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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喬遷新居

  一秒記住【新】 ,!    春風又綠江南岸。


      正月底,秦家眾人趕著馬車,一路來到碼頭。


      陳縣令在去年年底便帶著家眷返回祁州府,今年會直接趕往安慶府任職,不再回華陽縣。


      新任縣令也會在這幾日到任,不意外將會是去年的新科仕子。


      碼頭,人來人往熱鬧喧囂。


      他們剛到,就見李夫人帶著兒子兒媳等在這邊了。


      “李夫人?”秦鹿迎上前,“你們來這邊買東西?”


      “得知秦娘子今日離開,娘非要來給您送行。”李夫人的兒媳婦笑道。


      “本就蒙李夫人您的關照,如今卻得您前來送行,感激不盡。”秦鹿握著她的手,“初春的天兒還帶著寒意,您得多保重身體。”


      李夫人含笑點頭,“日后得了空閑,可以回來看看。那宅子我也不租出去了,將我小兒子分出去。”


      “這般早就分家?”秦鹿稍稍意外,古人不是很避諱這個嗎?


      “早晚都是要分的,早些分也不至于壞了兄弟情分。”也是那宅子,小孫兒似乎很喜歡那冬天里熱乎乎的火炕,非得去住著。


      分開也好,省的兩個兒媳婦暗中互相看不順眼。


      胡言招呼著眾人把行李一一搬到船上,最后兩匹馬和馬車也安置好。


      行李不多,只各自帶了衣裳,再就是家里那幾大箱的銀子。


      只要不打開,旁人只會覺得是雜物箱。


      兩匹馬倒是分外扎眼。


      華陽縣還沒有馬匹呢,秦鹿是獨一份,而且還是兩匹。


      想到剛租賃房屋時,這對母子落魄的樣子,短短兩年多的時間,就有了這樣一份家業,著實難得。


      起錨,秦鹿母子站在甲板上,和岸邊的李夫人一家揮手道別。


      江水滾滾,大船逆流而上,逐漸駛離華陽縣境內。


      韓鏡和齊征站在甲板上看風景,秦鹿則坐在船艙內,邊喝茶邊聽素娘唱小曲兒。


      嗓音悠陽,清脆如百靈鳥,聽得船家等人也心情明媚。


      “暖陽下我迎芬芳是誰家的姑娘,我走在了那座小橋上,你撫琴奏憂傷……”


      秦鹿忍不住和輕哼了一首歌。


      “我說橋邊姑娘,你的芬芳,我把你放心上,刻在了我心膛……”


      在后世這種小清新的歌兒,放在大盛朝依舊露骨。


      身邊幾個人聽得不由紅了臉頰。


      “夫人,真好聽。”素娘嬌羞的看了桑九一眼,見對方含笑的唇角,心臟撲通通跳的停不下來。


      秦鹿撐著臉頰,笑望著素娘,道:“你倆年歲差不多了,要不要挑個好日子成親?”


      桑九二十一,素娘十九歲。


      “不過生孩子別那么早,二十歲之后再說。”


      素娘知道這個,她跟著夫人學醫知曉,女子太早生育對身體損害大,而且死亡率也會更高。


      桑九按在膝頭的手掌攥緊,羞窘的看著同樣嬌羞的心上人。


      最后憋了一股氣,道:“一切任憑夫人做主。”


      秦鹿忍笑道:“這是你們兩人的事情,我可不給你們做主,想成親后告訴我,我讓胡言幫你們張羅。”


      本想著趁勢而為,孰料夫人居然把問題重新拋給了他們。


      桑九額頭都憋出了熱汗,張張嘴,一張白皙的臉,紅的猶如猴屁股。


      “桑九想娶素娘。”


      “胡言!”秦鹿聲音帶著很明顯的笑意,“聽到了?到家后給倆人挑個良辰吉日,最好是下半年。”


      “是!”胡言哈哈笑道:“回去我就選日子。”


      古人成親早,絕非是如后人那般所說的愚昧,其實原因很現實。


      他們的平均壽命太短,也就三十多歲。


      現代社會,三十多不結婚的隨處可見,可放在封建社會不行。


      國家需要人口納稅上戰場,沒有人怎么行。


      很多朝代針對到了年紀還單身的男女,都采取過很多的措施,最廣泛的就是罰款。


      齊征在旁邊高興的不斷拍手歡呼,韓鏡心情也很好。


      夜晚,船只依舊在航行。


      韓鏡取出碳爐,在甲板上點燃,婉娘準備好食材,準備晚膳。


      “客官這是……”船老板見狀,好奇的湊上前來,“不會把甲板燒穿吧?”


