想聽到傅奪的消息。
想到這里,他忍不住笑出聲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是阻攔不住的。
哪怕公子現在是皇帝,他的第一身份仍然是夫人的兒子,第二身份才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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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正拿到了屬于自己的戶籍,戶籍上只有一頁紙,紙上寫著“陶正”二字,他的父母親人都不在了,自此刻開始,陶正就是陶家的戶主。
當年陛下途徑他們村子,告知他們糧食近乎顆粒無收是因為鹽堿地的關系,并告訴他們,等打下北黎,會為他們重新安置地方,分配土地。
他和村子的人等啊等,總算是等到了。
如今陶正只有兩畝地,等過個三五年他娶妻生子后,家里的地會越來越多。
去年他在長安城做了半年的工,今年又去做了半年,總計拿到了五十兩銀子。
他用了十五兩蓋了一套青磚瓦房,還買了一頭耕牛,現在靠著給村里人耕地換取一些三歲銅錢,日子倒也很舒服。
曾經的那個村子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陶正也已經很少夢到爹娘了。
他不傷心,現在只想把日子過好。
其他的村民現在笑容也越來越多,本以為山窮水盡,誰料突然就柳暗花明了。
這里的土地也不是多肥沃,可每畝地也能收入至少三四百斤的糧食,再加上村子里分的自留地,重些土豆和紅薯,填飽肚子早已不是問題。
最差,煮個紅薯總能做到,香甜軟糯,怎么吃都不夠。
“小栓子。”一位阿婆來找陶正,“在家嗎?”
陶正從屋內出來,“劉阿婆,找我?”
阿婆上前,笑道:“小栓子也不小了吧,阿婆給你做個媒,你看行不?”
他想了想,沒有拒絕,“什么人家?”
“隔壁村的一個女娃娃,去年她阿娘死了,得守孝三年,原先訂過婚,后娘進門后想多要些聘禮,男方那邊不答應,把婚事給退了。阿婆私下里去打聽了,也去隔壁村子跑了十幾趟,看過那女娃娃的性子,人勤快能干。我瞧瞧和那個女娃娃說過幾句話,那女娃娃說你要是不嫌棄,等到了歲數她就嫁過來,不要聘禮,只要肯安分過日子就行。”
陶正沒表態,“劉阿婆,不要聘禮,她后娘能答應?”
“我問了,那女娃娃說婚事是她自己的,只要她愿意,后娘管不了。”
阿婆想的很簡單,那女娃娃是個好的,陶正是她看著長大的。
現在陶正爹娘不在了,就自個兒生活,總得有個女人在身邊知冷知熱,不然這日子還叫日子嘛。
她平時不做媒,要不是惦記著小栓子,這事兒肯定不會折騰這么久。
就為了看明白那女娃娃的人品,阿婆可是三天兩頭的往隔壁村子跑,一把年紀了,老腿都跑細了。
“也就是阿婆孫女太小,不然肯定讓你做阿婆的孫女婿。”她有五個孫子,下邊倒是有個小孫女,可惜還不滿兩歲。
陶正沒有答應下來,“阿婆,等得空私下里見面聊聊吧,總得看看人怎么樣,也得給人家一個選擇的機會。”
阿婆一想也是,雖說她覺得小栓子哪哪都好,也得看人家女娃娃怎么想的。
反正朝廷都說了,姻緣自由。
其實嫁給小栓子就很好,這孩子勤勞能干,和那姑娘特別合適。
再加上爹娘不在了,日后過門也沒有長輩壓在頭上,下兩口只管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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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奪踏著夕陽的余暉回到府中,管家迎了上來。
“公子可算是回來了,二房又來鬧了。”
“人呢?”他帶著管家進入正堂,“這次的目的是什么?”
管家給他送來一杯溫差,“還能是什么,說是銀錢不夠花用了,想從公中多取一些給遠公子娶妻用的。”
傅奪斂眉看著茶盞內碧綠的茶葉,眸色涼薄冷淡,“想要多少?”
“五萬兩。”管家邊說邊看著公子的臉色。
之前聽到二老爺說的數字,他都震驚的恨不得跳起來。
這是什么人家啊,娶妻居然用這么多的銀子。
傅家雖說富裕不假,可也不能如此揮霍,之前二房的大公子傅蒼娶妻也不過一萬八千兩,只因二房的大奶奶出身亦是富家千金,兩家門當戶對。
可二公子憑什么呀。
再說也沒見哪家的老二成親,聘禮壓過老大的,讓人知道豈不說傅家沒規矩。
要管家說,五萬兩的聘禮是家,想從公中多撈銀子是真。
連個管家都知道的事情,傅奪如何不清楚。
這些年他掌管傅家的產業,賺的雖然的確不少,可這背后都是他這個長房長孫在出力,二叔哪里來的臉面,張口就要那么多的銀子。
“去告訴族長,明日上午來府內議事。”既然覺得銀子好賺,那就靠自己的本事去過日子吧。
不是想要五萬兩嘛,給,為什么不給,公中的銀子都分一分,足夠五萬兩了,日后這些人都滾一邊去吧,他不伺候了。
管家不明就里,應聲出去了。
傅奪則開是查看這些年府內的賬目,以及現存的產業也銀兩。
屬于他的東西一個銅板都不讓,這些年的辛苦費,自然也不能少。
都覺得他這個家主威風,那就讓他們嘗嘗這其中的艱辛吧。
省的都覺得他占了天大的便宜。
不知好歹的狗東西。
------題外話------
今天大掃除,足足忙活了四個小時,全身的肉都疼。
碼字的時候,手指都是顫抖的。
晚安啦寶貝們,早點休息,明天上午又要核酸檢測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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