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兩情若是久長時
玉器軒的舞台是劉涵親自設計的,用了很多自己記憶裏的東西,雖然很多受製於技術沒法實現,但當他站在台上的時候那種歸屬感讓他心曠神怡。
一曲花木蘭唱罷,台下的人和上次比起來冷靜的多,很正常,經過這些的傳播,人們對這場戲有了一定的心裏預期,加之今日來的賓客大多出身名門,涵養很高,既使激動也很少表露。
劉涵回到後台,把妝卸了,又換上平時的衣衫,悄悄的走了出去。後台的人都忙著安排下一場戲呢,也沒在意他。出了後台,劉涵拿起一壺茶,登上了玉器軒的二樓,走到高文心的包廂前,左右看了看,敲了敲門。
“什麽人?”門內傳來嶽盈盈的生意。
“送茶水的。”劉涵答道。
“進來吧。”嶽盈盈聽是送茶水的,正好茶水喝完,就讓他進來了。
劉涵走進包廂,將茶壺放到沙發左邊的茶幾上,高文心見這夥計走到這邊,抬頭看了一眼,見他麵熟,卻想不起來,又看到牆上花木蘭的畫像,忽的想起,這人便是之前的那個戲子。
高文心確認了是他,左手拿住他袖子,右手將頭上的簪子拔下,徑直向他胸口刺去。
劉涵見自己袖子被抓住,心知不好,趕忙用另一隻手來擋。劉涵左手將高文心右手擋下,右手用力甩開了她的左手,整個人向後倒去,口中道,“高姐,我是來道歉的。”
高文心一擊不中,正要起身再追,旁邊的嶽盈盈已經搶先從沙發上躍起,空中一腳踢向劉涵。劉涵話未完,見嶽盈盈踢來,身子一矮向右閃去,還未站穩,腳下一空就摔倒在地上。原來嶽盈盈一腳未中,落地一記掃腿將重心不穩的劉涵擊倒。劉涵還想起身,被嶽盈盈一腳踩在腰上動彈不得。
“哪來的賊子?”嶽盈盈製服了劉涵,腳下發力,逼問道。
“女俠饒命,的是來道歉的啊。”
嶽盈盈看向高文心,隻見高文心此時頭發散著,手裏握著簪子,目光冷淡,那樣子把嶽盈盈嚇了一跳。
“你這賊子,怎麽還羞辱與我。”高文心緩緩走過來,看著趴在地上的劉涵。
“高姐,那日之事非我本意,是高姐你誤會了啊。”劉涵看著那根簪子離自己越來越近,不就是進了閨房嗎,不至於吧。
嶽盈盈見兩人似乎確實有事,發現高文心好像要動手,趕忙又攔住她。“心心,這是玉器軒。”
聽她一,高文心才清醒過來。
“高姐,我會對你負責。”劉涵見高文心收起簪子,連忙道。
高文心聽了,眼眶竟紅了起來。“你裝作女子,入我閨房,毀我清譽,現在還出言輕薄與我。”
嶽盈盈見高文心樣子,也大概明白了怎麽回事,腳下發力,痛了劉涵連連求饒,“你一個戲子,想對高家姐負責?且不你的身份,就是那聘禮,你這輩子也出不起。”
外麵的台上正演到王母娘娘拆散了女郎織女,兩人揮淚告別。
“看到沒,這就是下場。”嶽盈盈指著台上道。
“誰我出不起聘禮,這諾大的玉器軒不能作聘禮嗎?”
“玉器軒和你有什麽關係?”
