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還能再賣個好價錢
一秒記住【新】 ,! 秦鹿從華陽縣離開,沒有和東桑村的人打過招呼。
所以等韓博文得空登門時,宅子里早已換了人。
“大嫂可知原本住在這里的人,搬去了哪里?”韓博文要瘋了。
他覺得這兩年,相互之間關系還算不錯,怎么說走就走,最起碼也告訴他們一聲呀。
“這可就不知道了,他們只是租了我家的房子,又不是犯人,哪好意思追根問底的。”
沒有得到有用的信息,韓博文只能把這消息告訴了祖父。
里正剛開始也著急,后來覺得干著急沒用。
“別找了,等過幾年韓鏡那孩子考科舉,總會回來的。”
韓博文想想也是這個理兒,難免心里有些不舒服,空落落的。
就好比他把秦鹿母子當親戚看待,對方卻絲毫沒有把他放在眼里。
秦家閑來無事,突然想起來還有個出嫁的女兒。
因為秦家離著東桑村有些距離,自從秦氏出嫁后,除了回過一次門,以后的日子再也沒回去過。
這天,秦秋生趁著來東桑村附近訪友,順便去韓家看看那個女兒。
時隔多年,高氏看到站在家門口的男人,哪里還能認出來。
“你找誰?”
秦秋生手里拎著兩封點心,笑道:“三牛媳婦在家嗎?”
高氏真的愣了許久,“你和秦氏什么關系?她早幾年就分家走了,住到縣里去了,找人就去鎮上吧。”
“分家了?”秦秋生嚇得差點跳起來,“怎么就分家了呢?”
高氏心里是羨慕秦鹿的,可自己沒那個能力,更多地還是一種嫉妒情緒。
“早兩年她覺得爹娘虧待了她,鬧騰著分了家,還帶走好些銀子呢。”高氏遮住眼底的惡意,“還沒說你是誰呢。”
秦秋生現在也懶得留下了,閨女都分家走了,他們和韓家也沒啥關系了。
“我是秦氏她爹。”秦秋生道:“他們搬到縣里啥地方,我去找找。”
“這我就不知道了,里正他孫子知道,你去問問唄。”
秦秋生轉身走了。
高氏看著對方的背影,勾著唇角笑了笑,扭身回屋了。
去往里正家的路上,秦秋生心里也在嘀咕著。
早些年知道女婿沒了,不過當時前妻也病倒了,根本就顧不得這邊。
等到兒子的死訊傳來時,前妻承受不住這個打擊,一口氣沒提上來,當場也跟著去了。
再之后,他對秦氏這個閨女也沒什么念想了。
不就是成了個寡婦嘛,他在那段時間可是喪妻喪子,徹底絕了后。
那個兒子可是他最疼愛的,打小就喜歡舞刀弄棒的,后來征了兵丁,還得了個小官,四里八鄉的誰不羨慕。
那時候上門說親的絡繹不絕,家里門檻都快要踏破了。
曾經兒子還想把秦氏這個妹妹說給軍營里的同僚,架不住她就看上了韓三牛。
結果可倒好,嫁過來才多久,丈夫就死在山里。
說是分家,這年頭寡婦改嫁那么常見,那死丫頭分家也不知道回去。
雖說肯定不能讓她住在家里,那也得和家里通個氣。
越想越氣,臉色也變的難看起來。
找到里正家,對方正在打掃庭院。
看到秦秋生,里正只覺得有點眼熟,卻忘記在哪里見過。
里正抬手指著他,皺眉思索,就是叫不出來。
“老伯,我后塘村的,三牛他岳丈。”
“哦,對對對!”里正可算是想起來了,“當年咱們見過的,哎呀,這一轉眼都好多年了,今天怎么來村里了?”
秦秋生道:“想起閨女就過來看看,結果那家人說閨女被分出去了,我可沒聽到任何消息。那家的媳婦說閨女搬到了縣里,說您可能知道點消息,就過來問問咋回事。”
里正納悶道:“三牛媳婦沒和你說這事兒?”
“您瞧,要是說了,我能找到您跟前來嘛。”秦秋生攤開手,一臉莫可奈何的樣子。
“看著我腦子,上年紀了也不咋靈光。我不知道三牛媳婦住哪里,我那孫子知道,還去過幾回……”
秦秋生忙道:“能給指個路嗎?”
