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當鋪
還沒亮,雞還未啼。
門外卻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呂輕衣翻身從床上起來,睡眼惺忪的去開了門,卻發現原來是客棧的夥計。
“爺,時候不早了,該起了。”
“幾時了?”
“寅時二刻。”
呂輕衣笑了。
“這寅時二刻,怎麽就時候不早了?這還沒亮,你怎麽這麽著急?”
夥計卻一本正經的道:“爺莫怪,雖然這還沒亮,但卻是早有吩咐,爺能在這裏停留的時辰隻能到寅時,若是超過了時間,那店錢就得另外支付,我想爺,現在也沒什麽多餘的銀兩能夠支付的起吧!”
呂輕衣聽後便不出話來,竟然還有這樣的事,他也不多什麽廢話,轉頭進去穿了衣服,急匆匆出了客棧,此時還黑著,他那頭強驢正被綁在客棧前的柱子上。
“怎麽樣,你這一夜過得可好?”
那驢便向他一陣驢叫,可惜的是呂輕衣並不懂驢語,也聽不懂它是在叫什麽。
他騎上驢,也不知道要往何處走,這街上此刻也沒有多少人,就如同遊魂一樣在這城中遊蕩,好不容易等到了亮,卻也正好到了那當鋪門前,之前見到的那個當鋪夥計正忙著開門。
他見到了騎驢而來的呂輕衣,臉上又是輕蔑的笑容。
“這位哥兒,怎麽又是你?”
呂輕衣也不搭理他,下了驢,就往這當鋪裏麵走。
那夥計見到,擋在了呂輕衣麵前,不讓呂輕衣進去。
呂輕衣急了,道:“你攔著我做什麽?”
那夥計也不客套,道:“怎麽,哥兒,你真是準備當東西,恕的眼拙,看不出哥身上有什麽值得當的東西。”
呂輕衣聽到,剛想發作,便聽那當鋪裏麵有人道:“六子,你且的是什麽胡話,這開門生意,來的都是客人,怎麽能隨便嘲諷,越來越沒得規矩了。”
那夥計聽到,臉上的表情便變了一個人一樣,也不再攔著呂輕衣的道。
“那這位爺,請吧!”
呂輕衣走進了裏麵,看見那台子裏坐著一個頭發半白的老人,瞧他的穿著打扮,舉止狀態,看來就是這個當鋪的掌櫃的沒錯。
“爺,就是您要典當東西?我家這夥計沒什麽學問,言談舉止粗魯不堪,您還得多擔待擔待。”
轉而又對那個夥計道:“你這家夥,還站在那裏做什麽,還不快去倒茶?”
那被叫做六子的夥計連忙去了後麵去倒茶。
那掌櫃的道:“爺,過來吧,讓老朽看一看您要當什麽東西?”
呂輕衣走過去,道:“也不瞞你,我這身上確實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不過我這要出遠門,身上也沒什麽錢,所以無奈進來看一看有什麽可以換些散碎銀子。”
呂輕衣走過去,渾身上下掏弄起來,不過他身上也沒多少東西,他想了想,將手裏的劍擺在了台上。
“你看這能不能當?”
那掌櫃的稍微打量了一眼,道:“爺,我也不多餘的客套話,直吧,您這劍也不過是尋常鐵匠鋪子裏就能買到的尋常的劍,到處可見,實在是換不了多少錢,充其量隻能到一兩銀子,還是多,這可不是我誆騙你。”
呂輕衣聽到後並不氣惱,他知道這樣,他手裏的這把劍雖然不是他在鐵匠鋪裏買的,而是旁人送的,但那人一向是十分的吝嗇,自然也不可能值多少錢。
他又將兜裏一些散亂的東西掏了出來,都是些破爛玩意,沒一個拿的出手。
忽然,他想到了一件東西,恐怕是他現有的僅次於門前那頭倔驢的東西。
這時,那六子已然端了茶過來,看到呂輕衣的樣子,依舊是一副不屑的表情,隻不過不好發作罷了。
“掌櫃的,您等等,我還有一樣東西,您給瞧瞧。”
呂輕衣著從腰間解下來一個東西,擺在了台子上,卻是一個荷包,這荷包外觀看上去確實精致,但也僅僅是看上去而已。
“荷包?”
掌櫃的一臉疑惑,雖然這荷包看上去不錯,但也是不值錢的。
呂輕衣卻推了過去,“你且看看這荷包裏麵的東西!”
掌櫃的一聽,便接了過來,還沒放近,便聞到了一股絕妙的香味兒,似乎是這荷包傳來的,這股香味兒從未在市麵上出現過,也不出個所以然來。
掌櫃的拿過荷包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荷包看著做工精細,上麵的圖樣卻很奇特,從未見過,而且還有幾處看得見殷紅之色,想必是當初繡這個荷包的人的血不心落在了上麵。
而這荷包裏,包著一顆指甲大的珠子,掌櫃的拿出來,頓時香氣撲鼻而來,他這才明白,這荷包的香氣竟然是這珠子的香味兒。又看了看,並不是人工打磨出來的,反倒像是生的珠子,卻也是質地精純。一個如此大的然珠子已然是一個不錯的物件,又能散發香味兒,更是價值不菲。
掌櫃的剛想開口,卻欲言又止,將那珠子放回到那荷包裏麵,又推回給呂輕衣。
呂輕衣見狀,以為是這東西也是不值錢的東西,道:“掌櫃的,這也不成?”
那掌櫃的道:“這東西您還是自己收好吧,以後也千萬不要在別人麵前露出。”
呂輕衣不知何意,但也隻能收了起來,到如今,恐怕隻有那頭驢還算值錢的東西,可是沒了它,它也不能走路了。
呂輕衣無奈的搖了搖頭,“那多謝了,我已沒什麽值錢的了,就此別過。”
完,離開了當鋪,牽著驢走開了。
那六子見到呂輕衣走開,便上前對掌櫃的道:“我就他身上沒什麽值錢的東西,您老,還罵了我一頓,您瞧瞧,這不是冤枉人嘛!”
那掌櫃的瞥了他一眼,厲聲道:“你懂什麽!”。
呂輕衣牽著驢走在街上,也不知道要去哪裏,他隱隱覺得自己好像是忘記了什麽,又一時想不起來。
其實,他是忘記了當初要來這雲陽城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