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04章 血骷髏
柳紅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消失了，無論二叔怎麽呼喊，都沒有任何回應，剩下的，隻有雨點的聲音和狼嚎般的風聲……
“二叔!你快看棚頂是什麽!”
眼尖的我發現了頭頂有什麽東西懸掛著，隨著船作著鍾擺樣的運動!
二叔和老金抬頭往上看，是個紅色的東西，看不出個所以然了。
“老金，你在棚頂掛的是啥？”二叔問船長老金，聲音帶著顫抖。
“潘老師，俺沒往上麵掛東西啊！你們上船也有兩了，不一直擱這屋住著嗎？”
老金的沒錯，這兩我一直住上鋪，跟花板離得不遠，上麵確實什麽都沒有!
“勾下來看看？”二叔提議道。
我們都沒意見，老金跑去櫥櫃裏翻著魚鉤!
“這能是啥玩應呢？”老金一邊鉤著紅色的物體，一邊嘀咕著!
那紅色的東西好像是係在棚頂一樣，老金勾了半沒勾下來!
“給它敲下來咋樣!”
我提議著。
“好，我試試!”
老金卯足了勁，衝棚頂一敲，花板生鏽的鐵皮都震了下來，紅色的物體也跟著掉了下來!
“這啥玩意？”
老金有用鉤子翻開上麵的鐵皮，下雨，船艙裏光線暗的很，那會兒船上也沒燈牌，遠了瞅是個凹凸不平的東西!
老金蹲下來，用手去翻那個紅東西!
手剛搭上邊，這老金像見到鬼一樣，渾身顫抖個不停，往後一下子蹬出去兩米多!
我之前從未見過一個人會驚恐到那種程度，老金渾身顫抖，臉色好似造紙地白漿!一個年過半百的老水手嚇成那樣，可見事情並不簡單!
“鬼!鬼啊！”老金顫抖地憋出這麽一句!
“金船長，牛鬼蛇神都是騙人的!要相信科學。”二叔顫抖著念著經，不知道是安慰老金還是給自己打氣!
我忍不住了，年輕氣盛好奇心也強，往前走幾步就去撿那紅東西。
二叔也沒攔著，現在想想八成是想鍛煉鍛煉我!
我翻開那東西就後悔了，那紅色的東西，是我之前從沒遇到過的。
我嚇得不輕，沒比老金強哪去!
“二……二叔，骷……骷髏，半拉血絲呼啦的骷髏頭!”
“柳紅姐的腦袋!”
我又跟了這麽一句!
“放屁!淨些喪氣話!”
二叔聽完不樂意了，徑直走向那骷髏頭，一把撿了起來!
把我和老金嚇得不由往後退了幾步。
“二叔，那是啥啊？”
看二叔盯著那骷髏頭看了好半，我鼓起勇氣問了一嘴!
“是啥也不是人腦袋!”
二叔著話，把那骷髏頭徑直扔給了我!
我那會兒年輕，哪見過這個？上麵還往下滴著血，跑還來不及，還敢接？
往後一閃，那血骷髏啪嘰一下摔在甲板上。
“瞅瞅你這膽，還是不是個爺們，啊？”二叔當老師久了，這批評學生的毛病是停不下來咯!
老金在一旁愣頭愣眼地看著，看出來也是老實人，被二叔這一頓操作嚇得不輕：“潘老師，那不是人腦袋那是啥啊？還滴答血呢！”
二叔手套都沒戴，把地上的骷髏頭撿了起來!
“你們過來看，這半拉腦袋比簸箕還大，能是人腦袋嗎？”
我和老金還是不敢靠前!
“接著!不許鬆手!鬆了手回去收拾你!”
二叔來了脾氣，硬讓我接著那骷髏頭!
我還能怎麽辦，那會兒家教也嚴得很，不像現在，長輩話不聽那還了得？
我隻能硬著頭皮去接那骷髏頭!
手一碰上，就感覺黏糊糊，一股血腥味，那味熏得人想作嘔!那股酥麻勁兒，從手指尖傳到腦皮，整個人都木了!
就像過去太監捧聖旨一樣，壓根不敢看!
“你們看!這顱骨這麽大，怎麽可能是人腦袋？你自己腦袋整個都比不上這個半拉大，人家柳紅一個姑娘，怎麽可能有這麽大的腦袋!”
訓完一頓，二叔接著：“龍，你以後做事，不能這麽毛愣三光，要冷靜判斷!不可以亂!”
我知道這是二叔習慣性課堂教學總結了，但手捧著個血絲糊拉的玩應，還不知道是什麽生物的顱骨，擱誰也不會好受!
慢慢地挑起眼皮瞅兩眼，那半拉骷髏頭好像在哪見過，又想不起來!
