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春
傳聞千年前陳國有位劍師,叫陳獨朽,是當年陳國皇帝的次子,因為沒有修煉賦,轉而刻苦鑽研鑄劍,使其聞名於世間的一把劍名為,而這柄最為致命的地方,便是它能吸收對手的武器壽命,來使自己的劍氣更加鋒利。
射向顧生那幾根扇骨,在飛行中,居然極快地生出了鏽跡,等到打在顧生身上的時候,連顧生的皮膚都沒有刺破,就變成了一堆紅色的碎屑,掉落在地上。
空氣仿佛凍住了一般,沒有人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局。
唐府花園裏石桌旁的唐高誌,笑出了聲。坐在唐高誌的對麵的於舟,也笑著搖了搖頭。
何必呢?且不修為如何,就這個心性,難成氣候。
顧生走到目瞪口呆的唐娟身前,拿起她的手,將戒指放在她手上,然後轉身,盯著目瞪口呆的宇文懷遠:“莫要覺得我年紀,就好欺負。隻不過仗著自家老子的那些軍功而已,其實你自己,什麽都不是,等宇文瑋歸西了,朝廷勢必拿你開刀,在家裏丟人還不夠,非要跑這麽遠來丟人?“
一席話的宇文懷遠半沒緩過勁,不知為何,聽一個毛孩子講大道理居然感覺半點不別扭,好像自己才是晚輩一樣。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反駁。
顧生轉身離開。
唐娟看著手裏的戒指,再看看地上的碎鐵鏽,毫不猶豫跟了出去。她有太多的事情想知道,正堂裏的宇文懷遠,實在是已經看夠了。
……
唐皇宮禦花園中央的巨石地下,有一個方圓數百米的倉庫。其中唯一一個上著鎖的房間,門口倚著一個胡子拉碴的中年人,背後一把猩紅色長劍,沒有劍鞘,就隻用一條布綁在身上。
中年人嘴角揚了揚:“又是你這個扒手。前些送了你一把,甚至把鄭其那把劍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你給帶走了,現在又來做什麽?找打?”
陰影裏,幾處黑色斑點從地麵牆麵移向一處,繼而漸漸融合成一個人形,正是那盜聖門代門主,於舟。
於舟屁顛屁顛跑到李孜誠麵前,一臉的諂媚道:“李大人心胸寬廣,心懷正義,俠肝義膽,豈會與我這苟且之人一般見識?”
李孜誠收起笑容,冷冷地:“再不人話,你的命就沒了。”
不想於舟更加諂媚:“別介別介,我這次來,是想送給您兩個禮物,您要是把我殺了,可就真是冤枉死我嘍!”
李孜誠手緩緩伸向劍柄。
於舟立刻收了嬉皮笑臉,認真道:“這第一件是我那不爭氣的遠房親戚送您的九陰丹。”
完,於舟手上出現了一枚紫黑色丹藥。這丹藥剛一出儲物空間,馬上結了一層寒霜。
李孜誠看了一眼丹藥,接著看於舟,也不話。
於舟卻是漸漸的流出了汗水,過了幾刻終於忍不住哀嚎起來:”您倒是快接啊,我這手心都快要凍爛了。”
李孜誠這才從於舟手上拿起那丹藥,收入腰間的布囊中。而於舟的手心,已經蒼白一片,像是結了冰一樣。為了不破壞丹藥的紋理和氣機,於舟沒有用靈氣護體,可謂受盡了折磨。
李孜誠看著一臉苦澀的於舟,終於有了點笑容:“給你這偷的手,長長記性,下次莫要再來我這邊撿便宜了。那剛繼位皇帝,知道鄭其那把劍被盜後,要不是宮裏沒人打得過我,早就把我千刀萬剮了。”
於舟臉色立馬多雲轉晴,笑眯眯道:“李大人剛正不阿,正道獨行,深……”
“停,第二件禮物。”李孜誠打斷了於舟那一點也不成熟的馬屁,不耐煩道。
於舟另一隻手出現了一個羊皮本子,印著“巡查使”三個金字。
李孜誠看著那本子,不知道於舟什麽意思。
於舟道:“這裏麵寫著當年上安鎮大火,暗衛要求刺殺的人的名單,以及計劃執行者。”
這句話如一道晴霹靂,擊中了李孜誠。
上安鎮大火,數個村落被大火包圍,其中活下來的人寥寥無幾。
李孜誠,就是其中之一。
本來以為那是一場災,懲上安出世了一個大凶之物:“鬼璽。”這背後,居然還有朝廷的影子!
