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
徐鳳剛來到這個世界不久,至今還是一頭霧水。
在他的那個世界裏,他最後的記憶停留在一堆廢墟裏,大地震過後,他被樓頂的花板砸中卡在了沙發和茶幾中間,無法動彈。
過了不知多久,似乎彌留之際聽見了媽媽聲嘶力竭的呼喊。“真好!老媽還活著!”這大概是在那個世界裏停留過的最後一個念頭。
人生如走馬觀花一般略過,他自己卻像是個看別人故事的觀眾,或許是靈魂出竅的感覺吧!誰又知道呢?自己也是頭一回死,又沒什麽經驗。
然而,在他活過來的這個世界裏,本來平凡的生活,卻被他所救的一位少女打開了一條修仙之路……
徐鳳是被一位砍柴的鐵匠救回來的,他被發現的時候,渾身是傷,穿著一種沒有袖子的單薄上衣,褲子上也全是破洞。鐵匠以為他是被打劫後拋屍荒野了,發現還有氣息尚存,便救回了家中。
鐵匠姓吳,叫吳老九,真名不詳。徐鳳本來也不叫徐鳳,在他原來的世界裏叫徐驍峰,隻是吳老九聽錯了,寫成“鳳”兩字,後來叫得多了,也就隨他去了。
傷勢養好之後,徐鳳在鐵匠鋪裏幫忙打鐵,他在這個世界裏還是一無所知,在他生前那段記憶的最後出現的是一隻白色的狐狸,是那隻被他從魚缸裏救出來的偷魚賊。
在他遭遇地震前的某一晚上,他被院子裏的動靜吵醒,起來一看原來是一隻偷魚的狐狸掉進了魚缸,爬不出來了,本來還以為是鄰居家的貓幹的。這下可好,這賊自投羅網,弄死他給自己養的那些金魚報仇。剛要動手,隻見那狐狸滿臉驚慌還流了眼淚,用自己的爪子敲著魚缸,他一心疼就放了這隻狐狸,後來的幾,他的魚就再也沒有少了。
地震過後那個狐狸奮力挖開廢墟,鑽到徐鳳跟前,舔了舔他的幹裂流血嘴唇,記憶在這裏就戛然而止,意識被拖進了無盡的深淵裏。
然後斷掉的記憶,就銜接在了他被吳老九救回來的這個鐵匠鋪裏。可他明明感覺自己已經死了,若是轉世輪回的話,自己應該是個嬰兒才對吧,怎麽還是原來的身體,原來的記憶。
那要不就是穿越回古代了,可又好像也不是,據吳老九他身在的地方叫永城縣,是西蜀國淩州城下一個縣城,可這個西蜀又不是三國時候的西蜀,因為這個大陸上有四個國家。
他所在的大陸叫做中原神州大陸,還有其他四個大陸,北俱蘆洲和西賀牛州等等……總算和西遊記沾邊了,可這跟他所以了解的所有朝代又不一樣,沒人聽曹操劉備,也沒有孫悟空豬八戒。好在語言和文字是大致相通的。
這一,本是個尋常的夏日,隻是氣有些炎熱。
吳老九把剛打好刀坯丟進水桶裏,紅彤彤的刀身剛碰到冷水,“滋啦”一聲冒起一股白煙。緊接著是他震顫心肺的劇烈咳嗦聲,還帶出一口鮮血出來。
徐鳳皺眉看著頭發微白的吳老九,長年打鐵把背脊累駝了,再加上雙目給煙火熏得又紅又脹,眼窩凹陷,越發顯老,四十多的年紀,看著到倒像是五十多歲的身體,聽他他患有肺癆,而且旱煙杆子不離手,這病長年吃藥也沒見好過。
“要不,我再去抓點藥?”徐鳳試探著問了問吳老九。
吳老九低頭沉思了片刻,然後回屋裏拿了些銀給徐鳳:
“你選一把刀劍拿著防身,最近聽外麵不太平,快去快回。”
徐鳳眼睛瞟了一圈,看到那把用破布裹著的黑鐵劍,平日裏也無人問津,反正掛在那賣不掉。
“就這個吧。”
吳老九遲疑了一下,:“你要是拿得動,就拿走。”
徐鳳聞言,吹了吹上麵的灰塵,一把拿起黑鐵劍,輕若無物,看得出已經蒙塵多年,是那種深入骨髓的暗淡。
吳老九大吃一驚,多少年了,自己也記不得了,反正很久沒有人碰過這劍了……
徐鳳提劍出門,自己也不知道為啥要那拿把劍,又不會武功。
給吳老九買藥的地方在淩州城,永城縣就在淩州西南,中間隻隔了一片樹林。林中路盤旋,荒墳縱橫,鬼氣森森。
最近常聽街坊們,林中有野獸妖怪出沒。
隻是讓人覺得好笑的是,那些妖怪據都是些果樹藥材成精,什麽柿子精,板藍根精,枇杷果精……
徐鳳心裏嘀咕著:“來到這個世界也有一陣了,怎麽自己就沒見到神仙妖怪?還不是他們信口雌黃。”正想得入神,忽然一道淩厲劍氣直射而來,把旁邊的那顆大榆樹射了個透心涼。
徐鳳吃了一驚:
“開什麽玩笑!想什麽來什麽!”