“恐怕不行了。”里正搖搖頭,“他們娘倆年初的時候就搬走了,我們還是前幾天才知道這事兒。今年家里孩子要去府城趕考,臨走前就想著去看看他們娘倆,結果那宅子換人了,說是這娘倆剛過完年就走了,去了哪里也沒人知道。”
說罷,長嘆一聲,“唉,別說你找,我們也想知道。”
一股火氣憋在胸口,讓秦秋生臉色都變的難看許多。
“那臭丫頭。”他一臉惱火,“本想著三牛沒了,也給那孩子守了這些年,正好我在隔壁村子拜訪了友人,就想著過來商量商量,讓她改嫁。她現在還年輕,總不能一個人過一輩子。”
里正能說什么,只得點頭附和。
眼瞅著天色不早了,回家的路也不近,秦秋生這就準備回去了。
“老伯,拜托您幫忙打聽打聽,有消息幫我送個信兒吧,想不想改嫁我總得聽個動靜,省的讓媒人一趟趟的空跑。”
里正點頭應下,“放心吧,一有消息我就讓人告訴你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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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一小兒嘻嘻哈哈的跑上前來,被秦秋生抱在了懷里。
“爹,給我帶好吃的了嗎?”
秦秋生抱著兒子進屋,取出一包糖和兩樣小物件,去韓家的點心也帶回來一封,另外一封給了里正。
他連韓家的門都沒進去,茶水更是沒喝上一口,自然不會憑白的損失一封點心。
陶氏看到他帶回來的東西,笑著收在一邊。
“這么晚才回來,去哪里了?”
“走了趟東桑村。”秦秋生到現在心情都不是特別好。
陶氏一聽那三個字,臉色沉了下來,抬手在他大腿上拍了一巴掌,“沒事你去東桑村干啥,接你那閨女回來?我可把丑化說在前邊,家里沒地方給她住。”
“你懂個啥。”秦秋生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她男人都死好幾年了,寡也守了,正好路過,就想給她在找個人家,總不能自個兒過一輩子吧?”
陶氏聽到這話,心思頓時活泛起來。
要是這樣,倒能讓那繼女回來住段日子,到時候找個人家把她嫁出去,說不得能收到多少彩禮呢。
秦秋生也四十多歲的人了,兒子還這么小,誰知道能不能熬到兒子長大。
為了這個寶貝兒子,倆人這些年一直都在賣命干活,這兩年可是要讓他去讀書的。
誰不知道讀書花錢。
不說給先生的束脩,就是那筆墨紙硯的,長此以往都不是一筆小數目。
“咋樣,她回來嗎?”陶氏催促問道。
秦秋生耷拉著臉,“回啥回,他們娘倆被婆家給趕出去了,之前說是去了縣里,知道的人說年初又搬家了,這次搬到哪里也沒說。那臭丫頭,天生就是來討債的。”
“那老婆子也太不厚道了吧?”陶氏感覺到手的銀子飛了,對韓王氏也生出了不滿。
雖然她從未見過韓王氏,卻也把繼女看做了私有物。
“現在說啥也沒用了。”秦秋生懶得再提那不成器的閨女,起身走到兒子身邊,開始逗弄他。
陶氏一邊惋惜著,一邊去廚房準備晚飯去了。
秦家總的來說條件還是很不錯的,二十多畝田產,一座青磚瓦房,家里也有些余錢。
這些錢好些都是那個短命的繼子當年送回來的,她過門后,家里都是婆婆管著,陶氏也不怕,誰讓家里就一根獨苗呢。
老太太把孫子疼的猶如眼珠子。
飯桌上,陶氏提及秦鹿這件事。
老太太啐了一口。
“別提那喪門星,生了個孩子還是個克六親的,我那大孫子就是讓她給克死的。”
“娘,您聽誰說的?”陶氏給兒子喂飯,娘倆你一口我一口。
小孩兒正是活潑好動的時候,再加上就這么一根獨苗,家里從上到下都寵的無法無天。吃一口在屋里轉一圈,也沒有誰覺得哪里不對。
只覺得小孩子能跑能跳就是福氣,在哪里跑哪里跳誰也不在乎。
老太太翻著白眼道:“東桑村里的人都知道,不然你覺得我為啥不讓她回來。”
老人家對陶氏很滿意,剛過門就懷上了孩子。
那時候她最疼愛的大孫子死了沒多久,心里正是難過的時候。
突然聽到陶氏有孕,險些高興壞了。
之后生出了個足月的大胖小子,她才慢慢的緩過勁兒來。
也是因為家里發生那么多的事兒,老太太對這唯一的孫子看的特別重,連帶著對陶氏也順眼起來。
他肯定不能讓小孫子步大孫子的后塵,想去打仗絕對不行,還是做個讀書人最穩妥。
讀得好自然高興,沒那天賦也不怕,這個家以后都是小孫子的。
“娘,她男人是不是讓她給咒死的?”