“不瞞二位,在下就是玉器軒的幕後東家。”
“少來,你以為我不知道,玉器軒的幕後,明明是鍾鉉鍾將軍。”
高文心聽著兩人爭吵,又想起這些日收到的東西,難道此人與鍾將軍有舊。這些日她滿腦子都是如何殺了劉涵,此時此人在自己麵前,到是冷靜了下來,那日確實是自己將他當作了女子,他嗓子有恙,沒能與自己解釋,自己這樣確實過激了。隻是自己女兒家的閨房,被這男子進來,若日後被他傳出去。自己還如何嫁人。
“盈盈,你先放開她吧。”
嶽盈盈聞言放開了劉涵,劉涵趕忙爬起身來,雙手扶著自己的腰,他感覺自己的腰要被踩斷了。
“那日的事,確實怪不得你,隻要你發誓不會外傳,就離開吧。”高文心坐在沙發上,背對著他。
“還不快發誓。”嶽盈盈見高文心有些失落,心中有些惱怒。
“高姐,我可以發誓,但請相信,我會對你負責的。這玉器軒,就是我的產業,這是憑證,若高姐答應,這玉器軒,我現在就可以贈予高姐。”劉涵從懷裏掏出玉器軒的股份證明,放在高文心手裏。嶽盈盈見他真的掏出了這些憑證,竟沒去攔他。
高文心看了看手裏的東西,那些東西果然是他送的,若是此人有玉器軒的財力,還與鍾鉉相識,如果在能參軍立功,不定可以,想著想著,高文心的臉差點紅了。
“雖你是玉器軒的東家,但你我的身份仍是雲泥之別。”
見高文心鬆口了,劉涵瞬間放心下來,就怕不鬆口,隻要一鬆口,剩下的就不是問題了。
“我不日就要到穆源書院進學,不會讓高姐失望的。”
高文心聽了他的,發現這個男子,年紀輕輕,已經是京城最大商鋪的東家,還要去最高學府進修,儼然是個青年才俊,之前的恨意已經消失大半了。
嶽盈盈聽劉涵要到穆源書院就讀,開口問道,“你有推薦人?”
“家師親自推薦的。”劉涵取出嚴華的信物,“就是此物。”
嶽盈盈仔細的看了看那件信物,紅色的繩結上係著一塊木牌,上麵刻著一些簡單的圖案,中間的華字因年久的緣故,已經沒了漆色。同樣的玉牌,她母親也有一塊,隻是中間的那個字是月。
“你老師是嚴華?”
“正是,姑娘也認得。”劉涵答道。
聽了這個名字,嶽盈盈如同著魔了一般,把這劉涵的肩膀問道,“他現在在哪?”
“老師雲遊去了。”
聽了劉涵的回答,嶽盈盈瞬間失去了力氣,高文心趕忙扶住她道,“盈盈,既然有了舅舅的消息,就是好事了,雖是雲遊,但早晚要回來的。讓月姨知道了,也能高興起來,隻要人活著,總能見到的。”
“他,還會回來嗎?”嶽盈盈看著高文心問道。
“會的,不是還有他嗎?當年你舅舅離京,發誓退出文壇,這些年不見音信,卻為了他使用了自己在穆源書院的推薦資格,想來應該是對他寄予厚望的。”高文心安慰著嶽盈盈。
劉涵在一旁聽著,原來自己的老師是這個暴力女的舅舅,而且聽起來當年在京城還很厲害。
“公子,怎麽稱呼?”高文心問道,雖然經曆了這麽多,但她還不知道對方姓名,如今得知他是嚴華的親傳弟子,便需要重新看待了。
在士林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若是有人持著信物到穆源書院求學,穆源書院需將此人當作自己的親傳弟子接收,不可因出身看起,但這個資格對於每個推薦人來隻有一次。因此,士林中逐漸將持著師傅信物前往穆源書院學習視作傳承衣缽,而對於衣缽弟子,所有家族都會以自家子侄對待,以此確保自家才學的不斷精進。
所以如果劉涵持著嚴華信物到穆源書院進學,對於嚴家來,劉涵就是嚴華的兒子,是自己人。這些事,劉涵還不知道,但高文心確實清楚,因為自己的二哥高文禮,就是作為當朝宰相謝自成的親傳弟子進入穆源書院的,如今住在宰相府裏,很少回家。
“在下劉涵。”劉涵才想起高文心不知道自己名字。
“劉公子,你既然是盈盈舅舅的親傳弟子,那就和盈盈是一家人了。”
高文心的話把劉涵糊塗了,高文心見他不懂,便把士林的規矩講給他聽。
劉涵聽了,發現這個世界和之前的世界還是有些不同的,之前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隻是而已,結果這個世界,衣缽弟子真就和親兒子一樣了,最神奇的是個大家族都認了,而且積極擁抱這個政策,對此劉涵表示自己莫名其妙多了爹這件事,其實可以接受。畢竟作為京城數一數二的大家族,有了這個靠山,他想對高文心負責的願望就可以更好的實現了。
“嶽盈盈見過劉兄。”緩過來的嶽盈盈對劉涵見了一禮,“今日的事還請劉兄見諒,你要娶心心的事,我保證支持。”如果劉涵是自己舅舅的親傳弟子,那他就是自己的表哥了,嶽盈盈腦子裏飛快的計算著,如果他娶了高文心,那心心就是自己的表嫂了,那自己以後找心心玩,就更方便了,而且這個便宜表哥還是玉器軒的大東家,自己以後都不用花錢了。聽心心他還會唱戲,簡直不能再棒了。
而一旁的劉涵,被震住了,知道這的人很接受這件事,但不至於這麽快吧,剛才還把自己按在地上打,現在就把自己當成自家人啦。
不止劉涵呆住了,高文心此時也呆住了,她雖然對嶽盈盈接受劉涵這件事可以猜到,但這丫頭反手就把自己賣了是怎麽回事?
