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死在宋佑霖的手裏!
顧清許不想死,之前不想,更別談現在她就要離開海城。
新的生活就擺在了眼前,她怎麽甘心在落到那個魔鬼的手裏。
可是現在船上都是宋爺的人,她要是反抗隻會危機顧家人的生命。
她肯定不會讓顧家任何一個人深陷險境。
而且,如果這艘郵輪真的被宋爺劫持了的話,目的地還是不是開始的目的地,都已經說不定了。
當務之急,顧清許應該讓顧家的人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顧清許看了一眼背後通明的大廳,手指握緊了手機殼,說,“就算你把我換過去,宋佑霖也未必肯放了安子,他可不是什麽有慈善心懷的人。安子兩次玩弄他,他怎麽還會手軟?你拿著我去交換,隻會激怒宋佑霖!”
電話那端又沉默了一會兒。
宋爺似乎在揣摩她的話,過不了多久,電話那端才又響起宋爺的聲音。
“顧清許,你覺得這次我還會信你?相比於安子,宋佑霖應該更想得到你!”
之前兩次的慘敗,都讓一向自信的宋爺受了挫折,他怎麽都沒想到自己會被眼前這個柔柔弱弱的小丫頭牽著走,還是兩次。
這要傳出去,他堂堂宋爺還要怎麽做人,所以這一次,他斷不會再聽顧清許說什麽。
而且不僅顧清許說什麽他都不聽,他還要和顧清許反著來。
所以,這一次他非要顧清許去換安子,就算他換不回來安子,他也要讓顧清許不得好過。
畢竟之前他在顧清許身上吃的虧可都還沒有討回結果來。
宋爺略帶殺氣的話,讓顧清許一寒。
她知道宋爺不是什麽善茬,可之前幾次打交道,宋爺也算得上沒有動什麽壞語氣,可是現在,宋爺的語氣很明顯很不友善,像是一頭沉睡的猛獸蘇醒了過來,張開了獠牙,要生吞了顧清許。
還沒等顧清許有所回應,旁邊的人大概聽了命令就要挾持顧清許往裏走。
可要是她被抓到了,顧家的人也徹底也走不了。
她還會再一次連累他們。
她不想!她不能!
他們要的不過是她,終究和其他人無關,一個電石火光之間,顧清許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
她要是回去,要是落到宋佑霖的手裏,和死有什麽區別?
還不如在這個時候殊死一搏!
顧清許看了身後一眼,然後拚了命的力氣,掙開了一旁男人的束縛,快步奔跑,義無反顧縱身一躍,跳下了海裏。
身後的男人沒想到顧清許有這麽一著,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撲通的一聲水花濺起的聲音不大不小,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裏。
在跳下去的那一瞬間,顧清許感覺自己像是失了重一般。
淬著寒意的海風刮過顧清許白嫩的肌膚,洇開細碎的疼。
這疼不過持續了幾秒,很快被海水湮沒。
凶猛湧動的海水像是張開了血盆大口一般,將顧清許瘦小的身子一下子吞沒了。
鹹澀的海水從四麵八方湧過來,鑽入顧清許的身體裏。
她自小水性一般,這海水又深又冷,她開始還能撲騰一兩下,之後,身體筋疲力盡,腳一個抽筋,徹底沒了撲騰的力氣。
像是從海底牽上來一條繩子捆住了她的雙腳,然後拉著她無止境的墜落。
直到海水取代了她肺腔最後一絲空氣。
無邊無際的黑暗包裹她之前,顧清許看到視線內落入一團身影。
那團黑影帶著橘黃的光圈。
一點點隱匿在無邊無際的黑暗裏。
她剛想些什麽的,但她的大腦裏一片空白。
窒息的感覺像是被扼住了喉嚨。
下一瞬,是沉入,無休止的沉入。
顧清許昏昏沉沉間,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小的時候,何薈蓮帶她去學遊泳,她怎麽都學不會,索性趴在泳池旁偷懶,何薈蓮看到了也不生氣,站在泳池旁蹲下身,用手理著她額角被打濕的碎發。
何薈蓮溫柔地笑著,渾身像是散發著光芒。
夢裏的場景很模糊,像是被水漬浸染的玻璃,朦朧朧的一片,何薈蓮身上圍繞著的那抹光芒也在漸漸消散。
而顧清許內心的恐懼,卻越來越厚重。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何薈蓮。
可什麽都抓不住,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裏,是渾濁的水漬。
再下一秒,水漬變成了血水。
猙獰得露出了一張臉來。
她的心髒跳停了一瞬,然後猛地睜開了眼睛,大口大口呼吸進入空氣。
橘黃的光亮刺入她的視線。
呼吸的真實感讓她有些詫異,她還活著,她居然還活著!
她沒有死!
上天眷顧!
可是身體很虛弱,像是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頭也疼得厲害。
視線還是模糊的,她嚐試動了動身子,骨骼像是裂開了一般疼痛。
她偏側過頭,霧蒙蒙的視線內映入了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一簾月光處,朦朦朧朧像是在夢境。
顧清許有些分不清夢境和現實,她閉上了眼睛,良久再次睜開。
那抹身影還是沒有消散。
那人是真實存在的。
猛地一個咳嗽,讓顧清許瞬間清醒了過來。
當然,站在窗口月光處的那個人也回了頭。
那張輪廓分明的臉在隱隱綽綽的月光裏越發的清晰了起來。
她很熟悉,很夢裏猙獰的麵目重疊了起來。
剛才她還慶幸活著,但現在,她覺得在宋佑霖的麵前,活著還不如死了!
兜兜轉轉費了這麽大的力,走了這麽一大圈,還是落到了他的手裏。
他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迷宮一樣,好像無論顧清許怎麽費力都走不出去。
難道這就是她的命運嗎?
死在宋佑霖的手裏!
那麽不甘心地死去。
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聲音虛弱遊離,像是從身體費力抽出來一樣,她說,“既然你想我死,為什麽還要救我?”
宋佑霖看著她蒼白得失去了血色的臉龐。
他從來沒想過讓她死。
他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想,可是好像也不是很重要,她現在在他的身邊,哪裏都去不了!
宋佑霖長腿微邁,走到了床邊坐下,他抬起手臂,撩開她被遮了大半張臉的頭發。
那張清秀和蒼白的麵容就這麽露了出來。
蒼白得讓人憐惜。
他輕揉滑撚著她的臉頰,嘴角的弧度似笑非笑,“我怎麽會舍得你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