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風雲突變
莫羽喜歡吃蓮子糕，宮梓便一堆一堆地買。有時她吃不下了，他會生氣，塞給她更多。
許多年後，莫羽才知道宮梓教她劍法、送她龍吟劍、留下來照顧她，皆是陸夜提議的。
以至於她走後那麽無情。
宮梓看莫羽有些發愣，怕她生了病。碰了下莫羽的額頭。
莫羽一驚，抬頭。麵前之人高大、威嚴。他是什麽人，狹水光是什麽地方？
幻形結界從中間撕裂出一個大口子。
一旁打坐的陸夜被迫和宮梓、莫羽分開。驚愕間，陸夜那頭閃出一扇門。
詭異的鈴鐺聲伴著孩一陣陣啼哭的聲音。
陸夜謹慎地向後退了一步。
先是一隻巨大的鹿角，緊接著是鹿頭。眼睛周圍均勻分布著梅花斑，鼻尖上還有一點粉紅。
一隻竹竿細的鹿腿進來，然後是半個身子都顯現出來。
陸夜輕輕皺眉，這是一隻有靈鹿。如果它是一般的妖精還好解決，可偏偏它是生在地府裏的、能取人魂魄的‘鬼鹿’。
莫羽隔著大口子向陸夜大喊，“殿下，這是什麽啊？”
有靈鹿抬起前蹄，叫聲頗像孩子啼哭的聲音。聽的在場三人無不倒吸了一口氣。
宮梓向莫羽解釋道，“那是有靈鹿，長在地府，喜食人魂魄。”
莫羽往前走了一步，卻被宮梓攔住，“你做什麽？”
有靈鹿一步步逼進陸夜，趁其不注意用鹿角滑破了她的臉。
陸夜反手召喚出嗜血劍，刺向有靈鹿。有靈鹿中劍，竟像水一般的化了。
陸夜詫異，剛要上去查看，那化水的有靈鹿突然包裹住她的身體。
莫羽見勢不妙，欲要過去幫助陸夜。宮梓卻點了她的穴，莫羽不能動，一雙正氣淩然的眼睛瞪向宮孜。
“為什麽定住我！那有靈鹿有多厲害你不是沒看到，就留殿下一個人和它打？”
陸夜被那有靈鹿纏的喘不上氣，卻也不掙紮，心裏飛快的想破解之法。
宮梓冷靜的看著這一幕，冷笑道，“她若解決不了有靈鹿，陸行舟這城主的位置，也別想傳給她。”
莫羽愣了一愣，心裏仿佛被刺上一劍。他們要的，不過是一個繼承人。
他們不會知道，在瀕臨生死關頭，如果有一個人能站出來幫上她一下，或者一些鼓勵的話是怎麽樣的幸運？
她所見到的陸夜，是公主、是一位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
可是從來沒有人在乎她想要什麽，喜歡什麽。
這位陸夜公主喜歡吃芙蓉糕、喜歡聽好笑的戲文、甚至對一些孩子的玩意感興趣。
莫羽登著眼睛質問宮孜，“你對陸夜可有男女之情？”
宮梓全身歪了一下，向她皺眉，“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莫羽不正常的笑起來，心想他既然心悅於她，竟然也不知道她喜歡什麽。
“放開我，我要去幫陸夜！”
宮梓向陸夜那頭看了看。陸夜被纏住多時，因為不能呼吸臉已經泛紅，正是奄奄一息之時。
陸夜腦中的冷靜早已被痛苦衝刷，掙紮著。她習慣了一個人在角落裏發抖，她唯一能依靠一下的哥哥也不在自己身邊。
恍惚間，意識好像被抽離身體。宮梓攥緊了拳頭，正想著要不要出手——
莫羽長吐一口鮮血，強行解開穴位，飛過中間撕裂的口子。可惜為時已晚，陸夜的魂魄已經被吸個幹淨，僅剩下一副空殼。
莫羽推了推陸夜的肉身，沒有絲毫反應。
她踉蹌著退後，嘲笑地諷刺追來的宮梓，“現在人死了，你安心了？”
宮梓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他不明白，不過就是一隻稍微有點本事的有靈鹿，怎麽會是這麽個結局。
他抱著陸夜的屍體，眼神不出的落幕。他在心裏道歉，可是陸夜再也回不來了，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如果他能早一點救陸夜……
莫羽不知道此時是什麽情緒，愛也好、恨也罷、她隻知道眼前這個宮孜不是她所認識的。
莫羽身體撐不住，眼前一片暈眩，嘲笑一會兒暈了過去。
陸夜被有靈鹿吸走魂魄，並沒有想象中的魂飛魄散。倒是有一絲意識跟著有靈鹿走。
飄了大概三四日，來到一座拱橋前。橋旁有一塊石頭，石頭上有三個縹緲的字。
正是——圓月橋。
原本迷迷糊糊的一絲意識逐漸清醒，她想起了一些事情。
六方中，有兩處掌管世間緣分的地方。
一處是餘鹿看管的集姻島，另一處便是由餘鹿的兄長掌管的圓月橋。
集姻島收集各種有緣饒信息，派送給圓月橋。
他們按照信息負責添加有緣人之間的緣分，對於沒有緣卻違抗命之人，給予處罰。
圓月橋直插入雲霄，挎過一道遠不見邊的、紅色的江。
陸夜穿過嫋嫋仙煙，又飄了幾日走上了圓月橋最高處。
一位少年靠在橋邊，青色的綢衣在風中冉冉飄起。躲在雲裏笑眯眯地看著陸夜，好不溫柔。
陸夜此時又清醒了幾分，驚異道，“白亭哥哥？”
被喚做白亭的少年微微頷首，欠了欠身，“實在是抱歉，讓陸夜妹妹受了些苦。”
陸夜微微皺眉，想起死前發生的事，不禁詫異。“幻界和有靈鹿是白亭哥哥的安排？”
白亭從手中變出一本集姻薄。微微笑道，“是我，但也不是我。你和柳修那一段情，致使你有一劫。”
“莫羽和宮梓本不該有緣，但無奈莫羽執念太深，宮梓才有此一劫。後來莫羽找到了你，你帶著她找到了宮梓，如此算來，她又將有一劫。”
白亭完，漸漸消散。陸夜還來不及問其他一些事情，圓月橋突然猛烈地晃動。
莫羽喜歡吃蓮子糕，宮梓便一堆一堆地買。有時她吃不下了，他會生氣，塞給她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