      婉娘給他看了眼,“你看,是在陶罐里點燃的,里面還糊了好幾層黃土,不會燒壞的,陶罐底下都不怎么熱的。”


      “如此便好,客官請便。”只要不損傷到船體,船老板自然沒意見。


      船上諸多不便,精致的飯食肯定沒法做,婉娘燉的一鍋臘肉白菜,里面還放的煮雞蛋。


      雞蛋是天還未亮時,她在家里煮的,足足幾十個呢。


      隨著香味飄出來,船老板和船工都不由得開始狂吞口水,那肉味真的太香了,饞的人不斷分泌口水。


      只是客官給的銀子多,他們也不好上前去蹭吃蹭喝。


      正在他們準備無視的時候,婉娘清脆的聲音響起。


      “船家,你們也來盛一碗吧。”


      船老板等人愣住,“客官,真的要給我們吃?”


      “我家夫人說的,自然是真的。有碗嗎?每人給你們盛一碗。”


      “……”眾人愣了幾秒鐘,忙點頭如搗蒜,“有,有有有。”


      七手八腳的取來碗筷,婉娘給他們盛了一碗湯,里邊有白菜有臘肉,每人還有一枚雞蛋。


      “娘唉,這也太好了吧?”一船工忍不住感慨,“還有肉和雞蛋呢?”


      婉娘嗔笑,“我可當不起。”


      在場的幾人忍不住哈哈大笑,倒是那船工臊的趕忙躲開了。


      不多時,旁邊就想起唏哩呼嚕的喝湯聲。


      婉娘端著陶鍋回到艙房內,眾人圍坐一團用了晚膳。


      總計不到三日的時間,婉娘只在早晚準備飯食,中午多是在碼頭上買點吃的墊一墊。


      一直到第三日的黃昏,船停靠在雙云山邊。


      “這里何時有了小碼頭?”船老板招呼船工拋錨,然后幫忙把客人們的東西搬下船。


      當兩人拎起銀箱的時候,那重量勒的手都疼了。


      “哎喲,客船,這里面裝的啥,這么重?”


      婉娘在旁邊看了眼,笑道:“可不是重嘛,里面都是鍋碗瓢盆的,可得輕點,別摔壞了。”


      “難怪呢。”倆船工不疑有他,嘿喲嘿喲的幫著抬到岸邊。


      等貨物搬下船,胡言上前和船老板結算了川資,揮手送大船離開。


      “夫人,山里有大蟲。小公子,你們別獨自跑開。”胡言和桑九趕著馬車,還不忘招呼家里人。


      沒辦法,家里就他們倆大男人,小的正是貪玩的時候,生怕一個看不住人就跑不見了。


      碼頭距離新家不到兩百米,而且這碼頭也是秦家私有的。


      這附近的村民想要乘船,都是在三里外的碼頭,他們若是去那邊,會有諸多不便。


      “胡言,過幾日去買艘船,小的就可以。”秦鹿交代一聲。


      胡言依言點頭。


      來到高聳的圍墻前,桑九上前推開厚重的大門,眾人入內,里面還有一層。


      “平日里旁邊的小門開著,婉娘你們的力氣就可以推開,大門用不到。”胡言邊走邊和他們說起這里的情況。


      素娘和婉娘各自拎著小包袱,此時黃昏的金色夕陽,將整座山谷染上霞紅,美的不似凡間。


      一條寬約兩米的河流在山谷中流瀉,好似一條玉帶。


      河流不深,能輕易看到河底的石頭,踩進去稍微深點的地方也才到膝蓋上邊。


      遠處一座孤零零的房子立在山谷中,安靜的好似一幅畫。


      “夫人,這里好大。”婉娘看的目不暇接,“這都是我們家的嗎?”


