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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五章 遲到十年的道歉

  “讓他進來吧。”墨軒鈞冷笑了一聲,他倒想看看這些家夥又要作什麽幺蛾子?


  大概五分鍾以後,一道高大威猛,皮膚黝黑的身影跟著沉雲扭扭捏捏的走了進來。


  “喲,程隊,好久不見啊。”李愛國翹著二郎腿,妖嬈的衝人家招了招手,那滿臉不正經的神態看著挺像青lou裏迎來送往的鴇母,“咦,你今天的臉怎麽這麽黑?上次在醫院見的時候,明明比現在要白一些的。該不會是為了來見我,所以特地去做了美黑吧。”


  “伯爵,怎麽哪哪都有你。”程隊看了一眼穿的跟隻花蝴蝶似的李愛國,心頭那叫一個苦啊。


  原本以為辦公室裏應該隻有墨軒鈞一個人,咬咬牙丟丟人也就丟了,結果居然還冒出來了一個路易菲爾,堂堂伯爵大人怎麽一點尊嚴都沒有,成天跟在人家有婦之夫屁股後邊兒亂轉,真是把路易家族的臉都給丟盡了。


  “沒辦法,有帥哥的地方一般就有我。”李愛國一本正經的衝他點了點頭,“A市這些男人的資質實在是太差了,也就隻有墨家還勉強能待一待。”


  “閉嘴。”總裁大人不客氣的瞪了她一眼,接著又冷冷的從程隊臉上掃過,“有事?”


  “我來……我來……”程隊從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有麵對某個人結結巴巴的時候,“我來找你說幾句話。”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墨軒鈞居然在程隊臉上發現了一抹可疑的紅暈。


  什麽情況,自己該不會是在做夢吧?


  “我回避一下,你們慢慢聊。”李愛國趕緊起身,宛如風一般跑了出去,“墨墨,你放心,今天的事兒我肯定不告訴陳語輕。”


  墨軒鈞和程隊看著李愛國漸漸消失在門口的背影,臉上全都出現了既愣神又尷尬的表情。


  現在這些女人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東西呢?果然是十個禦姐九個腐,還有一個特別腐。


  “伯爵,你怎麽跑出來啦?”守在外麵兒的沉雲沒有在門開的第一時間及時反應過來往旁邊躲,被李愛國給結結實實的撞了個滿懷,“有八卦不聽,這可不符合你的脾氣。”


  “切,不聽八卦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李愛國笑得一臉邪氣,像蔥白一樣既細又直的指尖指了下自己的耳朵,沉雲順著她的動作定睛看去,發現這家夥竟然在耳機裏戴了一個隻有米粒大小的微型耳機,“可是我要在裏邊兒,新進來的那個傻大個兒肯定就放不開,為了讓他表演出最充沛的情感,老娘隻好勉強犧牲一下自己啦。”


  既然李愛國能在外邊兒戴著耳機聽表演,那房間裏肯定已經被她悄悄布置了監聽器,以這家夥多疑的脾氣,可能藏的還不止一個。


  “伯爵,你這也太過分了吧!”沉雲趕緊掏出手機,“不行,我要跟墨總說一聲。”


  “說個屁,十七在外邊兒聽著呢,待會兒肯定會進去幫他把竊聽器給拔了,有什麽大不了的?”李愛國直接蠻橫的把沉雲的手機給搶了過來,“他往老娘身邊安插的棋子連我睡覺說什麽夢話都能打聽到,人家聽他幾句八卦有什麽大不了的。”

  辦公室裏,程隊無聲的注射了墨軒鈞整整兩分鍾,期間喉頭一直滾了又滾,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來。


  眼前的這個青年,似乎跟自己當年見到的那個墨軒鈞不太一樣。那個時候的他雖然狠厲,但身上卻總有一股擋也擋不住的青春逼人,而如今坐在自己麵前微蹙著眉頭,不停一本又一本簽著文件的這個男人,比當年的墨軒鈞更成熟,更穩重,更像一個家主,卻唯獨少了那份活力。像心已經死了,留下來的不過隻是一具軀殼。


  “你已經看了我兩分鍾十七秒了。”墨軒鈞合上鋼筆蓋,金屬的筆帽和金屬的筆身相扣,發出一聲輕微的顫音,“怎麽,查我太太故意殺人查不出來,又準備告我一個偷稅漏稅?文件上的內容都記下來了嗎,要是沒有這個天賦,我可以讓人打印一份給你帶回去,不需要搜查令。”


  “偷稅漏稅是經濟組的事兒,不歸我管。”程隊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我今天過來是想跟你道歉。”