船長老金也鼓起膽量湊過來看：“還別，真不像是人腦袋!”
撓著頭，老金又問：“潘老師，你是文化人，這是啥玩應的腦袋啊？”
二叔搖了搖頭：“我是學考古的，這生物我不是很了解，隻能看出來應該是靈長類生物的頭骨，是啥我也猜不出來。”
“哦。”老金點點頭，“這鬼東西滴著血呢！你們柳紅姑娘能在哪呢？這出趟海七出事了，柳姑娘再出事了，局子問起來，我當船長的，不好交差啊!”
看得出來，老金這是真急了!
二叔沒有話，一屁股坐在柳紅消失的床上，從褲兜摸出一包卷煙來!
“老金，有火嗎？”
“有，有洋火，我給你找找!”
在櫃子裏翻了半，老金翻出一包火柴來，這海上潮濕，上麵都發黴了。
老金劃了半才把火打著。
“潘老師，來!”
“謝謝!”
狠狠地吸了一口，二叔吐出個煙圈。
我被嗆地咳嗽半，那會兒剛考完高考，還不會抽煙!
一口氣猛抽了半根，二叔這才話：“老金啊，你之前你們這有個傳，能不能詳細給我們講講。”
老金在旁邊站著，聽完一愣：“這有什麽關係嗎？”
“可能有唄，這會兒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那好，我給你們講講。”老金搬了把椅子坐下，“娃子，你也找地方坐!”
“唉！好。”
二叔隨手給老金遞了根煙，被老金擺手拒絕了。
“戒了二十來年了，自打年輕前兒抽煙把船點了就再也沒抽過!”
“好吧。”二叔把煙收回去，“你講吧。”
老金看了看我們，又回頭往外瞅了瞅：“那都不知道啥前留下的老話了。
秦始皇當年統一了六國，一統下了，這人也就沒什麽追求了。整無所事事，就想長生不死!
那會兒人也愚昧，長生不死也有人信!
有個叫徐福的，整裝神弄鬼，東海有仙山，能求得長生不老藥!
秦始皇那麽能耐個人，就信了!
要擱現在，那就是個江湖騙子!”
我一聽徐福，好像聽過：“不是他帶五百童男童女去矮人國當皇上了嗎？”
“哎呦，你瞅瞅，這娃子知道的還挺多!”老金一拍大腿，接著講起來。
“這徐福啊，傳是出海好幾次，每次都被海裏蛟龍給衝回來!”
“蛟龍？”年輕的我不僅好奇心重，還愛打岔!
“當年航船技術不行，這波浪就像龍唄，古人的想象力還那麽豐富!”二叔解釋道，“別老打岔!”
“唉，老先生，這你們文化人就不懂了。我們海邊上了歲數的人都知道，海裏有種怪物，像長蟲似的，長著麟，能纏船好幾圈，我估計那就是他們的蛟龍!
過去老人還有見過的，現在年輕人都不信，我們也不講了!”
二叔露出質疑的表情，但是沒有出來!
老金接著講：“那徐福第二次東渡的時候，就從我們家那發的船!浩浩蕩蕩十幾艘大船!結果剛發出去沒多久，這海上就起了霧了!
那霧大的無邊無沿的，海裏的浪滾的治不了!
就從那海底湧出一條大蛟來，扇一下尾巴就鑿翻一條船!
最後就徐福船跑得快，遼回來了!其他那十幾艘大船都沒了影!”
“那咱們看到的鬼船就是徐福他們那次的沉船？”
我又打岔!
“這……這我也不知道啊！老人講過蛟龍纏住最後一坐船，拖進海底了!打那之後，這海麵上陰下雨總有人能看到鬼船。
這些年少見了，誰知道讓咱們給趕上了!”
老金的話夾雜著曆史傳和野史逸聞，讓人難以相信，又帶著那麽幾分可信的樣子!
“那之前有沒有人遇到鬼船失蹤的事件？”二叔轉回正題。
老金撓了撓頭：“這些年還真少見鬼船的事了，還是我的時候，能和這娃子差不多大的年紀，要得有三四十年了。
隔壁劉家莊一夥人出去打魚，碰著鬼船了，出海十六個，回來五個。
人問啥都是不知道，要麽就是鬼啊！妖啊什麽的!一個個神經都不太正常!後來也沒了消息。
大夥都講究是犯著鬼船了!當時我還不信，覺得他們是船裏起了內訌，殺完把人扔海裏回來裝瘋。今不是親眼看著，這些都當鬼故事聽了。”。
“哦。”聽老金講完故事，二叔又管老金要了火，自己點了根煙抽了起來!
“老金，你柳紅能不能在那艘鬼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