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神經元
“以A市目前的醫療水平,他能挺過去的概率應該無限接近為零吧,否則你也不會來得這麽快。”語輕雙手交疊撐住下巴,饒有興味地看著他,“還是說你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
施教授沉下了臉色:“在這兩天時間裏我們把所有能做的體檢項目全都做了一遍,他的脊椎神經和腿部骨骼、神經、肌肉全都沒有問題,在這種情況下隻剩運動神經元損傷這一種可能,但是檢測神經元需要用專業設備,除了3級以上的研究所,別的地方根本不會配備這種特殊儀器。”
“神經元是什麽?”語輕頓了一下,趕緊把自己原本嘚瑟到嘴邊的“腦子有問題”給收了回去。
專家就是專家,一張嘴就是各種高大上的專業名詞,聽起來就好給力好靠譜的樣子,不像自己就知道說“腦子有問題”這種一點也不嚴謹的話。
“神經元就是神經細胞,屬於神經係統最基本的結構和功能單位,大體分為細胞體和突起兩部分。細胞體負責聯絡和整合輸入並傳出信息,突起負責接受其他神經元軸突傳來的衝動並傳給細胞體,以及接受外來刺激再由細胞體傳出。除此以外神經元的末端還會形成樹枝樣的神經末梢,其中運動神經末梢通常分布於骨骼肌肉之中,可以形成運動終極。”雖然不懂語輕一個搞服裝設計為什麽對這些生物學知識這麽上心,但既然人家都問到自己頭上了,再藏著掖著的未免也就顯得小氣了些,“我懷疑程隊就是運動神經末梢出現了問題,導致運動終極受損,才會下半身突然失去知覺。”
“聽你這麽說,好像是挺像的。實踐出真知,要想得到一個確定的結果,咱們還是得盡快搞清楚這東西的致病原理。”語輕長得十分可愛,圓嘟嘟的臉蛋兒,楚楚可憐的大眼睛,再配上一張粉嫩的櫻桃小嘴,真是讓人看一眼就恨不得抱過來親一口,可如果這樣的一張臉上流露出狠厲的凶光和威脅,那肯定會因為巨大的反差讓人後背發涼,“A市主要側重農產品和旅遊業,在科學研究這方麵向來沒什麽建樹,你說的什麽三級實驗室,估計隻能去隔壁H市找了。不過像神經末梢這種東西聽起來就讓人頭疼,真研究起來難度肯定不低吧?”
“你想和我談條件?”施教授看著語輕皺了下眉頭,隨後又啞然失笑,自己這可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竟然還有被這麽個小丫頭片子威脅的時候,“別忘了,在身上的嫌疑沒有洗脫之前,你還是我的犯人。”
語輕倒是不卑不亢:“那你也應該很清楚,所有不能判定死刑的指控在我師兄手裏最後都能打成無罪。所以現在我才是那個掌控主動權的人,你們要想救程隊,就隻能相信我,跟我合作,除此以外根本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施教授歎了口氣,算了,反正自己來的時候就做好了被這家夥漫天要價的準備:“你想要什麽?”
“真相。”出乎他意料的是,語輕所提的要求在他們看來竟然荒唐到可笑,“我要這一係列案件的真相,你答應我無論最後這個案子牽扯到什麽人,什麽集團,對方的勢力有多強大,都不會向黑暗勢力低頭,不會讓那些受害人白死,我就推薦一位這方麵的大佬給你,包治好怎麽樣。”
看著語輕笑吟吟的臉,施教授感覺自己仿佛落入了一個蓄謀已久的圈套。
詭異,實在是太詭異了,一個目前各項證據都指向她的頭號犯罪嫌疑人居然主動要求他們專家組徹查真相,不能草草結案了事?
施教授感覺到自己的三觀再一次被正麵衝擊到支離破碎,事若反常必有妖,陳語輕你這家夥肯定沒打什麽好主意:“就這個?”
