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演戲
“前麵就是安仁堂,他們夥計見過我,我就不去了。陸幺幺一行四人躲在巷子的拐角處,看著安仁堂依然人來人往。
敖拓一邊觀察這個京城最大的醫館,一邊道:“我還以為你不願意來,沒想到你不僅來了還這麽積極。
“那是,我可是仙人,這種除魔衛道的事情怎麽能少的了我。陸幺幺一昂頭,顯擺道。
知道了安仁長生丹上麵居然有魔氣後,他們一致決定將去修仙界的日期向後延遲。並且先派出陸幺幺、敖拓、跛足道人和安賢四人做先鋒,先出來打探情況,希望能掌握一些線索。
“阿彌陀佛,那貧僧去吧。安賢自告奮勇,他自打知道他們出行的目的,就積極地很,要知道他年幼時就是在“除魔衛道的信仰下踏上了修佛之路。不然他也不會選擇修煉“怒目金剛這種剛強至極的功法,一心大師給他講了幾十年的佛家心經都不曾能改變他的想法。
“不行,你太顯眼了。跛足道人阻止道,安賢這個明晃晃的大光頭,別人看一眼就能記住,現在就暴露了,後麵的事情還怎麽繼續,“這樣吧,由小道和龍道友去吧,不過去之前我們需要做點準備。
跛足道人不愧是在人間混了幾十年的人,會許多人間的小把戲,比如他們此刻做的——易容。他出去走了一圈,抱回來許多奇怪的瓶瓶罐罐,還有一包香灰。
然後就看見他雙手不停的在自己和敖拓的臉上塗抹,不一會兒就出現了兩個麵黃肌瘦,一看就知道營養不良,生活困苦的貧苦百姓。尤其是跛足道人自己,瘦削的臉頰上還薄薄的抹了一層香灰,黑黃的皮膚中隱隱透出青灰色,看著就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模樣。
最後拿出兩件打滿補丁的舊衣裳,兩人換上,別說不認識的人,就是陸幺幺和安賢走在路上都認不出來。
他這一手看的陸幺幺眼睛直發亮,驚呼“太厲害了,太厲害了。
“雕蟲小技罷了。跛足道人謙虛的笑笑,病態臉更顯得幾分愁苦,他又彎腰咳嗽了兩聲,把個病人的形象扮的簡直入木三分。
“教教我吧。陸幺幺就差沒跟小狗似的吐舌頭了。
跛足道人也不小氣,大方點點頭,表示有空就把這手教給她。可把她給樂得,幾乎一蹦三尺高。
這日安仁堂前來了一對窮苦的爺孫,那爺爺一直被孫子攙扶著,走兩步就深深的彎腰咳嗽一陣,恨不得把肺都咳出來。
年輕的孫子瘦的沒肉的臉上,又是焦急又是心疼:“爺爺,你忍著點,我們就快到了。聽說這裏的大夫醫術特別好,他們一定能治好你的病的。說到最後,聲音幾乎都哽咽了。
陸幺幺要是在旁邊一定會豎起大拇指,沒想到敖拓這家夥居然還有這天賦。
“咳咳咳,老人勉強抬頭看了一眼安仁堂的牌子,又彎腰咳了幾聲,才氣喘籲籲的道:“這麽大、大的店得要多少錢啊,咱們、咱們窮,還是回去吧,呃咳咳咳咳……
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路過的人看他這樣,知道十有八九是癆病,都遠遠的避開。守在安仁堂門前的夥計見多了這樣的病人,臉色還好,但也沒敢上前,隻是站在門口大聲嚷道:“今日義診免費,先去那邊取號。
敖拓一看,果然看到一個夥計手上抓著一大把牌子,在一個一個的派發。領到牌子的人都自覺得去排隊等候叫號。
“爺爺,咱遇上好人了。孫子一隻手扶著老人,一隻手摸著眼淚。
老人斷斷續續的道:“裏麵人多,你就把我放在這兒,進去拿個號,等喊道咱們再進去。似乎知道自己能看病了,老人的眼裏折射出幾分求生的渴望。
“這……好吧,爺爺,您在這裏等著。孫子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扶著老人在台階的邊上坐下。
老人病的厲害,連坐都坐不住,完全躺靠在台階上,深深的喘著氣,喉嚨裏都能聽到重重的痰聲,不時又重重的咳一陣。
躲在暗處的陸幺幺、安賢兩人歎為觀止。
“跛足道長這一手實在太厲害了,你看那些人都被他瞞過去了。
“嗯嗯嗯。安賢思忖著,自己是不是也要去跟跛足道人學兩手,以他倆的交情應該不難吧。
而扮演著重病誇掛了的跛足道人,一邊盡心盡力的裝,一邊用他那雙小的外人幾乎看不見的小眼睛打量著安仁堂內外。
從外麵看,除了占地麵積大些,與其他的醫館幾乎沒有什麽區別,嗯,還有人特別多。抓藥的夥計忙的腳不沾地,剛才那個夥計說了,今天是什麽義診日,來得也幾乎都是窮苦人家。所以他這樣的打扮也不顯眼。
裏麵人頭攢動,根本看不清格局設置。但是想來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如果想要明白內裏乾坤,恐怕還要打入內部才行。
“爺爺,爺爺,我拿到號了。老人的孫子一臉激動的從裏麵衝了出來,大步跑到老人身邊,“我還問裏麵的夥計要了點水,您快喝。演戲就要演全套,敖拓算是徹底進入角色了。
“好好好,咳咳咳,我孫子真懂事。老人欣慰的就著孫子的手喝了兩口水。
借著水碗擋住嘴部和臉的時候,跛足道人小聲的說了幾句話。聽得敖拓一愣,手上一頓,差點忘記他正在給爺爺喂水。還好老人一把推開了他的手和碗,又用力咳嗽了起來。
來義診的人很多,幸好參與義診的大夫也不少,他們在外麵等了一個時辰就聽到裏麵在喊“四十一號。
“來了來了。孫子在外麵高聲答應,“到我們了,爺爺,慢點,我扶您。孫子扶著老人步履蹣跚的進去了。
進去了約莫半刻鍾,孫子兩眼通紅,半扶半抱著已經陷入昏迷的老人,哭喊道:“爺爺,爺爺,你醒醒啊,爺爺。
裏麵傳來大夫無奈的話:“令祖這病拖得時日太久,病毒已入骨髒,我也實在無能為力了,唉。言下之意就是讓他們回去準備後事。
孫子好像聽不到他說的話一樣,一個勁兒的哭著,自個兒也癱倒在地上。還是大夫喊了兩個夥計幫忙,又好心的讓夥計找了輛板車借給他,讓他先把老人抬回家。
周圍的人指指點點,都同情的看著他們兩人,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又很快的把他們拋在腦後。趕緊看手中的牌子,算著還有幾個人才到自己。
安仁堂往西,拐了幾個彎後,無人的巷子裏。
“這人誰啊?陸幺幺戳戳躺在板車上的人的臉,一樣是黑黃帶著青灰的臉,可是仔細一看就能看出不是跛足道人。
敖拓抹掉臉上雜七雜八的塗料,嘿嘿笑道:“看病的大夫。
陸幺幺一臉黑線,安賢也是滿臉的無語狀。看病的大夫被他弄出來了,不用說這會兒真正的跛足道人正坐在裏麵給別人把脈看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