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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二章 假傳消息

  “誰說我在用激將法?”語輕手裏抱著那塊還沒有吃的抹茶蛋糕,特別乖巧而又主動的坐回了審訊椅上,不過她並沒有讓人重新拷上自己的雙手,“我隻不過是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罷了。哦對了,我現在受傷了,根據臨時拘禁法律規定,在受傷狀態下我有權要求保外就醫。所以在見到醫生和律師之前,我不會再多說一個字。”


  “現在是特殊情況。”程隊似乎早在看見語輕往自己身上潑熱咖啡的時候就料到了她會用這一招,所以臉上的表情並沒有什麽變化,“每一個小時,都有可能會有新的受害人死去,時間對我們來說就是生命。你說我要是以這個理由上報,那上邊兒應該會同意讓你在這種狀況下繼續留下來接受審訊吧。 ”


  “程隊你可真夠狠的,居然連我唯一的退路都給堵死了,這樣一來我這杯熱咖啡不就白潑了嗎?”語輕轉了轉眼睛,“明明有最簡單的解決方法,可你們偏就不讓,這是在逼我使出殺手鐧嗎?”


  “你使吧,我看著。”程隊一臉不以為然。


  “那我真使了啊。”語輕嘴上威脅不減,手上卻不由自主地拆開了蛋糕盒,用勺子挖了綿密的一口放進嘴裏,“嗯,這家蛋糕真好吃,回頭讓老公給我買下來。”


  程隊憋著一口氣等了半天看她放大招,結果就等來這家夥美滋滋地吃蛋糕,心頭頓時升起了一把濃濃的怒火:“把她的手給我拷起來。”


  “程隊,算了。”小警察看著語輕脖子上觸目驚心的燙傷倒吸了一口涼氣,“墨家的法務部可不是好惹的,咱們還是走流程比較好。”


  “知道這個案子為什麽要交給專家組嗎?”程隊不滿的皺了下眉頭,“就是你們被墨軒鈞給嚇得太厲害了,張口閉口就是墨家不好惹,還沒開始做事兒,人就先慫了一半。哀兵必敗,這個詞你沒聽過嗎!”


  語輕假裝聽不見耳邊的聲音,依舊鎮定自若地吃著蛋糕,直到把盒子內壁的奶油全都挖幹淨,才戀戀不舍的舔了舔勺子。


  這一口下去,又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再吃上這麽正常的食物了。


  “哀兵必敗,哀兵必敗……”這邊小警察正顫顫巍巍的朝審訊座椅逼近,那邊語輕就突然腦袋一歪,“咚”的一聲直挺挺的從椅子上掉了下來。


  “哎喲,疼死我了。”語輕的腦袋落在堅硬的地板上,被磕得生疼,但她卻硬是忍住了一聲都沒吭,隻是在心頭不停地暗罵自己真是太久沒假摔了,摔出來的結果竟然跟事先預想的差了這麽多。


  不過,地上那麽涼,躺著躺著,好像腦子就開始暈了,暈著暈著,眼睛似乎也睜不開了……


  “她還敢裝暈。”程隊先是一臉驚愕,然後眼底的火光蹭蹭蹭地就冒了起來,“墨軒鈞到底是哪兒找來的這麽個活寶?真是什麽下三濫的招數都使得出來。”


  “程隊,你就省省吧,這陳小姐在我們市裏那可是有名的人潑辣腦子靈光,什麽主意歪想什麽,既然她實在不肯讓你們接著往下問,咱們還是趕緊送醫院吧。”小警察本來想說“潑皮無賴”,話到了嘴邊又覺得實在有些難聽,怕之後被語輕打擊報複,於是隻好趕緊改口,“不然回頭她指不定還要想什麽更損的招呢。”

  “哼,裝暈逃避審訊這一招我見多了。”程隊鐵青著一張死人臉哢哢哢幾步走到語輕身邊,蹲xia身子用力掐住了她的人中。


  裝暈是吧?賣慘是吧?我倒想看看這能把成年男人活活疼出眼淚花來的力道你究竟能忍幾秒鍾?


  他用力的搶了十幾次人中,直到把那塊皮膚掐到隱隱發紫,語輕也依舊像個沒事兒人一樣閉著雙眼,身體鬆散,渾身上下的肌肉連一絲緊繃都沒有出現。


  剛才一直篤定語輕是在裝蒜的程隊這才慌了神,連忙伸手去探她的脈搏,摸完之後又幫她掰開眼皮,仔細看了看上下眼瞼的內出血情況跟瞳孔:“叫救護車,快!”


