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荒郊野外
“我覺得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們最好就在著京城內找個人多的地方住下來。
被半強迫的定下百年賣身契的某人，悲憤莫名，他簽下了不平等條約，居然就得到這樣的結果。
“你以為我們龍族找人跟凡人一樣隻用眼睛嗎？
“也對，可是我真的想留在京城裏。陸幺幺誠懇道。
偌大的京城她還沒來得及逛，這裏的繁華她還沒深深地體驗，最重要的是他們沒錢了，需要找個地方賺錢。沒有錢真的是寸步難行啊。
“難道我還沒有錢重要。敖拓虎目閃著淚光，曾幾何時，他居然會淪落到和這凡間的俗物相比。
當初跟著陸幺幺離開根本就是一個錯誤，這一路，他受到的打擊和鄙視，簡直比他已經過了幾百年加起來還要多。
“好吧好吧，這次就聽你的吧。陸幺幺擔心這新收的手下，還沒發揮作用就被氣死，實在不劃算。
敖拓這才滿意，傲嬌的一轉身：“走，我們出城。
爭取到了一次說話權的敖拓此刻內心甭提有多高興了，氣宇軒昂的走在前麵。
陸幺幺拉了發呆的石緋一把，道：“跟著走吧。
石緋兩眼呆滯如木頭人般被她拉著，走了幾步，陸幺幺明顯感覺到他的不對勁。
“怎麽啦？
石緋指著敖拓的背影，磕磕絆絆地道：“他他他剛剛說，他是龍族？
“哦，這事啊，一直忘了跟你說，他的真身確實是一條白龍，不過長不過六寸，軟趴趴的連條小蛇都比不上。陸幺幺自動忽略敖拓長大後威武雄壯的模樣，她的腦海裏，敖拓的真身永遠一如初見。
她說得輕描淡寫，然而落在石緋的耳中卻不啻驚雷，轟然炸開：“他不是人，他不是人？
天啊，他居然跟一個妖怪日夜相處了兩三個月。
“你抖什麽？
石緋小身子在風中哆嗦的如同落葉。
“你不會是害怕他吃了你吧？陸幺幺試探的問。
石緋泫然欲泣的看著她，難道不是嗎，傳說中這些妖怪都是會吃人的。尤其像他這樣水嫩嫩，香噴噴的小男孩，最是心頭愛。
“哈哈哈……陸幺幺站在街頭，不顧形象地大笑起來。
好在剛才他們一個勁兒的狂奔，挑的都是人影稀少的小巷道。偶爾有幾個路過的人，看到她這般狂放的大笑，也都下意識遠離。
敖拓走在前麵，但他們的對話依然一字不落的都落在他耳朵裏。
哼，沒見識，他可是神獸，居然拿他跟那些低等的妖獸相比，有眼無珠。不過想他肉眼凡胎，自己就不計較了，還是趕緊離開這裏要緊。
然而，陸幺幺怎麽會放過這麽好笑的事情，強拉著石緋小跑著追上敖拓。一甩手，石緋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就落入了一個結實的懷抱。
“龍大爺，小人給您獻祭了，哈哈。陸幺幺笑著跑掉了，隻留下錯愕的敖拓和瑟瑟發抖的石緋。
京城有四道城門，早晨他們從東門進，結果遇上了守門的椒圖。這會兒敖拓果斷的選擇了最近的南門。
出了南門向西是一片起伏的山陵，高高低低的小山，一層一層，連綿不絕。
陸幺幺堅持不去佛寺投靠大和尚，與敖拓力爭以後，雙方折中，選了西南地勢複雜的山林地區。
按陸幺幺的說法，這山林綿延數百裏，肯定有其他妖獸精怪的存在。有妖獸精怪就肯定有術法波動，老龍就是過來一時也分辨不出具體位置。
他們兩人倒是一拍即合，可憐的石緋在聽了他們的對話後，小臉兒煞白。
見狀陸幺幺大力安慰他：“不要怕，那種地方他的肉比你更搶手。
石緋：……
敖拓：……
山間的小道談不上有多崎嶇，倒是雜草叢生，有些地方把路都給遮蓋掉了。
敖拓拿著一根清油油的竹竿走在前麵，遇到草叢茂盛的地方，就以竹代劍削去一半，露出隱藏的路來。
就這麽不變方向，漫無目的的走了幾天，石緋都瘦了一圈。
陸幺幺歎氣歎了九十九次，抱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肯定找不著她師叔的半分倩影。
“咳咳咳……咳咳咳……
“公子，公子。
“鶯歌，快先給公子服藥。
這一日，陸幺幺正和敖拓邊走邊討論要不要就地取材，挖山珍野藥換錢。突然就聽到前麵傳來人語聲，對於幾日不聞人聲的三人，這聲音無異於精靈之語。
“有血腥的味道。敖拓抽抽鼻子，皺著眉道。
空氣裏的血腥味漸漸濃了起來，三人加快腳步往有人聲的地方走去。
轉了個小彎，石緋尖叫一聲，捂著臉蹲在原地。
他們看到的是鮮血淋漓的慘象：地上橫七豎八躺了幾具屍體，他們的穿著打扮都幾乎一樣，看著像是城門口侍衛，此刻他們都沒了氣息，滿地都是血跡。
越過屍體，路邊的草叢上還有三個大活人。一個錦帽貂裘的文弱公子，麵色蒼白，半躺半坐。
另外有兩個年輕的少女，都穿著鵝黃色的衣裙，正在忙著給那男子喂水喂藥。
看到突然出現的三人，簡直如臨大敵。其中一個少女更是提起腳邊的一把長劍擋住他們。
“何人？少女柳眉倒豎，一臉厲色，大有一言不合就將要將他們斬於劍下。
敖拓走在前麵，被長劍一攔，悻悻的後退了幾步。
“過路的。
“過路的？少女明顯不信，這荒山野嶺的還能有人路過。
“姑娘姑娘，有話好說，你看把我家小弟嚇得。陸幺幺一指被眼前嚇得恨不得蜷縮在地上的石緋。
“鶯歌，退下，咳咳咳。後麵的公子說話十分的吃力，“三位道長想必真是路過而已。
“公子。被稱鶯歌的女子急得一跺腳，“你忘了剛才那群土匪就是裝摔傷的老人的嗎？
她家公子就是這樣，沒來由的濫發好心，要不是侍衛拚死相護，又有自己和燕語不離不棄，說不定這次就拋屍荒野了。
“我們有度諜。陸幺幺聽出他們是土匪打劫，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連忙從石緋懷裏拿出度諜，給她檢查。
鶯歌將信將疑，怕她耍詐不敢伸手。反是燕語上來將度諜雙手接過，托給公子檢查。
那公子翻看一遍，點點頭：“是真的。
鶯歌這才作罷，但還是執劍站在一旁，時刻提防。
“我剛才聽你的意思是說遇到土匪了？陸幺幺明顯對這個話題更感興趣。
鶯歌不想講話，而那個什麽公子又沒什麽力氣，於是燕語站出來。
“是，對方人數眾多，我們帶的侍衛都沒了。燕語沉痛的看著地上的死屍。
這些都是府裏的親兵，大家平日都相熟，此刻變成冷冰冰的屍體躺在這兒。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啊，幸好的是公子的命保住了。
“那你們怎麽沒死呢？？陸幺幺道。
“咳咳咳。文弱公子猛烈的咳嗽一陣，臉上浮現出不正常的潮紅。
燕語趕緊去替他順氣。
鶯歌直接氣道：“會不會說話，詛咒人死，還道長呢，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