  墨軒鈞抬頭看了眼窗外:“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我知道你心裏有氣,想嘲諷我就嘲諷吧,反正這些年我背地裏也沒少罵你。”程隊嘴上說著是來道歉的,但眼神卻一點兒也不平靜,甚至恨不得分分鍾燃起火苗來把墨軒鈞給點了,“雖然當年我沒有找到可以直接指認你的證據,但是我確定那些人肯定就是你殺的,讓你個連環殺人凶手逍遙法外這麽多年,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什麽證據都沒有,你就非得咬死了是我做的?”墨軒鈞無語道,“我這個人不喜歡解釋,可這也不代表什麽黑鍋都要讓我來背。那幾個破產跳樓的的確跟我有關係,其他那些莫名其妙死了的我都不知情。”


  “他們死了,你就是唯一的利益既得者,這就是你的殺人動機。”程隊對墨軒鈞的說法嗤之以鼻,這些話十年前他不信,十年後他更不信,“這麽多墨家的黃金一代接連離奇死亡,巧的是這些人跟你還全都不是一條心,如果這事兒不是你做的,那根本就找不出殺人理由。如果說是仇殺,你爹是墨家家主,恨你們墨家的人最該殺的應該是你,可你卻安然無恙。如果說是情殺,那總不可能20多個死者全都招惹了同一個對象吧。見財起意或者ji情殺人這個就更不可能了,這麽大的死亡基數,極其相似的殺人手法,一看就是具有強目的性和強計劃性的連環作案。凶手費了這麽多功夫,殺了這麽多人,卻什麽好處都撈不到,隻是為了替你掃清接手墨家的障礙,你以為他是雷鋒啊。”


  墨軒鈞眯了下眼睛,眼神似乎在看一個白癡:“既然一門心思認定我是凶手,那還來道什麽歉?”


  “你以為我想來啊,我那是跟你太太打賭打輸了,呸,不對,是你家那個非要上趕著跟我打賭,我拒絕了她也當沒聽見。要是不來,她就要抓住這個把柄汙蔑我們整個專家組沒有信譽。”程隊提起語輕那個小機靈鬼就一肚子氣找不到地方發泄,“老子跟你們A市真的是八字不合,以前來遇到你,現在來遇到她,都不是什麽好玩意兒,坑起人來一套一套的。”

  總裁大人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壓彎這位鋼鐵直男的那最後一根稻草居然是語輕,直到此刻他才終於反應過來,之前自己跟語輕講以前在專家組經曆的時候,那個小丫頭為什麽會突然說那麽一番話。”


  “老公,你放心,他們欠你的,我早晚叫他們十倍還回來。”


  “誰欺負過你,我就不放過誰。”


  沿著這個切入點順藤摸瓜,原來語輕不肯搭鷹司狩的船連夜跑路,非要留下來跟警方正麵battle,並不是因為內心的正義感相信這個世界一定會黑白分明,邪不壓正,也並不是因為不想受委屈當個通緝犯,誓要為自己討一個公道。


  而是因為墨軒鈞在勸她離開的時候說漏了嘴,讓語輕知道了他跟專案組之間的恩怨,所以才會執意留下來鬧個天翻地覆,甚至為了栽贓嫁禍人家不惜幹出端著熱咖啡就往身上潑這種不要命的事兒來。


  墨軒鈞在問話的時候聲音甚至有些顫抖:“她跟你賭了什麽?”


  程隊鴨子死了嘴還硬:“我憑什麽要告訴你。”


  “那我也不接受你的道歉。”墨軒鈞麵無表情的樣子冷得像結了霜的湖麵,“然後打電話告訴我太太你來罵了我一頓,以她的脾氣,你回去之後起碼會比現在慘十倍。”


  對自家太太為非作歹的水平,墨大總裁那簡直是100個放心,典型的幹啥啥不行,坑人第一名。


  “喂,墨軒鈞你要不要臉?”程隊整個人呆若木雞,萬萬沒想到以墨大總裁的年齡,身家和社會地位,竟然會幹出這麽不要臉的事兒來,“一個大男人成天躲在女人背後就算了,居然還有臉打著電話過去告狀。”


  “我太太樂意護著我,怎麽了?”總裁大人投來一個藐視的顏色,“哦,忘了這種有人護著的體驗不是像你這樣的單身狗能懂的。”


  “你多大了,還要人護著!”程隊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作為一個靠逍遙法外讓他記恨了整整十年,又拿對方根本無計可施的對手,墨軒鈞你怎麽可以像個巨嬰一樣動不動就找老婆,離了你老婆你是活不了了還是怎麽的,“我要是你,我都沒臉把這種話說出來。”


  墨軒鈞微微頷首:“所以你成不了我。”


  說完之後又不忘往程隊心口再狠狠的補上一刀:“而且你還是個單身狗。”


  程隊用手緊緊的捂住右心房,感覺自己連心律不齊都快被墨軒鈞給氣出來了,單身狗怎麽了?單身狗就沒人權了嗎!這個世界不隻需要戀愛的酸臭味,還需要像自己這樣敬崗,愛業,奉公,守法的勞動模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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