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竹的臉色,越發的蒼白了。
她突然發現,自己對剛才柳惠說的那些,很心動。
這太可怕了。
不,我不是那種人,我隻是為了給爸爸籌手術費。
對的,就是這樣,等手術費夠了,我就再也不用出來陪人喝酒了。
可是,四十萬啊。
要到什麽時候才能籌到。
即使每晚能賺到一千塊,也需要足足一年半,這還是不吃不喝的情況下。
加上日常用度,需要兩年。
想到這些,竹子不由得很想哭。
她今年才二十歲,正值花樣年華的她,承受了這個年紀,不該有的苦。
每晚的酒局,都要陪不同的男人喝酒,
雖然沒有太過受欺負,但是偶爾被摸兩下,卻是正常不過的事了。
商務接待,嗬嗬,說的好聽。
不也還是陪酒女麽!
或許,隻要一晚,付出一次,就可以徹底脫離這個夢魘似的地獄!
柳惠不知道,她的斥責與嘲弄,反倒打開了杜青竹那道,本就即將被腐蝕的心理防線。
她剛坐回自己的位置,就看到杜青竹,跟了過來。
“惠姐,對不起。”
柳惠不想理她,隻是淡笑了一聲,並不答話。
杜青竹咬了下嘴唇,聲音艱澀的開口道:“惠姐,我,我需要錢。”
說出這句話,她似乎覺得有些羞恥,輕輕的垂下了頭顱。
“嗬嗬,我還是那句話,你太高看自己了,竹子。
你跟我說這些沒用,待會等楊少來了,你親自和他說吧。”
柳惠心中冷笑,小東西,真以為長得漂亮就可以隨便提條件了。
等徹底擊潰你的心理防線,看你還有什麽資格,在我麵前裝清高。
說罷,她故意將杜青竹晾在一邊,去和坐在她另一側佳佳的碰酒。
杜青竹確實有些尷尬,她站在那裏,有些迷茫,不知道是該坐回去,還是就這樣等著。
正在這時,一個溫和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怎麽了,這是?”
是楊大少,他已經從廁所回來了。
杜青竹被這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條,她趕緊抬頭,回身望去。
“沒,沒什麽。”
等發現是楊宇澤時,她不由得更加慌亂。
她剛才已經想著,要委身於眼前這個,並不符合她的審美,但卻足夠有錢的富少了。
但真當富少當麵時,強烈的羞恥心,卻讓她瞬間忘記了,該怎麽開口。
“那就坐下吧,別站著了。”
楊宇澤掃了眼坐在位置上沒動的柳惠,立刻發現她臉色不太對。
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的他,打算先坐下再說。
“您等等!”
還沒等楊宇澤落座,杜青竹就趕緊開口。
麵對可以拜托命運的機會,她不願意放棄,哪怕這個代價,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楊宇澤有些詫異,“有事?”
“我,我還是幹淨的,我急用錢。”
可能是因為過於急切,杜青竹的話有些亂,而且說著,眼眶也紅了起來。
光明正大的說出這番話,極大挫傷了她那顆高傲的心。
“嗬嗬。”
楊宇澤臉上掛著莫名的笑意:“不是,你幹不幹淨,缺不缺錢,跟我有啥關係啊?”
他有點討厭這種,裝著清高,卻還是要拿自己身體換錢的女人。
你性子傲,那倒是別來陪酒啊。
既然來了,請問你擺臉子給誰看呢?
你就不能學學人柳惠嗎?
不虛偽,就是愛錢,直白的下賤。
大少我又不是缺愛,怎麽可能陪你玩過家家呢。
想賣,嗬嗬,我還不收呢!
杜青竹的臉,唰的一下子白了。
她不解的看著眼前的富少,貝齒緊咬著下唇。
為什麽會這樣?
她覺得自己已經說出了最下賤的話,為什麽換來的,隻是嘲諷。
杜青竹有些難過,她的嘴巴囁嚅著,卻最終什麽也沒說出來。
她強忍著淚水,走回座位拿起包包,往外走去。
直到杜青竹走出包間,都沒有人關注她。
彷佛她隻是一個局外人。
或者,她從一開始,就真的隻是局外人。
想要出淤泥而不染,那就隻能蓮,不可能是人。
等她離開後,楊宇澤才問道:“這姑娘是不是受啥刺激了?
怎麽感覺風格突變呢,嚇我一大跳。”
柳惠頗為不滿道:“切,白蓮花而已,整天裝什麽清高。
她家裏好像出什麽事了,急用錢,所以想從您身上刮點。
我好心給她拉拉線,她竟然說,自己不是出來賣的,明擺著罵我呢!”