      “包括旁邊的兩座山,都是咱們的。”秦鹿對這里很滿意。


      地方足夠大,兩邊被山體包圍,前后有圍墻遮擋,不管是私密性還是安全性都讓她喜歡。


      馬車轱轆隨著眾人的腳步,一塊來到谷中唯一的宅子里。


      宅子是兩層結構,上下各五間,只是宅子的間距很大。


      左右各有廂房六間,總計十二間,足夠他們居住了。


      主屋里住的只有秦鹿母子,西廂用作廚房等,東廂房是給他們住的。


      “公子,兔子兔子,有兔子。”齊征扯了扯韓鏡的衣袖,指向前方。


      韓鏡抬眼望去,就見一只雪白的小兔子正在吃草,還不時的東張西望。


      看到秦鹿他們似乎也不害怕,抖動著長長的耳朵,吃的停不下來。


      “倒也是樂趣。”秦鹿笑道:“野外的動物別隨便吃,容易染病。”


      胡言和桑九:“……”


      不好,他們這一年吃的可不少,連狼肉都吃了至少四五只。


      怎么辦?

      還有救嗎?


      齊征吞了口口水道:“夫人放心吧,我們不吃,我也會看著公子的。”


      韓鏡心里嘀咕,大可不必。


      屋中家具齊全,只需要拎包入住。


      婉娘沒有管其他的,先讓胡言幫著把帶來的各種糧食和調料等抬到廚房,趁著家里其他人歸置東西的時候,在廚房里忙活起來了。


      正房兩層,一層是正廳和左右花廳,二層則是秦鹿母子的起居室。


      左右各占據兩間,比起華陽縣的房屋格局要更大。


      “夫人,那幾箱銀子放在何處?”胡言上樓問道。


      “家里你管著銀錢,放到你覺得安全的地方。”秦鹿走出來,“耳房吧,離著你住的地方近。”


      “是!”胡言下樓走了。


      他就沒見哪家的主子會把如此多的銀兩交到管家手里,心也太大了吧。


      夫人到底是有多信任他呀。


      唉,讓人沒辦法辜負。


      胡言不免嘀咕,多年后他的契約到期,真的能離開?

      倒不是怕夫人不讓他走,而是自己會不會舍得離開的問題。


      他已經家破人亡,八年后……


      他可能已經娶妻生子了吧。


      在這邊生活習慣了,再離開會不會空蕩蕩的?


      又能去哪里呢?


      這里的生活雖然忙碌卻分外充實,而且沒有勾心斗角,人與人相處輕松愉快,如此過完一生未嘗不可。


      用過晚飯,眾人各自回房休息。


      搬到新家的第一晚,誰也沒覺得不適用。


      獨自占據一間房,怎么舒服怎么來,脫光了也沒人管你。


      天色微亮,兩個小孩在院中集合,不多時,其他人也出來了。


      耽誤了許久,這次總算是能聚在一起練功了。


      就連素娘與婉娘也加入進來。


      距離秦鹿起床還有半個時辰的功夫,誰也沒去打擾她。


      山谷里的氣候比起其他的地方要溫暖些,早晨空氣中彌漫著青草味和不知名的野花香,很淡,沁人心脾。


      秦鹿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稍后想著家里需要添置的東西。


      首先是燒制一些青磚和水泥,按照圖紙的設計,先把路給鋪設好。


      還要燒制玻璃,這東西在大盛必定能大賺一筆。


      再進行紙的改良,像后世那種宣紙之類的不考慮,只需要做的白一點細密一點,現在的紙張只比燒紙好一丟丟,關鍵還不便宜,簡直坑人。


      越想事情越多,秦鹿干脆不睡了,爬起床去書房開始寫企劃書。


      ------題外話------


      晚安,我下樓搓頓燒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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