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一場毋庸置疑的勝利
聯軍大營。
剛剛得到消息的信陵君站在高台之上,死死的盯著遠處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空蕩的秦軍大營,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秦國人……居然真的退兵了?”
沒有人能夠形容信陵君心中這一刻的震撼。
這種震撼並不是因為趙括又取得勝利,而是因為趙括白起要退兵,然後白起就真的退了。
白起有多強?
作為和白起在宜陽城之戰中對抗過的大將,信陵君有著無比深切的體會。
時至今日,信陵君再三回想宜陽城之戰的諸多細節,還是覺得在那樣的情況下即便自己再怎麽想辦法,聯軍也不可能從白起手中獲勝。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白起,今卻因為趙括的算計而撤軍了。
信陵君很清楚白起這一撤代表著什麽。
白起這一撤,代表著秦軍正式將宜陽之戰勝利之後奪取的所有土地拱手交還給了韓國,給了聯軍!趙括甚至沒有因此而付出趙國哪怕是一兵一卒的代價,僅僅是帶著十多萬趙軍在外麵晃蕩了兩而已。
這是一種多麽可怕的謀算?
如果將來魏國對上這樣的敵人……能贏嗎?
信陵君突然感受到一陣無力。
平心而論,信陵君自認為自己也算是當世名將了。
可現在他突然發現,自己的麵前出現了一個讓人高山仰止的白起。
白起的背後,還有一個更高,更讓信陵君完全看不清楚的趙括!如果要用一個更加形象的比喻,那就是信陵君在第一層,白起在第二層,而趙括……在第五層!“怎麽會這麽強……”信陵君喃喃自語。
片刻之後,信陵君終於回過神來。
這一刻,信陵君腦海之中的一個念頭無比強烈。
趙括……必須死!如果趙括不死,魏國遲早有一會滅亡在趙括的手中!突然,一陣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打斷了信陵君的思緒。
他下意識的沿著歡呼的聲音看去,發現一支舉著紅旗的部隊正在從北方而來,朝著秦軍的大營進發。
趙括……回來了。
回來拿走這場屬於趙括、屬於聯軍的勝利!一場兵不血刃,但依舊讓信陵君佩服得五體投地,恐懼得恨不得當場殺死趙括的勝利!信陵君深吸一口氣,收起心中所有雜念,淡淡的對著身邊的心腹道:“傳令下去,全軍出營,隨本侯去見趙括大司馬!”
不管怎麽,對付趙括那都是以後的事情,現在……就先好好的享受勝利吧。
畢竟,這也是一場屬於信陵君的勝利!許曆此刻已經化身為十萬個為什麽。
“主君,為什麽白起會退兵?”
趙括道:“因為白起的顧慮太多,所以他不可能像長平之戰時候那樣和我們拚死一搏了。”
許曆又問道:“主君,為什麽白起會有這麽多顧慮?”
趙括答道:“因為秦國方麵已經派人去邯鄲議和了,這件事情不可能瞞過白起的。
白起可能以為這件事情對於我來是一種束縛,但是他並沒有想過,議和對他來同樣也是一種束縛!如今,他身上的這種束縛生效了。”
許曆再問道:“主君,為什麽白起的束縛比你的束縛更早生效?”
趙括:“……”此刻的趙括真的很想靜靜,特別的想靜靜。
趙括的戰車進入了秦軍大營之中。
這裏如今已經被無數的趙軍將士所占領,所有人看向趙括的眼神之中都帶著炙熱和毫不掩飾的崇敬。
兵不血刃就逼退了秦國人,讓白起這樣剛剛打敗了六國聯軍,氣勢洶洶而來的秦國大將落荒而逃。
將士們甚至都不需要拿命在戰場上和秦國人去拚,就能夠輕輕鬆鬆的撈到這一次的戰功。
雖然這樣的戰功肯定沒有戰場上拚殺之後拿人頭換的獎勵更多,但這種戰功可是白來的啊!如果能好好活著,誰又想冒拿生命危險呢?
跟在這樣的將軍麾下作戰,實在是一件三生有幸的事情啊。
秦軍走得很倉促,很多物資都匆忙的留在營地之中,趙括甚至看到了一些投石機和攻城車被砸毀之後留下來的一地零件。
片刻之後,趙括來到一座十分巨大的大帳,這裏就是白起之前居住的帥帳了。
搶先一步進去確定安全情況的許曆走了出來,臉色有些奇異:“主君,白起好像在裏麵給你留了一封信。”
趙括咦了一聲,有些好奇的走入帥帳。
這間帥帳雖然很寬敞,但實際上擺設相當的簡單,一張坐席一張桌案,一個擺放武器盔甲的架子還有一張矮木榻,然後就再無他物了。
趙括的目光落在了桌案上,那裏果然放著一封簡牘。
趙括將簡牘拿起,發現上麵寫著很簡單的一句話。
“君之頭顱暫且寄存,有朝一日老夫必定取之。”
趙括看著麵前這封簡牘,一絲笑容漸漸的從嘴角擴散開來:“有意思,很有意思。”
趙括拿起了桌案上的筆,蘸了蘸墨之後繼續寫下了四個字。
“活在夢裏。”
直起身來之後,趙括笑著對許曆道:“傳令下去,全軍繼續緊隨秦軍,直到宜陽為止!”
五日內,秦軍連退一百五十裏,將宜陽之戰獲勝後所攻占的所有土地全部拱手相讓給了趙括。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個從邯鄲傳來的八百裏加急命令放在了趙括的桌案上。
雖然平原君竭盡全力想要阻止,然而趙王最終還是和秦國的使者達成了和談協議,並下令趙括撤軍!趙括仔細的審視了這封命令良久,突然問了一句許曆:“蚩尤軍這段時間的士氣如何?”
蚩尤軍就是趙括一手組建的趙氏私兵,也是如今整個華夏唯一的一支重甲騎兵!許曆笑道:“士氣好著呢,就是一個個嗷嗷叫著想要打仗。”
“打仗?”
趙括笑了起來:“告訴他們,這一不會太久了。
好了,傳令下去,我們準備一下,明日班師回返邯鄲!”
趙括在這句話的時候,眼底的怒火漸漸的凝聚了起來。
有些人啊,做事情怎麽就不長ji?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