老太太想了想,“這誰說得準,反正男人讓她給克死了。秋生不是說韓家把他們三房分出去了嘛,連寶貝孫子都不要了,就是到那死丫頭的厲害了。”
這話似乎很有說服力,至少陶氏也想到這點。
“當初給她置辦了不少嫁妝,老大還找人打了一張拔步床帶了過去,花了十幾兩銀子,私房是多少我還真不知道,秋生你知道?”
秦秋生搖頭,“我也不清楚,有沒有私房還不確定呢。”
“能有啥不確定的。”老太太冷笑,“你前面那個媳婦,心眼多著呢。這娘倆都不是啥好的,把我那大孫子都害死了。
她的大孫子如何死的,老太太心里很清楚。
可她疼愛了那么多年的大孫子,長大后更是個出息的,結果人輕易就沒了,肯定得找個出氣筒。
不然她一肚子的心酸咋辦,憋在心里?
陶氏對秦鹿不感興趣,她唯一掛念的就是秦氏的嫁妝。
一張婚床都能花費十幾箱銀子,其他的東西還能差了,銀子更是不能少。
“他爹,你托人打聽打聽,早點把人找回來,再說個人家。”
秦秋生點頭,這也是他的意思。
老太太張張嘴想說什么,最終咽下去了。
找回來嫁人還行,在家里常住她不會答應的。
那娘倆命硬,害了小孫子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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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鹿不知秦家發生的事情,也不知兩邊的人都在想著法的找她。
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和那群人攪合在一起。
帶著兒子脫離了泥潭,就沒有重新陷進去的道理。
她如今正在為桑九和素娘的婚禮準備著。
這是她來到大盛朝,組織的第一次喜事,肯定要熱鬧體面些才行。
“夫人,您看如何?”一個中年婆子笑瞇瞇的把剪紙伸展開,讓秦鹿看看是否合適。
而秦鹿在看到這張剪紙的第一眼,只剩下震驚。
她真就以為剪個雙喜字就很不錯了,再難點的就是喜鵲登梅,富貴牡丹之類的,誰能想到身邊還藏著一位剪紙大師。
眼前這張紅色的紙,被剪成了繁雜到極致的樣子。
剪紙是兩個人,新娘子坐在繡凳上,正對著梳妝臺,后邊半蹲著一個挽著發髻的婆子,正給新娘上妝,背景還有一副圓形的屏風,后邊放著一個插滿了各式花卉的等身大花盆,而且頂部還有兩盞美輪美奐的花燈。
說句實話,別說是剪出來,就是讓她對照著畫下來都不容易。
真的就細致到連兩個人的發絲都看的一清二楚,包括衣服上的刺繡等等,巧奪天工。
“厲害。”她忍不住贊嘆,“大嫂的這雙手當真是巧。”
女子被夸得不好意思,笑道:“會這個的人多了,我這也不算多厲害。”
“……”秦鹿覺得對方在凡爾賽。
就這還不算厲害,那什么樣的才算厲害?
之后還有抬轎子的,拜堂的,鬧洞房的,每一張都能讓秦鹿愛不釋手。
像她這種不婚主義,看到這些剪紙,都忍不住想結個婚了。
“大嫂別著急,這些圖樣你慢慢剪,距離大婚還有小倆月呢,到時候咱們把家里家外都貼上,被褥準備的怎么樣了?”
“夫人放心吧。”女人笑的牙齦都露出來了,“都準備著呢,還有幫著素娘繡嫁衣的,省的不趕趟。”
聽到要自己繡嫁衣,想到古代的確有這種習俗。
不過如那些富貴人家,多數是交給府里的繡娘,到時候自己縫幾針走個過場。
在某些時候,秦鹿可以說全能,刺繡這方面略懂,她也屬于手巧的那一掛。
可讓她自己個兒繡出一件嫁衣,難度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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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有事兒,今天一更。
明天要回趟老家,下午看看能早點回來就多更些。
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