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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病例是你寫的

  “我看沒這個必要吧”這個居民區裏的房子很多都被改造成了雙層門,外邊兒一層,裏邊兒一層,因為周邊這一片治安不太好的緣故,所以每層門後邊兒都有專門的人把守,此刻冷冷傳過來的聲音,恰好來自第一層門之後,“你需要的那些藥正常途徑根本買不到,放什麽都不懂的蠢貨出去幫忙隻會暴露你目前的位置。”


  “什麽人”龍哥瞬間就警覺了起來,趕緊一手抄起放在旁邊的西瓜刀。


  緊閉的第二層門傳來了“鐺”的一聲,門身應聲打開。


  透過龍哥正前方的縫隙看過去,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全是自己不爭氣的兄弟,但是奇怪的是外邊兒的東西和擺設全都和自己進來的時候一模一樣,完全沒有任何搏鬥過的痕跡。


  他們一個個的眼睛也是閉著的,呼吸很微弱,不像受了傷,反倒像中了毒。


  “這是什麽味道”空氣裏傳來了一陣甜膩的芳香,聞起來有些像紫羅蘭的味道。


  這種類似香水打翻的味道並沒有引起在場任何人的反應,出了一直處於高度緊繃狀態的陳醫生,他幾乎是在一瞬間就用自己驚愕的麵部表情發出了危險信號,同時伸手從包裏抽了一大疊濕巾迅速捂住口鼻:“這是麻醉劑,快捏住鼻子”


  “果然是路易菲爾的人。”如果說之前心頭還有疑惑,那現在墨軒鈞已經可以百分百肯定在病曆最後一欄留下“路易十六”四個字的人就是眼前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陳醫生,路易家族專門研製的麻醉劑,味道是難以辨別,形似紫羅蘭的鳶尾花香,除了十一那種鼻子比狗還靈敏的,普通人根本就區分不出來。


  “放下手裏的武器。”十七臨門狠狠的一腳,正好踹在那個準備逃跑的陳醫生的胸口上,把人像團棉花似的又重新踢了回來,“全都給我趴下。”


  “你他媽他媽”腦袋暈沉沉的龍哥試圖從位置上站起來跟十七互毆,但是渾身的手腳卻都好像被人挑斷了筋脈一樣完全使不上力氣,整個人剛起到一半就又重重地摔回了位置上,他清了清嗓子正準備接著罵,卻發現自己麵前出現的那個高個兒男人看著好像有點眼熟,“墨墨總,怎麽是您啊”


  “你們私扣我的員工,我當然要過來伸張正義了。”墨軒鈞用意味深長的眼神淡淡地瞟了一眼陳醫生,漂亮的琥珀色眼珠子咕嚕嚕地轉著,真是要多好看有多好看,“十七,查一下陳醫生之前是什麽時候離開醫院的我記得應該夠二十四個小時了。”


  私扣,二十四小時,伸張正義


  墨軒鈞這幾個詞兒連在一塊兒,怎麽越聽越像是打算往他們頭上栽頂黑鍋,告他們一個非法限製他人人身自由之類的。


  “墨總,這事兒我可什麽都不知道啊是你手底下的醫生自己跑到我這兒來的。他說他在醫院裏亂搞院長的老婆,剛東窗事發院長就死了,怕你們追查的時候查到他頭上,以為是他這個做奸夫的下的黑手,所以要我替他安排一輛貨車跑路。我在這裏邊兒就是個幫忙聯係他跟貨車司機的中間人,除了什麽時候發車,我別的啥也不知道。”龍哥雖然腦袋有點暈,但是智商可沒掉線,非法限製他人人身自由這種彈性罪名,往後退一步是非法監禁,往前進一步是蓄意綁架,這兩個罪名之間的刑罰差得可不是一星半點。

  以墨軒鈞在坊間傳說裏的名聲和手段,要是打算用這招把自己送進局子,那起碼也要告個讓他能判好幾年的綁架。


  “放心,我相信你什麽也不知道。”龍哥的視線裏多了一雙幹淨的白色運動鞋,對方一步步沉著地走了過來,用鞋尖踩著他的胸口,動作充滿了挑釁,卻又讓人根本生不出反抗的膽子,“尤其是不知道那些不該聽的,不該說的,不該看的。”


  龍哥雖然外表長得很粗獷,但是心思卻很細膩,一聽墨軒鈞這話頭瞬間就t到了含義,趕緊把刀往地上一扔,雙眼緊閉裝起了昏迷:“哎呀,我這腦袋怎麽那麽暈啊,我什麽都不記得了,啊我死了。”


  墨軒鈞把踩在龍哥胸口的腳微微往外移了兩寸,冷漠的目光像有實體一樣死死的鎖定著陳醫生:“別裝了,這種麻醉劑溶於水和甘油,而濕巾的主要構成成分就是這兩種,鼻子上捂了這麽大一疊濕巾,恐怕你現在再想暈也暈不了。”


