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入邯鄲
田文最終還是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說服了陳啟,留下了兩萬齊軍固守之後,帶著剩下的人,向著趙國的代郡出發了。
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關夏桓的事了。
自闞於撤退之後,全軍的士氣都不高。畢竟,新組建的三川軍,幾乎超過三分之一留在了那裏。
“殿下,再向東行進百裏便是邯鄲了。”
作為趙軍主帥的李延騎在馬上,身形略微落後夏桓半個身為。
沒錯,闞於撤退之後,夏桓沒有想著返回三川。反倒是跟著李延,一同前往了趙國都城邯鄲。
闞於之戰,雖說夏桓以一新建之軍對抗住了漢軍精銳一個多月,還殺傷了許多。但是,歸根結底還是敗了。
就這麽回三川,隻能算是勉強完成了楚皇給予的任務。或許,在太子的運作下,會得到不少封賞,但是對於夏桓本人的聲望而言,卻是無用。
三川軍付出了那麽多人力和財力,夏桓更是親自督軍,為的可不是這麽區區一點封賞。
“李將軍方向,趙王那裏,本王會親自和他說的。”夏桓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安慰李延道。
李延雖說被夏桓說服得撤離了闞於,但是離開之後沒多久,心中便又惴惴不安起來。
這種棄城而逃的行為,可謂是一大汙點。
哪怕是趙王要殺他,也沒有什麽好說的。
思來想去,李延覺得,也隻有夏桓一人能幫他永除後患。
隻要夏桓堅持撤離闞於是他的意見,那麽想必趙王和朝臣也沒有話好說的。
對於李延的心思,夏桓一早便也看出來了。
在李延第一次找上夏桓的時候,他便順水推舟,主動提出隨同李延一起前去邯鄲,為他開脫。
本以為求之不得的李延一聽,自然大喜過望,連連答應。
然而,就在三萬殘軍又行進了不到三十裏的時候,一個自稱是趙王使者的人卻是攔住了大軍。
“臣,趙宇,拜見周王殿下,定陽候。”名叫趙宇的人對著夏桓和李延行了一禮。
夏桓看了一眼李延,李延微微點頭以示回應。
“趙大人倉促而來,所為何事?”
“奉趙王之命,請周王入邯鄲。”
“那,便多謝趙王的美意了。”夏桓聽完點了點頭,然而那名叫趙宇的人卻依舊低著頭攔在夏桓的麵前。
“嗯?還有事?”
“趙王知道周王之軍,為助我趙國,久戰漢軍。故特在邯鄲城外三十裏處,安排下了酒食犒勞殿下之軍。”
“放肆!”夏桓尚未開口,身後的虞猛便一拍坐騎,走到那趙宇的麵前,喝罵道:“我軍為了幫助你們趙國,損失慘重,你們竟然連城都不讓我們入!”
不得不說,虞猛長得粗獷,穿著痕跡斑斑的盔甲,非但不顯頹廢反倒是殺意騰騰,令人生畏。
“不敢!不敢!”趙宇顯然是個沒有見過大陣仗的人,被虞猛這麽一嗬斥,連連後退,同時揮手打呼不敢。
“虞猛,退下。趙大人不過是奉命行事,你何必如此?”
“喏!”
虞猛對著夏桓拱了拱手,隨後狠狠地等了那趙宇一眼,方才撥轉馬
頭又回到了夏桓的身後。
“讓趙大人受驚了。”夏桓翻身下馬,笑吟吟地走到趙宇的身前,賠罪道:“我等與漢軍一戰,正是人心浮動之際,還望趙大人不要見怪。”
先前受了一驚,自覺有些丟人的趙宇,見夏桓態度如此之好,有些受寵若驚地說道:“外臣明白,外臣明白。”
“既然趙大人是奉趙王之命,客隨主便,我等自不會為難大人。”夏桓說完,又回頭對著虞猛說道:“帶著大軍,前去接受犒勞!”
虞猛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什麽,卻最終還是恭敬地應道:“喏!”
看著虞猛有話不能說的樣子,先前被虞猛嗬斥的趙宇頓時覺得心情好了不少。
自然而然的,對著夏桓那溫和的作風,也是大為感動。
“殿下仁義,令外臣敬佩!”
“不過,趙大人,話雖如此,我乃周王,當與趙王同等,總不能儀仗都沒有吧。”
趙宇一聽,連忙說道:“那是當然。”
“既然如此,那本王也不讓大人為難,隻帶兩百騎如何?”
“殿下仁義!”
趙宇連連點頭,心中對於夏桓這般善解人意更是感激不已。
“那便請趙大人引路吧。”
“喏。”
趙宇雖說是趙王派來的使臣,但是事實上卻沒有什麽身份和地位。
畢竟像是這種得罪人的活,有能力的人自然是有多遠躲多遠。
夏桓和虞猛兩人一個白臉一個紅臉,相互配合,更是拔高了趙宇對夏桓的感激。
因此,當夏桓與他同行,甚至還情切交談的時候,趙宇幾乎是無所不言,言而不盡。
很快,夏桓便從趙宇的口中打聽明白,為何趙王或者說趙國朝堂對他會如此的警惕。
自從燕國攻趙,是個人都能看出齊國式微,趙王雖然心中尤念當年齊國之恩,但是要說對齊國忠心耿耿也是不可能的。
楚國能幫趙國抵禦漢國趙王自然是高興的,隻是,在趙王眼中,楚國與漢國一樣,都是狼子野心之輩。
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想著把趙國給吞並了。
尤其是朝堂之上,當初齊楚之戰時,一力主張支持齊國,聯兵攻楚的趙國相國趙束,更是擔心楚國找他秋後算賬。
趙束雖然姓趙,但是和趙國的關係卻當真不大。
當年之所以能當上這個趙國的相國也不是因為他的才幹多麽的出色,或是有多高的名望,而是因為當年齊皇對他的信任。
可以說,趙國相國趙束,就是齊國在趙國朝堂上的眼線。
所以,當夏桓要來的時候,他是最為反對的。
弄清楚了其中的關鍵,夏桓也不由得開始思索如何對付這位趙國相國了。
“趙相國家眷在哪裏?”
“就在邯鄲當中。”
“可還有族人?”
“嘶……未曾聽說過。即便有,應當也已經出了五服,算不得什麽近親了吧。”
“那便好……”夏桓微微勾起嘴角,輕聲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