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分析解惑
草草說自己不想去修仙界,可是有人想去啊,而且不隻一個人,是兩個人。這兩個人分別是一心想著成仙的石緋,和聽聞有機會去修仙界的激動的老淚縱橫的跛足道人。
然而,陸幺幺板著臉給石緋沸騰的腦袋澆了一盆冰水:“我不去。
“啊?石緋傻眼了,師傅可是把自己托付給了陸幺幺和敖拓兩人,陸幺幺不想去修仙界,看敖拓的樣子也是興致缺缺,那他怎麽辦?
“怪老頭說了,我師叔來了人間,我自然要在人間找他。趕緊把那個顛倒眾人的禍害丟回青渺山,到時候她想怎麽玩就怎麽玩,對,她陸幺幺就是這麽守信用的人。
“可是、可是他也有可能去了修仙界啊,他又不是沒長腿。石緋真是急了,去修仙界大好的機會就放在眼前,就因為陸幺幺尋找行跡縹緲的師叔而“撲啦啦的飛走了,他好不甘心啊。
“好姐姐,你就可憐可憐我,帶我去吧。石緋揪著陸幺幺的衣擺搖啊搖啊,烏黑的眼睛拚命的眨巴著像小狗一樣討好她,“我保證會很聽話,如果不聽話咱們就回來。
陸幺幺不為所動。
“龍哥哥,你幫我勸勸姐姐吧,咱們就去見識見識,好不好?石緋見攻克不下陸幺幺,轉而尋求外援,顛兒顛兒的給敖拓續茶,幫他捶腿。
他勤於奉獻,敖拓也樂得享受,不時還指點著他“這裏這裏,坐在那兒跟個富家老爺似的讓石緋把自身敲了個通暢,等筋鬆骨酥了才慢悠悠地道:“不是我們不想帶你去,你想想修仙界那麽危險的地方,你師傅讓嗎?他連琅秀山這麽個小破地兒都擔心你會有危險,才交給我們,結果我們還帶著你去更危險的地方,這讓我們如何對得起你師傅的一片心呐。
敖拓語重心長,一腔話徹底消滅了石緋心中的烈火,但他還是垂死掙紮,艱難道:“要是我師傅同意了,你們就帶我去麽?
“你師傅不會同意的?敖拓道。
“哼,我現在就去寫信給師傅,這麽好的機會,相信師傅一定會同意的。說完,他一陣風似的刮了出去,留下打開的房門吱吱呀呀的半關了起來。
等他走了,陸幺幺才冷著臉道:“你要帶他去你自己去,我不去。她才不是那種被人一撒嬌、一威脅就乖乖的順著對方的想法走的人。
敖拓不緊不慢的放下茶盞,道:“我什麽時候答應他了。
聞言,陸幺幺愕然,回憶了一下他們剛才的對話,才發現敖拓真的什麽都沒答應石緋,小家夥就一腦門熱的出去寫信了。
“你、你……陸幺幺指著敖拓的手指顫啊顫啊顫,半晌都說不出話來,這人太陰險了,不帶這麽誆小孩的。
“兵不厭詐,敖拓翹著二郎腿,嘻嘻笑著說:“倒是你有些奇怪,幹嘛這麽抵觸修仙界,那裏能人異士非常多,石緋都知道要去見識見識,我就不信你不想。哎,別拿那套找師叔的話敷衍我,我還不知道你嘛。一副我倆很熟,你騙不了我的樣子。
陸幺幺不喜的瞪著他,奈何眼睛沒有他的大,敗下陣來,耷拉著腦袋道:“臨行前,怪老頭給我算了一卦,告誡我不要往南走,不然會有大麻煩。修仙界好像就是要先一直往南走。
“你還怕麻煩?敖拓不相信,“而且,萬一你師叔去了南方,那你還找不找了。
“沒想過,反正怪老頭的卦不會錯,他說不能往南走,說不定就意味著我師叔不在南邊,我隻要找完東西北三麵就行了。這是她自己沒事瞎琢磨,得出來的結論。
敖拓皺眉,猶豫道:“妖精,你有沒有想過你師傅他可能是在騙你?
“你是說那個卦象不是這麽解釋?有可能,她算卦的水平還比不上京城街頭扛著大旗走街竄巷的江湖術士,更別提怪老頭卜出來的卦了。可是,騙自己不去南邊有什麽意思呢,就為了滿足他老人家惡作劇的口味。陸幺幺搖搖頭,怪老頭雖然性格古怪,但還不至於這麽無聊。
“不是,我是指他根本就沒想讓你找什麽師叔,就是找個借口把你打發出來而已。敖拓本來不想說破這個想法,但是看著陸幺幺真的打算這麽無頭蒼蠅般的亂闖,就忍不住說了。
那個美的禍國禍水的師叔,雖然陸幺幺一再強調他手無縛雞之力之力,但是他能空口白舌的誆的李硯石一輩子種地,就是個不能小覷的等閑之輩。何況他們已經確定青渺山並非凡間所有,一個仙山出來的高輩分人,真的需要陸幺幺這麽個半吊子水平的人出山尋找嗎?
陸幺幺眨巴著眼睛,一團漿糊的腦袋,突然好像開了竅似的。難怪當時,怪老頭那麽開心的把他給打發了出來,師兄弟們也喜笑顏開的跑來表示祝賀!他們什麽時候這麽好心過?
也許敖拓說的對,怪老頭,就是隨便找了個借口把她給打發了出來。陸幺幺心裏有點難過,無論是誰,在知道自己不受待見的時候,總有那麽一點點的失落。難道她就這麽的不好嗎?需要他們這樣把她從山上趕出來。
不過陸幺幺就是陸幺幺,粗壯的神經,強大的心理,很快就讓他把這點兒小情緒拋之腦後。但是他的心裏,不往南走這個事。這個小念頭,似乎有點動搖了。你不讓我去,我就偏要去的一種逆反心理漸漸占據了上風。
去一個新的地方,看更多新奇有趣的事物,好像也是個很不錯的點子。
而此刻離光顯寺不算太遠的京城內,一座精致奢華的府邸中飄出濃濃的草藥味,精巧的樓閣內不時傳來一連串痛苦的咳嗦聲。
一個身著白衣的年輕男子站在床頭,看著床上恨不得將肺部咳嗦出來的年輕人,緊鎖眉頭,右手的食指一直摩挲著虎口。
“七皇叔,亦兒這病……站在另一邊的貴婦人淚眼婆娑,一邊抽泣一邊拿著帕子擦眼淚。
裹著錦被躺在床上的病人不是旁人,正是在鐵義寨被陸幺幺喂了加料的飯菜的周亦。哭泣的夫人是他的母妃——德妃,德妃深宮二十年,膝下僅有這一子,如今卻病成這樣,叫她怎能不悲傷。
站在床頭的年輕男子,看外表年紀似乎和周亦相差無幾,但知道的人都曉得他今年已經八十多歲了,輩分比先帝還要高。名叫周景仕年幼時就被高人帶走,走上了一條不凡之路。
周景仕瞥了一眼德妃滿頭的珠光寶翠,眼中閃過不易察覺的厭惡,有這時間在這裏惺惺作態,為何當年不好好照顧孩子,隻顧著掐尖爭寵。
“聽說當時同去的還有兩位婢女,讓她們來見我。周景仕沒有回答,而是自顧自的走出房間,屋裏濃重的凡草藥味熏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哼,這麽憋悶的房屋如何養的病人,一群沒見識的凡夫俗子。如果不是師傅交代他一定要好好照顧周家子孫,他連這京城都不願踏入一步,拜拜浪費他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