此時的他忙閃身躲在那顆榆樹後麵,透過那個被劍氣捅穿的洞口看到有兩名白衣道士跟一頭巨獸纏鬥在一起。
那兩名道士白衣長劍,發髻太極,旁邊躺著一位十八九歲的少女,雙手艱難地支撐著地麵,似乎雙腿受傷無法移動。仔細一看這女子韶華年紀,風姿妍妍,眉目如畫,楚楚動人。
“長得真是漂亮。”
看得入神之時,“嗖”的一聲,又是一道劍氣飛來。
“哎呀,媽呀!還是別躲樹後麵了,等下不定就被捅成羊肉串了,還是去蹲草叢吧。”
徐鳳躬身爬進草叢,繼續觀戰。
“完了完了!這世界上真有妖怪!”
隻見這頭凶獸白麵獠牙,身披鋒芒甲刺,似虎非虎,頭頂還長著獨角。它驚嚎叫,目露凶光,又發起一輪攻勢,以獨角為刃,直衝那兩名道士;其中年紀較的道士似乎即將力竭,眼看是躲不開了,便將長劍脫手,橫於身前,念起法訣要硬抗這一擊。瞬間,飄浮在空中的長劍,高速旋轉,綻放出依稀可見的青芒,形成一道碩大的圓形壁壘。
“十七師弟,心!”年長道士高喊一聲。
隻聽“哢嚓”,如同冰裂,那道壁壘碎成一片,劍刃折斷,那道士被撞飛數丈,斷了的劍刃直插在一旁受傷的女子手指邊上兩尺不到的地麵上。
那巨獸再一次做勢發起攻擊,直衝女子而去,千鈞一發之際,徐鳳鬼使神差地將腰間的黑鐵劍擲了出去,隻是這一劍便刺破了巨獸的鱗甲,直插背脊要害。
這巨獸之所以與道士搏鬥能夠處於上峰,就是因為這一身鱗甲,刀槍不入,不料被徐鳳一劍破甲,癱倒在地。年長的道士上前察看一番,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徐鳳本來還在為自己的莽撞後悔不已,神仙們打架,自己插什麽手,萬一弄巧成拙,還不被那野獸給生吞了。
聽見那道士巨獸已經死了,徐鳳這才躥了出來,走到少女麵前,刻意模仿著那些江湖豪俠們的腔調道:
“姑娘傷勢如何?”
這女子名叫沈月容,是百花穀穀主沈無涯的獨女。
“哼,多謝少俠出手相救。”沈月容嘴上著感謝,但明顯聽得出來語氣裏頗有微詞。
徐鳳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想:“這漂亮的女人心思果然猜不透,怎麽不按照套路出牌啊?難道不是應該按照戲本裏演的,英雄救美之後以身相許,最差也得感激涕零吧。”
少年當然猜不透女子的心思,沈月容雖然任性了些,但是卻心思細膩,她早就知道徐鳳藏於樹後觀戰,既然有一劍斬殺巨獸的本事,何不早些出手,害得道士身受重傷,自己也差點遭殃於那半截劍刃,想想便心有餘悸,自然遷怒於人。
青雲山弟子則向來注重禮法仁義,那道士虎口脫險,甚是感激,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捂著胸口一瘸一拐地走到少年跟前,躬身道:“多謝少俠。”
“不客氣,不……”徐鳳笑眯眯道。不料沈月容突然插話:“謝什麽謝啊,他若是肯早點出手,你也不會受傷了。”
少年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這時年長的道士過來,同樣了些客套話,謝過了少年。然後道:
“少俠可否將這夔虎交由我青雲山處置?”
“哦,請便吧。”
那年長的道士聞言,便伸手去拔夔虎身上的玄鐵黑劍,隻不過拔了半竟然絲毫未動,道士催動真氣,將體內真氣灌入靈墟穴驟然發力,竟然還是隻能勉強挪動分毫。
“少俠,你這把劍,和尋常兵刃不大一樣,看似普通,卻極重無比,用著順手嗎?”道士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