此時高文心俏臉粉紅,一隻手悄悄的掐在嶽盈盈的腰上,嶽盈盈痛呼一聲,剛才的頹廢模樣哪裏還看的到。
“劉公子,你的腰?”高文心見劉涵一直捂著腰,好心的問道。
“應該,沒什麽問題。”劉涵試著放開手,“嘶——”倒吸一口涼氣。
嶽盈盈見劉涵不敢動彈,知道是自己剛才闖的禍,為了自己以後購物不花錢的生活,趕緊把劉涵扶到了沙發上趴著。
高文心掀起他的衣服,發現他腰上一片淤青。不由得瞪了嶽盈盈一眼,嶽盈盈無辜的表示,要不是為了你高大姐,我會這樣嗎?
高文心給他檢查了一番,發現並無大礙,隻要好生修養些時日,自然就好了。
劉涵聽了總算放心了。
“你腰傷了,這幾的戲怎麽辦?”高文心問道。
“沒事,本來今就是我最後一場戲了。”劉涵趴在那想起身,發現靠自己是起不來的。
“嗯?”高文心疑惑的看著他。
“畢竟以後要娶高大姐,一直唱戲肯定不行。”劉涵口花花道。
高文心被這話了滿臉通紅,見他滿臉笑意,知道這是有意為之,拿出銀針,對這他的腰紮了下去。
“嘶——”劉涵趕緊閉嘴,不敢在話。
高文心給他施了針,劉涵覺得自己的腰好了不少。
“高姑娘,果然是蕙質蘭心,心靈手巧啊。”劉涵話剛完,就給感覺自己的腰上挨了重重的的一針。
“你再出言不遜,我這針紮不準,可是要命的。”高文心威脅道。
劉涵終於不敢再,看向戲台上的牛郎織女的鵲橋相會。此時的嶽盈盈,已經開始擦眼淚了,劉涵聽見她抽泣的聲音,才知道她安靜這麽久原來是去看戲了。
高文心施針完,看到嶽盈盈淚眼朦朧的模樣,不解的望向台上,不一會兒,眼睛也濕潤了起來。
“高姑娘,放心吧,王母娘娘也沒法拆散我們。”
高文心聽著他這句話,竟輕輕點了點頭,劉涵終於知道,為什麽約會要看言情片了。
牛郎織女的故事感動了兩個姑娘,也感動了在場的其他人,作為這個國家的人上人,雖然有權有勢,但自己的愛情卻沒又選擇的權力。在坐的許多人,不論男女,誰又沒有過愛而不得的經曆呢,隻是到了最後,連鵲橋相見的機會,也不曾有過。
“朕,想你了。”皇帝坐在沙發上,長歎了一口氣,身後的老太監靜靜地站著充耳不聞。
李葉鳴的眼角滑下一滴淚,緊握住了手中的玉佩。
劉涵扶著腰走回了自己在玉軒閣的住處,趴在床上,看著手中差點殺死自己的簪子,回想起高文心的話。
“劉公子的心意,文心依然知曉,這玉器軒太過貴重,女子不敢收下。婚姻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還望公子知曉。”
高文心坐在嶽府房間的床上,將手中的紙展開,輕輕讀著。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