  幾乎是在救護車駛離警局的同一時刻,沉雲就掛斷電話急匆匆地一頭紮進了董事長辦公室:“墨總,伯爵,警局那邊終於有行動了。”


  “有什麽行動?是把陳語輕這個討人厭的小妖精打了一頓吊起來,還是打了一頓丟出來啦。”李愛國打著自家小男友被陳語輕這個坑爹貨連累進了局子,自己一個人在研究所裏空虛寂寞冷的旗號今天一大早就搬了一堆鮮花到董事長辦公室,把墨軒鈞收集的那堆明清古董花瓶全都變成了自己的插花容器,沉雲進來的時候她手裏恰好還拿著一隻剛從花束裏抽出來的黑玫瑰,“雖然老娘沒有親眼在現場目睹,但是以她的脾氣,發起瘋來不把她打個頭破血流掉兩顆牙齒,可是絕對不會停手的。”


  “剛才有人看見警局裏開出去了一輛救護車。”沉雲猶猶豫豫的看了墨軒鈞一眼,“是市醫院的車,但是因為目前摻雜了專案組的勢力,夫人跟十一的具體情況普通職員根本無法知曉,而專案組那邊又是鐵板一塊,我們根本無從打探消息,所以車上坐了什麽人暫時還不知道。”


  “蠢貨,專案組裏邊兒沒有你們的人,那市醫院總有吧?”李愛國拿著剪刀哢哢剃去了玫瑰上所有的尖刺,“隻要能夠聯係上那輛急救車裏的醫護人員,車上坐了什麽人,得了什麽病,到了什麽樣的危機情況,那不就一目了然了嗎?”


  “伯爵你說得很有道理。”沉雲恍然大悟 ,“我現在就去問。”


  “你身邊的家夥怎麽一個個傻乎乎的,這麽簡單的問題都想不通。”李愛國把去了刺的玫瑰插進一個明製梅瓶裏,“都說什麽將軍帶什麽兵,老娘現在對你的智商真是越來越懷疑了。”


  墨軒鈞並沒有計較她話裏的調笑,依舊麵無表情:“玫瑰就是要帶刺才好看,把刺全剪了還有什麽意思?”

  “老娘這個人一輩子唯我獨尊慣了,見不得我喜歡的東西上麵有刺。”李愛國把身體與桌麵拉遠了些許距離,側著頭仔細端詳起了自己剛剛設計出來的成品,“我可不像你,喜歡一個人就會成為愛情的奴隸,步步妥協,把自己卑微到塵埃裏去。昨天的事情要是換我處理,老娘才懶得管她願意不願意,直接麻醉劑一打,手腳一捆,塞到甲板層像豬仔一樣運去公海,多輕鬆,多省事兒?非要親手把人送進去,再想方設法的把人撈出來,也真是不嫌麻煩。”


  墨大總裁冷冷地睨了她一眼,打臉的聲音那叫一個清脆動聽:“十一好像也是你親手送進去的。”


  “老娘跟你可不一樣,我們小十一從頭到尾都不在譚心芮算計的名單之列,而且身上也沒有什麽重大的作案嫌疑,頂多就算個從犯。”李愛國這次插花的主題是死亡與duo落,用的花朵以暗紅和紫色調為主,兩種不同顏色的花朵互相重疊融合,看上去像一條撞色編織的暗黑係地毯,最亮眼的是整副作品中間點綴了一隻光禿禿的黑玫瑰,沒有葉子也沒有刺,詭異之餘又帶著一絲孤獨和蒼涼,“以我跟A國高層的關係,無論結果如何都能把他保出來,頂多就判個社區服務,讓他每周末去小區裏撿垃圾嘍。”


  “以後不要在我辦公室裏插這種東西。”墨軒鈞嫌棄的看了她一眼,“烏漆墨黑,不吉利。”


  李愛國瞥了下嘴:“墨墨,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迷信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似乎都忘了自己就是個赫赫有名的大神棍。


  “認識你之前,我一直是無神論者。”墨軒鈞不客氣白了她一眼,“不過現在我開始相信有因果報應了。”


  “聽你這口氣,最近似乎有什麽機緣啊?”果然無論再牛逼的女人,終歸也會有想聽八卦的時候,“快跟老娘說說,你這是受什麽刺激了?”


  “我要不是上輩子毀滅了銀河係,這輩子怎麽會遇到你這麽個掃把星。”墨軒鈞低聲咒罵,“語輕脾氣雖然潑辣,但是分得清楚場合,人也不是那種蠻不講理,喜歡無事生非的。她在這個時候突然搞事情,別說跟你沒關係。”


  李愛國聽得一臉黑人問號,陳語輕分得清場合?講道理?不喜歡無事生非?墨軒鈞你丫是不是瞎了!


  “關係嘛,肯定是有的,隻不過不太大。我讓人給十一假傳消息,再讓他轉述給陳語輕,叫她做事不要有顧慮,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就好,出了什麽事兒你會幫忙兜著。”李愛國吹了吹指甲上被磨出來的白色粉末,眼神原本嫵媚得宛如一江秋水,但是被墨軒鈞狠狠地瞪了一眼,瞬間又變得可憐巴巴了起來,“這麽看著我幹什麽?老娘還不是看你跟鷹司狩兩個每天就知道埋頭看文件,做假賬,幹著急又派不上什麽用場,所以才把希望寄托到語輕身上讓她放飛自我,看看還有沒有轉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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