  躺在地下裝暈陳醫生沒想到墨軒鈞竟然會對路易家族的東西這麽了如指掌,終於還是被迫睜開了眼睛:“死人這件事兒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你們為什麽非要緊咬著我不放在我這種小人物身上浪費無端的時間和人力物力,根本就是一種重大的損失才對。”


  雖然自己從進醫院到離開一共加起來也沒見過墨軒鈞幾次,但陳醫生能百分百肯定那些在自己家門口蹲點,準備等他人一出來就采取行動的人無論服飾,裝備,還是功夫路數,都跟墨軒鈞帶在身邊的那幾個保鏢如出一轍。


  先是派人從醫院一路跟著自己回家,然後現在本尊又親自殺到這麽個隱蔽的小破屋子裏來,除了那個肺癌患者離奇死亡的案子,他再也想不到第二個會讓堂堂墨氏集團董事長緊盯著自己這麽個小人物的理由。


  “該怎麽做我心裏有數,輪不到你來教我。”墨軒鈞微微眯了下眼,狹長的貓眼帶著貴族的慵懶與不屑,眼角掠過的冷光像刀鋒一般尖利,總能輕而易舉劃破人心底的最終防線,“況且,你也不像自己說的那樣,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吧”


  “病曆上最後的那排字是你寫的,當然,你會這麽做並不是因為好心,隻是想趁亂把江水攪得更渾濁,好上演一出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鬧劇。”墨軒鈞看著他冷笑了一聲,霸氣而又堅決的語氣壓根兒沒有一絲一毫的疑問成分,仿佛早就看透了真相。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患者死亡那天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跟他接觸過,更別說他的病例了。”陳醫生看上去依舊很恐懼,嘴唇哆哆嗦嗦的,雙眼也顯得有些不自然,總是在偷瞟墨軒鈞臉上的表情,“至於字體這種東西就更簡單了,直接用醫院裏醫生護士寫過的病曆跟殘留下來的痕跡進行比對,不是很快就能鎖定目標嗎”

  “這麽聽起來是很容易,不過前提是同一個人寫的字體也得相同,否則哪怕進行痕跡對比也得不到任何結果。”墨軒鈞的聲音很低沉,裏麵充滿了威脅,“我想你應該懂我在說什麽。跟聰明人說話,向來隻用說一半,你最好識時務一點,證明自己是一個聰明人,否則我不介意從這兒把你丟下去。”


  這套房子位於九樓,樓頂上還有一個寬闊的天台,要是從這種高度跌下去,那估計連救護車都不用叫了,直接就是個現場死翹翹的命。


  陳醫生意識到墨軒鈞已經發現了那份病例的蹊蹺,原本唯唯諾諾的目光竟然瞬間就變得凶殘狠毒了起來:“你是路易菲爾的人,被你們找到,反正橫豎都是個死,那就別猶豫了,現在直接來吧。這麽多年我東躲西藏的,也活夠了。”


  陳醫生其實是個左撇子,因為大腦和小腦發育不均衡的緣故,他左手跟右手的靈敏程度差距很大,左手會寫一手漂亮的鋼筆字,右手則隻能進行一些簡單的勾畫,連寫個筆畫都歪歪扭扭,壓根兒沒辦法用。


  從路易家族裏逃出來以後,他為了防止自己的筆跡被人發現,所以特意開始用右手寫字。


  這也是為什麽墨不然為了找出筆記相合的人,把整個醫院的病曆全都調出來對了一遍,最後得出的結果卻是查無此人的原因。


  墨軒鈞把擋在路中間的龍哥往旁邊踢了一腳,然後悠閑地踱到了原先他坐的位置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陳醫生:“誰跟你說我是路易菲爾的人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路易家族在整個亞洲的生意全是你幫她鋪開的。”陳醫生惡狠狠地瞪著墨軒鈞,眼底一片鮮紅,全是一條又一條的紅血絲,“不管她造了多少惡,你都是幫凶”


  “互惠共利,生意而已。”墨軒鈞踢了把散落在地上的西瓜刀到他跟前,“至於最終刀落在誰身上,選擇權在我不在他。”


  陳醫生低著腦袋沉思了一會兒,整個肩膀都在簌簌發抖,心裏想過千種萬種的主意,又實在不知道該怎麽抉擇。


  一邊是路易菲爾,一邊是墨軒鈞,兩個都是不好惹的主,但最慘的是自己偏偏還都惹了。


  “你在那本病曆上寫下路易十六,是想讓我以為整件事情都是由她主導的,好把我的視線和注意力引到伯爵身上,自己趁機抽身逃脫,對吧”墨軒鈞就這麽靜靜地坐在那兒,除了偶爾輕啟的薄唇,渾身上下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但氣勢卻像一座偉岸的高山,帶著千鈞之勢,壓到人喘不過氣來,“你知道拿我當槍使,又不肯跟我合作,會是什麽下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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