“對啊,就這個。不然你以為我還會提出什麽要求,讓你們幫我作偽證證明我無罪嗎?沒有這個必要,最後時間會證明一切的。”語輕伸了個懶腰,“哦,等等,有一件事兒還真的得叫你幫我。我的手機被你們給封存了,那上麵有一些很關鍵的聯係方式,你得幫我拿回來,我才能通知用得上得人。”
施教授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架:“那個手機在李隊手裏,他跟程隊向來不和,想拿回來可不簡單。”
語輕一臉篤定,堅定的眼神給了人無盡的希望和底氣:“那是你的事,我隻負責告訴你手機的開機密碼。”
“你要告訴我密碼?”施教授震驚地瞪了她一眼,兩道粗細適中的眉毛微微往左右撇著,“對人這麽沒有防備心,就不怕我打完電話以後偷看機密文件?專家組裏有的是電子技術方麵的人才,隻要我把手機給他們,最多半個小時就能複原裏麵所有被你刪除過的信息。”
“你不會的。”語輕彎彎的唇角揚向兩邊,露出兩顆可愛死了的小虎牙,“如果你真是這種人,第一反應絕不會是把內心的真正想法和盤托出,所以你不會這麽做。”
施教授臉上既有愕然,也有震驚:“才跟我見過幾麵,就敢拿整個陳氏集團的核心機密做賭注,陳語輕你簡直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賭徒。像你這種人,不是瘋子就是危險分子。”
“哎呀,這你還真說對了,像我這種人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極端危險分子,所以為了你們的生命財產安全,還是早點查出真相,把我給放了比較好。”語輕拉開衣櫃,往自己的一身病號服外邊兒套了一件外套,“走吧,帶我去病房看看,人變成這個樣子畢竟我也有責任,出於人道主義精神,給他送箱牛奶也是應該的。”
“本來人就快不行了,你再去氣氣他,是打算讓我直接聯係殯儀館?”施教授低垂的睫毛帶著點兒拒人千裏的冷調,“還是打算表現得有悔過之心一點,讓我以後在法官麵前替你求情?”
語輕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得了吧,像我這種奉公守法的良好市民,這輩子上法庭隻有一種可能。”
施教授對天起誓自己真的一點也不八卦,隻是神經緊張了一天,需要跟人聊聊天放鬆一下:“什麽可能?”
“猥xie帥哥啊!”語輕雙眼閃閃發光,一臉花癡相,“這個世界上能夠淩駕在法律之上的也就隻有美色了,嘿嘿嘿。”
施教授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要是自己手邊現在有鏡子,他真是恨不得放個鏡子到這家夥麵前讓她好好看看她這副猥瑣的樣子。
果不其然,施教授剛把語輕帶到病房門口,就引來了一陣軒然大bo。
“你怎麽能把她帶過來呢,真是胡鬧。”院長看了眼氣定神閑的施教授,又看了眼乖乖跟在人家屁股後麵的語輕,表情瞬間變得越發難看,“這是什麽地方她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
施教授突然一把撰住語輕的胳膊,把她扯到了院長麵前:“人是被她氣病的,萬一再氣一氣,以毒攻毒治好了呢。”
院長的臉色漸漸從無語轉成了慍怒:“哪有這麽治病的,你們簡直就是在胡搞。”
“反正人交給你們了,我待會來領她。”施教授一點兒也不憐香惜玉地把語輕推進了病房裏,然後轉身走得那叫一個健步如飛,簡直像是終於甩掉了什麽讓人頭疼的累贅一樣,輕快到整個人都快化身自由飛翔的小鳥了。
院長深深地看了一眼語輕:“陳小姐,病人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再也承受不起任何刺激了,你要是真心來探視,我代表病人表示歡迎,可要是為了私人恩怨,那還是請回吧。醫院是救死扶傷的地方,不是給你們吵來吵去的菜市場。”
這些話原本不應當由醫生來說,可墨家這位那可是全A市都赫赫有名的潑婦,要是不把預防針打在前麵,那估計待會兒整間病房都得被她給拆了。
“院長,你放心好了,在醫院這段時間我每天在你們的照顧下收修身養性看佛經,整個人都平和了不少。”語輕趕緊對天發誓,“我保證待會兒隻表達自己的愧疚之情,絕對不陰陽怪氣,煽風點火好了吧。”
院長暗自搖了搖頭,也是無能為力,裏邊兒躺著的是專家組的人,帶陳語輕來的也是專家組的人,像特殊案件調查組這樣級別的調查組織,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拒絕:“那你進去吧。”
病床上,程隊正靜靜地躺著。
說靜靜有兩層意思,一層是他此刻雙腿並攏,躺得筆直,上半身和下半身都沒有任何動作,看上去十分安靜。而另一層含義則是指明明心電監測儀上的數據都正常,但語輕卻從他身上看見了濃濃的死氣和絕望,那是一種安靜到讓人心疼的絕望。
“別裝了,你的手背有明顯的滲血反應,應該是剛才聽見門口有說話的聲音,一時情急,想擺正姿勢裝睡的時候扯鬆了針頭吧?”語輕倒是一點兒也不拿自己當客人,直接過去就一屁股坐到了床邊的陪護椅上,“護士,病人手背出血了,快過來處理一下。這要是待會兒引起血液倒流或者大量空氣進入皮下組織,那可就麻煩了。”
(特殊時期,劇情有所調整,不明白的地方讀者朋友可以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