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雪中遇少女
“嘩啦嘩啦～。”
似有風打紙窗的聲音。路興安睜開眼，濁氣吐出，身上修為節節攀升，已然步入築基二層。
屋外是凜冽冬風，路興安卻不覺得有多冷，反而心中升起暖意，肉眼可見的提升速度讓他心情愉快。
“應該煮上一鍋火鍋，再配點酒。”這麽想著，路興安就止不住頭了，怎樣都想在這冬日滿足一下口腹之欲。
來到一側的廚房卻隻有些白菜蘿卜，更別提酒了。
外門之中應該有專門負責配發食物的。這麽想著，路興安頂著風霜沿著，石板路下到了外門弟子長居的地方。
大雪紛飛，路興安在外麵根本沒有碰到走動的弟子，還是靠著路標，才找到外門的食堂，在後廚弟子差異的眼光中付錢拿走了半隻熟羊，和一壺五十年陳釀。
回程時雪勢已經見緩，萬物披上銀霜，沿著堆著雪的石路向上，路興安想起了自己很久很久前看過的電視劇《水滸傳》，那林衝守糧也是專門出門切了盤熟牛肉要了壺酒。
不過那總教頭還有閑情雅致在雪中舞槍，自己是沒那本事，暫時些花拳繡腳，但日後必定要學門劍術，也做一個灑脫際的劍仙。
想到此處路興安哈哈一笑，咱在門前對著萬裏雪山大喊道：“我必要在這地間舞一會飛劍！”
聲音在地間回響，但是能聽到的應當很少。
“你是誰？為什麽站在我家前麵？”
冷不零丁的一席話，把路興安嚇了一跳。
轉身發現是個八九歲的女童，跟個瓷娃娃似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他，穿著一件毛絨棉襖，不像是路興安這種一年到頭一席長袍的修仙人。
路興安左右看了看自己是站在自家的院子前啊。
“妹妹，你是不是迷路了？這裏是我家啊。”
一邊著他一邊想，這不會是長德那子的私生女吧，也不應該啊，那她媽媽得多俊才能生成這麽好看的女兒…呸呸，想啥呢。
“我住在這片林子後邊，這院子原先沒有人啊，你是新來的鄰居嗎？”女孩也不怕人，指了指身後的鬆林，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路興安手上那半隻處理好的醬羊肉。
林後什麽時候住了人呢？長德也不和我講清楚，這外門裏路興安又不熟悉，但看女孩這樣，他猜測應該是個長老的女孩子。
路興安遠遠的望了眼林間，那裏白雪覆蓋，隻有一條很淺的腳印從裏麵延伸出來，奇怪這女孩子是走路沒聲音嗎？還是風聲太大沒聽見？風勢又變大了。
“要不要進來避一避風，吃點熱氣騰騰的羊肉，叔叔家還蠻大的。”
這話著咋有點別扭呢？
“好啊好啊！”女孩卻不管這些，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先推門而入了。
火鍋從簡底料也是用廚房剩下的調料配的，但是羊肉確實做的好吃，路興安本來就隻是過過嘴癮，肉也沒吃多少，倒是女孩吃的不亦樂乎，大半隻全落到她肚子裏。
“你是哪家的孩子啊？”
“？”女孩把羊肉塞進嘴裏，一邊疑惑的看著路興安。
“我的意思是，你父母叫什麽？你叫什麽？”
“我沒有父母隻有師傅師兄。”女孩咽下羊肉，極為認真地道，“我師傅了，我不能隨便告訴別人我的名字的，但是我覺得你是個好人。所以我告訴你，我叫姬如雪。”
外麵的飛雪突然停下了，一直吹打的冬風也安靜了下來，路興安恍惚了一下，似乎沒聽清楚女孩什麽。
“那你為什麽一個人在林子裏玩啊。雪這麽大。”
女孩甜甜的一笑，有些自得，炫耀似的道：“我不怕雪的哦，再冷的我都不怕的。”
路興安隻覺得是孩子愛玩，打趣道：“那你還要穿的跟皮球似的。”
誰知談到衣服了女孩就是另一種表情了，她鼓起腮幫子不服氣地道：“這是美，下雪的氣就應該穿厚一些，這是美，最自然的美呀，而且我的襖子也很美。”
路興安隻是笑，卻不再打趣了。
女孩談到美卻止不住話題了：“美是最最最好的東西。我喜歡美，所以我很喜歡師傅，我覺得雪下的很美，所以我就要出門玩雪，我覺得林子美我就要住在林子後麵。”
到最後姑娘還雙手交叉於胸前，看起來很是猖狂霸氣。不過很快，她就因為一塊美味的羊肉，臉蛋緋紅高興的直跺腳了。
看起來她似乎養尊處優慣了，路興安不上有什麽不好，隻是他的為人讓他不太喜歡這麽霸道性格的人，他們往往有著強烈的主觀意見，非常容易觸犯別人的私人領地。
這一點路興安極難接受，他可以接受自己的物品財產被沒收摧毀，但他無法容忍有任何人幫他做決定，哪怕以什麽為我好的名義，人生是自己的，路興安已經承受了足夠的苦難呢，為什麽還要過別人指導的生活。
看著現在吃的不亦樂乎的女孩，路興安想起了孫芳雅，她時候其實很聽他的話，但慢慢的路興安意識到，孫芳雅是個個性極強的人，甚至有著某種程度上的偏執。她的存在開始影響路興安的生活，這也是路興安選擇不再與她有任何聯係的原因之一。
“妮子，你以後可不要成為一個轉牛角尖的人。”路興安輕歎道。
“？什麽是轉牛角尖？”女孩抬頭疑問。
“就是二愣子。”
“什麽是二愣子？”
“就是腦袋裏麵缺……嗯，總之當你覺得一件事非常非常困擾你，你一定一定要去解決的時候，你就安安心心地去做別的不是很重要的事情。”
“為什麽呀？”
“因為這樣，你能開心呀。”
女孩似懂非懂的看著路興安，正在這時一段有節奏的敲門聲傳來。
外麵風雪交加，敲門聲卻非常清楚。
“呀！是我師兄來接我了。”
女孩蹦蹦跳跳的出去，路興安跟著來到大門前，一開門，是一位一臉堅毅的年輕男子，不苟言笑，中等身高，背著一把舊劍，雪花飛舞片葉不沾。
看到女孩才溫柔的笑了笑，對著路興安抱拳行禮：“麻煩這位師弟了。”
“不麻煩不麻煩。”
女孩也有樣學樣，抱拳道：“麻煩大叔了。”
路興安笑道：“有空再來啊。”
年輕劍修摸了摸女孩的頭，也沒有禦劍而走，而是拉起她的手，不緊不慢地想著林間走去。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路興安突然升起一個疑惑：“那個女孩叫什麽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