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五章
微涼的指尖觸碰到他溫熱柔軟的嘴唇。
齊曜身子陡然後退,躲開了她的接觸。
他的動作過急過快,險些差點從屋頂滑落,嚇得路之遙連忙拉住了他。
齊曜呼吸愈發粗重,心髒劇烈跳動著,額頭沁出細密的汗水。
他感覺太陽穴在激烈的跳動著,喉嚨處仿佛塞著石子兒似的,每個呼吸都刮著他的鼻腔。
“嗡嗡嗡——”
“喂,你們這邊的貓我們打好針了,門掩著了,我們先走了。”
齊曜掛了電話。
他轉頭扶著防護壁,徑自爬下窗,始終沒有回頭看路之遙,“貓打好針了,我先回去了。”
齊曜匆匆離開了窗。
一下,偌大的空間裏就隻剩下了路之遙。
她不嫌髒似的,幹脆整個人躺在了有些有些陡峭膈人的房頂上。
一片好春光,總要有人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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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的時間足以夠路之遙養熟這兩隻貓,等周六路之遙再去找齊曜練舞時,兩隻凶巴巴的野貓已經會一隻占領她肩膀的一邊跟著了。
齊曜一開門,看到的便是肩膀上趴著兩隻貓的路之遙。
路之遙進了門就不客氣地坐到了沙發上,頗有些氣喘籲籲,“這兩隻豬這麽隻還這麽重,累死我了。”
齊曜湊近了些,伸手心地抱下一隻橘色的貓。
橘貓對他並不十分警惕,十分親昵地蹭了蹭他的手。
路之遙撇嘴,十分不開心,“我養了一周它們才親近我!這不公平!”
齊曜低頭,伸手輕輕摸了摸貓的背部。
他話音很輕,“今下午可以去試試你的禮服了。”
路之遙兩手托著另一隻白貓,用鼻子蹭著它,隨口道:“好啊。”
“過幾就要去了,你——”
齊曜沉默了下。
“啊,沒事。”路之遙仍然逗著貓玩,“收了錢,我一定辦好事!放心吧!”
齊曜沒話,將橘貓放到一邊,“那就開始吧。”
“好。”
路之遙將白貓放在橘貓旁邊。
兩隻貓很快就纏在一塊打鬧玩了起來。
兩人上樓走到舞室,放了首《春之聲圓舞曲》
配合著略微俏皮的前奏,兩手在舞池翩翩舞動了起來。
路之遙明顯感受到了齊曜身體狀態鬆弛了很多,兩人的配合也默契了很多。
她抬眼看向齊曜。
齊曜黑眸如黢黑寶石,平日總是倒映著冷冽的光,在此刻對上她的視線。
他眸光有一瞬的閃爍,隨即移開頭去,接著便有故作無事地清了清嗓子。
路之遙被他這樣子一看,竟也有幾分心跳加速。
龜龜,這種情竇初開的純淨眼神,誰受得住啊。
路之遙也跟著清了清嗓子。
圓舞曲的旋律愈發繾綣了起來,兩人的舞步愈發親近。
路之遙隨著旋律貼近齊曜,手臂貼在他胸膛前。
齊曜下巴抵著她的額頭,清楚地嗅到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道,他呼吸重了些。
一曲跳完,一種如同糖果般粘稠的氣氛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齊曜鬆手,踉蹌半步轉身離開,“我去下洗手間。”
路之遙兩手背在伸手,探身叫住他,“齊曜,你是不是害羞了。”
齊曜步子停了下,腳步加快了些。
他走到盥洗室,兩手撐著洗手台,看了眼鏡中的自己。
鏡中的少年黑眸蒙了層淡淡的霧,右側的臉頰泛起一陣極為淺淡的粉紅,薄唇緊緊抿著。
奇怪,這個樣子太奇怪了。
齊曜姑且不清這種情緒是什麽,但是他因此覺得很困擾。
他掬起幾捧水洗了洗臉,簡單地擦了擦臉後,他沒忍住將手放在心髒處。
因水沾染而變冷的手貼著溫暖厚重的胸膛,感受著胸口處心髒的跳動。
幾秒後,齊曜看見鏡中露出了一種純然的困惑的神情。
隨後,他放下手,笑了下。
齊曜很少笑,從接受的教育將他培養成了一個優秀的,也過於冷漠律己的人。
也因此,齊律看見鏡中的自己的笑意時,覺得竟十分陌生奇怪了起來。
“齊曜,你好奇怪。”
路之遙的聲音在腦中響起。
確實,好奇怪。