楊宇澤頓時心中有數,怪不得那姑娘剛才神情不對呢,原來問題出在這了。
“我就說嘛,怎麽突然給我說她幹淨,還缺錢呢。
算了,走就走吧,你待會照舊把錢給她吧,咱不能占人便宜,總歸是來喝了幾杯酒的。”
柳惠當即表示明白,立刻拿出手機,轉了一千塊過去。
懶得多想,繼續玩。
沒了那個不合群的姑娘在場,楊宇澤反倒感覺,氣氛更加熱烈了。
一頓飯,吃喝玩到差不多時,已經是十點。
這會,是去夜店的最佳時間。
眾人都喝酒了,車肯定是沒法開的,隻能打車去。
不過這年頭,經常出去玩的妹子們,已經不喜歡叫出租車了。
因為那玩意兒需要等。
眾人在下樓之前,柳惠等幾個姑娘,已經分工好,叫了三輛專車。
隻等車來了,再下去。
省得一群人站在大街上,引人注目。
很快,各自下樓,直奔MUSE而去。
不過十分鍾的車程,眾人已經抵達目的地。
這家夜店,算是全安比較知名的地方了,位於夜店聚集的南大街之上。
正對麵是蘇荷,馬路另一側還有莎莎,背後的街道走幾步,就是範特西。
到了晚上,這裏就是最熱鬧的地方。
燈紅酒綠中,都是宣泄著平日隱藏在皮囊下瘋狂欲望的年輕男女。
夜店,就是這世間,黑暗中的透明之地。
欲望的可怕,在這裏體現的淋漓盡致。
不信?
嗬嗬,那是因為還年輕。
“楊少,大家先等下,我聯係那姐妹出來接咱們。”
看著不停變幻顏色的MUSE大門,楊宇澤笑著說道:“快點啊,我都有點迫不及待了。”
因為都知道有二場,所以剛才那場酒,大家喝的都比較克製。
別說酒量最好的何澤了,就是最差的李威,這會完全也沒問題。
激動的心情,都快把酒勁排空了。
很快,柳惠掛斷電話,“好了,她馬上出來。”
等吧!
半分鍾不到,一個打扮幹練,身著OL風套裙的短發妹子,走了出來。
她看到柳惠後,立刻笑著迎了過來。
“阿惠,快給我介紹下,哪位是大少?”
話是這麽說,她的眼睛,卻已經瞟在了楊宇澤的身上。
在場的四個男生,隻有這位的打扮最出眾,不用想也是他了。
在夜店上班的姑娘,眼睛賊毒。
就楊宇澤的這身打扮,待會都不可能點便宜酒。
“這位就是楊少,楊少,她是我好姐妹,方瑜。”
方瑜長相還行,也有八十分左右,但是和在場的八十五分姑娘們,那可就沒得比了。
等到柳惠介紹完,她笑著問候:“楊少,我叫方瑜,周瑜的瑜。”
說著,她伸出嫩手,遞向楊宇澤。
楊宇澤伸手輕握,然後立即鬆開淡然笑道:“嗯,麻煩你了。”
這幾天下來,楊大少行事越發的矜持了,跟陌生人,絕對不會過分的熱情。
尤其是出來消費的時候。
咱又不想著占人便宜,何必太過熱情。
但偏偏是他這種表情,反倒讓人覺得他非同一般。
比如眼前的方瑜。
她立刻就覺著,楊大少絕對是最優質的那一類客戶。
正在這時,幾人身側不遠處,傳來一個不協調的聲音。
“我去,這不是508的窮鬼楊嗎,咋跑到城裏裝大少了?”
楊宇澤一愣,不過不是因為被嘲諷,而是覺著,這傻比聲音,有點熟悉啊!
他慢吞吞的側首看去,果然,真的是姚子成這貨。
幾乎同時,張萌三人也扭頭看去。
當發現來人後,性格最爆的何澤,已經開懟了:“姚子成,又跑城裏來浪費你爸媽賺的辛苦錢來了!”
姚子成,是四人的同學,不同班但同係,隻不過平時不太對付。
這家夥爸媽是做生意的,家裏能趁個千萬資產,算是個小富二代。
平時總看不起楊宇澤這些,出身農村的同學。
最關鍵的是,兩人曾經同時追過一個女孩,算是個短暫的情敵。
雖然由於財富的巨大差異,姚子成最終勝出,摘得了那朵性價比極高的花朵。
但是,心胸狹窄,小肚雞腸,錙銖必較的小姚,還是恨上了楊宇澤。。
從那後,凡是兩人碰麵,他必定要狠狠的損一番,這個不配成為情敵的情敵。
姚子成也是剛來這裏,看到幾個大美女,正想大飽眼福,順便看有沒有勾搭機會的時候,結果意外發現了楊宇澤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