李孜誠慢慢翻開每一頁,看著每一頁上的曾經熟悉的名字,或是親友,或是鄰居,都被朱砂筆劃了一道,表明已經死亡,心情愈發沉重。直到他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再看到了自己父母的名字。
也已被朱砂筆劃掉。
地麵上的巨石,出現了一道裂痕。
於舟彎腰作揖,扔下一句:“若是想開了,不妨來我策國做客。“然後整個人爆裂開來,四散為黑色斑點,離開了這座地下秘密倉庫。
整個洛陽皇宮,所有人抬頭看向幕,似乎有一道白色痕跡正在往上飛去,繼而消散。
皇家陵園,前朝皇帝所在的陵墓,整整齊齊一分為二,水銀浮棺裏那具早已經幹了的屍體,也被一分為二。
地下倉庫所有東西消失一空,連那守著此處的李孜誠,也消失不見。
唯有於舟,站在皇宮外麵的人堆裏,假裝也被那驚人的氣象吸引,卻一邊笑著摸了摸自己的儲物玉佩。
嘖嘖,當真是大豐收。
…………
顧生出了正堂,正打算回自己的房間,卻被身後的唐娟叫住:“等等!”
顧生回頭,低著頭。
唐娟彎下身子,臉朝上企圖看清楚顧生那張臉。
不想顧生直接抬頭,就那麽與她對視,眼睛裏充滿著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顧生第一次對這位唐大姐開了口:“現在對我的實力應該放心了吧?”
唐娟點點頭:“實力什麽的倒是其次,我現在對你的身份不太放心,請你告訴我一下你的來曆。”
顧生毫不猶豫轉身,扔下一句話:“你目前還不配知道。“
完,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間。
花園裏,唐高誌把手裏的酒杯往桌子上一摔,差點沒衝進顧生的房間趁他病要他命。想了想自己可能依然不是對手,又坐了下來,但依然怒不可遏。
於舟無聲地大笑,差點笑出淚花。
“兔崽子,多大年紀了還老牛吃嫩草,比我女兒大了將近十歲,我都沒啥,還在這裏賣乖!”唐高誌看著於舟那副欠扁的笑臉,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於舟笑著:“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良苦用心,現在和以前對你女兒的態度改變了多大了這都?我看你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唐高誌一想也是,但氣已經上來了,還是沒法瞬間消失。想了個法子,去惡心一下宇文懷遠。
唐高誌出現在正堂,對著失魂落魄的宇文懷遠親切地道:“沒關係,誰讓我那女兒眼神不好,不喜歡宇文公子?要我是女的,早就被宇文公子所吸引了。宇文公子也不用因為娟討厭你而失落,底下這麽多好看的女子呢,何必一棵樹上吊死?”
宇文懷遠麵色通紅,卻始終沒有對這位唐家家主破口大罵,默念了好幾遍清心訣,終於道:“謝謝唐伯伯安慰,我還好,這就走了,今晚上還有其他朋友要拜訪。”
隨後,也不等唐高誌客套話,轉頭離開正堂,快步離去,後麵的幾位仆從差點一路跑都沒跟上。
唐高誌頓時覺得渾身舒暢,也不在乎身邊並肩而立的於舟一臉的鄙夷,笑著:“走,我請你去絲竹居喝一杯!”
兩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兩人豐富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唐娟站在原地,有些莫名其妙,又不禁有些自嘲。唐府裏的風言風語她也不是沒聽過,以為這個男孩對自己真的有什麽愛慕之情。如此看來,不管是那把,還是男孩表現出來的心智,又或者他背後可能存在的勢力,明顯是自己配不上人家。
不過到沒有多麽失望,畢竟這個男孩修為高是好事,反正自己也不會對他產生情愫,她唐娟自認為不是那種以眾多男子愛慕自己為榮的女人。
……
大唐京城,已經炸了鍋:
先皇陵墓被一劍劈成兩半,先皇屍身一分為二;
地下倉庫所有秘寶不翼而飛,李孜誠不知去處;
混亂之中,暗衛當年參與殺害上安鎮居民,且身在總部的刺客,全都死於非命,被攔腰斬成兩段,死相慘烈。
李成傑坐在龍椅上,身邊圍了一大群錦衣衛,還有幾位陣師正在忙著加強大殿的陣法。
大殿之下,群臣戰戰兢兢。
“傳令下去,今日發生的所有事情不得外傳,如有流言被朕聽到,一切有關人等,皆刺配邊關,追查到首先傳出者,處以極刑!”新皇語氣不善,卻難掩緊張,生怕那李孜誠一個回馬槍殺回來,或者藏身某處,伺機而動準備殺掉自己。
不過想來他殺自己輕而易舉,應該不至於偷偷摸摸,這讓他稍微安心了一點。
隨後轉頭問章公公:“洞明祖師什麽時候到?”。
章公公答道:“回陛下,估計還有半個時辰就可到達。”
李成傑點了點頭,繼續看著陣師們緊鑼密鼓地加強防禦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