齊曜眸色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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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左右,齊曜和路之遙以及她的兩隻貓到達了定製店內。
由於裏間的衣物材料較多,兩隻貓暫時交給了門店內的姐姐照顧。
幸運的是,兩隻貓似乎也有些困了,在準備好的軟墊上便呼呼睡了起來。
兩人分別定製了禮服,便暫時分離各自換衣服去了。
齊曜換好衣服後,恰逢路之遙也從試衣間出來了,兩人相視幾眼,竟都有些愣住。
齊曜穿著銀灰格紋西裝,合襯的西裝將他高挑的身材顯露出來,愈發顯得他氣質清冷疏離,頎長的雙腿下踩著鋥亮的皮鞋。
這人,看起來很貴。
路之遙在內心悄悄評價。
齊曜看著路之遙,也有些發怔。
她的頭發散了下來,無袖齊胸的白色禮服勾勒出她窈窕的身材,她笑意很淡,因而使得她漂亮的麵容平添幾分單薄的脆弱感。
像極了那她疊的紙玫瑰,雖然漂亮的,盛放著,卻又蒼白脆弱。
這樣的路之遙,齊曜是陌生卻有熟悉的。
在他未曾與路之遙產生真正的交集前,路之遙便是以如此的形象出現在各種他所知的地方。
但是在他與她相識後,齊曜卻從未見過這樣的她。
路之遙仍保持著這樣的笑,卻突然歪頭看她,這份活潑顯得十分不相稱了起來,“怎麽了,是不是覺得這才是不甘墮落的我?”
齊曜被中心事,沉默了下。
路之遙脫下高跟鞋,赤著腳走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
她笑得很燦爛,五官都皺到一起,“很好看吧,我。”
齊曜脫下了外套,蓋到她的肩膀上,“如果覺得合適的話就沒問題了,想換就換掉吧。”
“為什麽要換掉。”路之遙抬眼看他,她輕聲道:“你之前,不就是想看到這樣的我嗎?”
齊曜對上她的視線。
她笑著,仍像是平常和他講那些垃圾話一樣神態平和。
齊曜清楚地感受到路之遙在此刻,豎起了身上細密的刺。
紙玫瑰也會是有刺的嗎?
齊曜心中陡然浮現了這樣一個詭異荒謬的問題。
路之遙起身,站到了椅子上。
一下子,她就比齊曜高了半截。
路之遙眯著眼睛,笑了下,“你喜歡我嗎?”
齊曜後退半步,“你狀態很不對,你需要冷靜一下。”
路之遙伸手拉住他的衣袖,要恢複了以前那種耍無賴的機靈勁兒了,“老哥你不是吧,你對我這麽好難道真是因為你是活雷鋒嗎?”
齊曜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從衣袖上放開,“你冷靜一下。”
路之遙:“……”
她才不。
路之遙探身過去,兩手抱住了她的胳膊,“你為什麽總是這麽正經,除了上周失控了下,你一直這樣嗎?”
齊曜呼吸重了些,眸色深沉,“路之遙,放開我。”
“如果我不呢?”
路之遙今心情不是很好,便鐵了心折騰齊曜。
齊曜這人,為人正派死板到無趣,明明有著一張好皮囊,卻整日板著臉。
齊曜不話,黑眸更沉了,愈發襯得他麵色陰翳。
糟糕,這人有點危險。
路之遙直接不妙,立刻鬆手,“鬧著玩的,別生氣呀,我呢最——”
“嘭——”
路之遙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推到牆壁上,身體撞到牆壁上發出了悶聲。
齊曜按著她的肩膀將她禁錮在牆上,像是忍無可忍似的,他的黑眸沉如深海。
緊接著,他炙熱的吻便瞬間侵占了路之遙的呼吸。
路之遙瞪大眼睛。
接著,一直微涼的手便捂住了她的眼睛。
她被迫迎合著齊曜的吻,嬌的身子貼近了齊曜的身子。
幾秒後,路之遙隻聽到齊曜粗重的喘息。
他的頭靠在路之遙肩上,沙啞的聲音帶著熱氣呼出,“不要看我。”
路之遙剛從激烈的吻中脫身,整個人仍有些缺氧。她的手順著自己的臉頰摸到肩膀,拍了拍齊曜的頭,“沒事,別害羞,我也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