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萬龍起舞
“這是怎麽了？一直顫抖不停。”
林姑娘看著四周，很是費解。從半個小時前，冰殿內就開始顫動，就像是地震了一樣。
原本就被達裏爾破壞的狼狽不堪的冰殿，頓時更顯瘡痍。
“可能是柳青來了。”易白秋道。
“但這動靜也太大了吧，簡直跟世界末日一樣。”林姑娘還是不解，就算是兩人打起來，也不能讓整座山都震顫吧。
達裏爾不知又鑽進了被窩。
而且，她在發抖！
林姑娘問道：“達裏爾小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沒有回答。
林姑娘隻好把被子掀開，然後看到了達裏爾神色煞白的一張臉，額頭上更是布滿了汗珠。
“你怎麽了？”林姑娘摸了摸她的額頭，也沒發燒啊，怎麽會出這麽多汗。
“我……”
達裏爾不知道該怎麽說。
對於另外兩人來說，可能隻是比較顫抖而已，但對她來說，事情絕沒有這麽簡單。
在進來時，她就察覺到，這個秘境的空間壁壘雖沒有位麵空間堅固，但也同樣不如小覷。
而今。
外麵的戰鬥竟然都影響到了此處。
毫無疑問。
那定是一場驚天大戰！
她甚至都無法想象，到底是怎樣的一場戰鬥，竟然能讓秘境中的他們，都感覺的如此清晰！
她覺得自己還是別說了。
否則，旁邊的兩個女人非要擔心死不可。
“第一，看來你這次也遇到了對手啊！”
達裏爾暗暗祈禱。
自詡真神的她，這還是平生第一次求神。
空中已恢複平靜。
三把巨斧已經消失，震雷神掌也已不見。
好似，沒事發生。
但是。
下麵的溝溝壑壑，一個個巨大的凹陷，訴說著剛才的驚險。
藤抬頭看去，前方……青衫依舊。
他，偉岸而高大。
比山更高，比天更寬。
他，真的把天打開，摘下了一顆……天星！
那個星星，一定是送給夫人的。
阿雕用了很久才將心情平複下來。
因為，剛才的那一幕，把他也給震撼到了。
他看到了開始，看到了結果。
似乎並沒有看到過程。
那瞬息間，仿佛失憶了般。
也或許，隻是太過不可思議，讓他的腦袋，忘了記下來。
“還有一招！”
阿雕開口，聲音帶著難以平複的微顫。
“我很期待，因為你很讓我驚訝。”柳青說道。
“不，你更讓我驚訝。”阿雕說道。
他忽然又道：“你讓我記起了許多事情，也記起了很多人。以你的實力，上古時代可無敵手，哪怕在遠古時時期，也是最頂尖的強者。”
柳青問道：“遠古時期的仙人很強？”
阿雕點頭，“很強。但是，據說在遠古時期之上，還有一個時代。那個時代的仙人並非武者，而是修仙者。”
柳青眸子一亮。
曾經的地球上，果然也有修仙文明。
就是不知，為何現今變得如此沒落。還是說，因為距離天外仙域太遠？
阿雕說道：“最後這一招，會引起什麽變化，就連我自己也不確定。但我覺得，用它來招待你，很合適。”
柳青哈哈笑道：“沒想到今日還有大餐，我更加期待了。”
阿雕不再多說，再次登上山峰。
此刻，夜幕已經落下。
空中的繁星很多，密集而美麗。
阿雕一邊手掐法印，一邊口念咒語。
手印更加的繁瑣複雜，咒語也更加的深奧難懂。
其實……
他也是練習了幾百年才記住。
他本就不是什麽聰慧之人。
好在有近乎無窮的壽命，可以讓他慢慢地去學。
他是誰？
從何而來？
又為何在此？
曾經，一個個問題也曾困擾過他。但因為想不起來，也就不再去想。
幾千年下來，他隻記住了自己的使命。
那就是為世間所有達到資格的醫師，發放青囊。一開始，本沒人相信什麽青囊相授。但慢慢地，隨著青囊之丹的名氣加大，也就順理成章地成為了所有醫師夢寐以求的東西。
最後，更是將它視為一個最高的境界！
而，通過青囊之丹來尋找合適的醫師，這就是他幾千年不變的使命。
這些年間，他找到了許多天賦極佳的醫師，或許有幾百，或許有幾千，具體數字難以記住，但是，最終都一無所獲。
盡管……
他也不是太清楚棺材內的人，為何要找這些醫師。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當醫術達到某種程度，或許就可以將棺材內的人，釋放出來！
但到哪是哪種程度，這些需要棺材內的人來評判。
他並不懂醫術。
中古以後，武道與醫道一同出現了下滑的趨勢。
他不得不按照棺材人的吩咐，去收集世間的各種醫書。而後再“請”來的人，都會讓他們學習一段時間。
有些是幾年，有些是一輩子。
他不會主動殺之。
一般都是醫師自殺，或者老死。
到了近百年，青囊醫師更是稀少，像這次，一下出現兩個達到標準的人，非常少見。
上一次還是六十年前。
那也是，中土武道界最後的輝煌時期。
隨著思緒。
他的手印已經將要結束，咒語也到了末尾。
他抬頭，看了一眼高空的繁星，看到了一眼雪白的昆侖虛。
而後。
口中咒語的音調忽然發生變化。
聲音也愈來愈大。
甚至有些震耳發聵。
但是，這些聲音一般人是聽不到的。
比如藤，她就沒有任何感覺。
隻有特定的人，特定的事才可以聽到。
從阿雕口中所發生的奇怪聲音，以某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擴散。
有風的推動，有鳥兒的加油。
最終。
遍布中土每個角落。
從開始，到結束，這個過程他其實用了很久。
足有一個時辰。
但他相信，柳青會等。
而且。
這頓“大餐”也不會讓柳青失望。
“萬龍……起舞！”
他用盡所有力氣，呐喊了出來。
而後，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藤怔怔地看著，怔怔地等著，許久過後，四周依舊風平浪靜。
反倒是阿雕，躺下就沒站起來。
她問：“主人，那人是不是失敗，死了？”
柳青微微一笑，說道：“還真是一頓大餐。”
藤完全處於懵逼狀態，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柳青縱身一躍，也來到那處峭壁之上。
阿雕並沒死，而是虛脫了。
現在的他，除了眼睛還能動，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可以說，柳青想要殺他，易如反掌。
但是，柳青並沒有。
他也並不怕死。
能等來這麽一個對手，這幾千年的孤單，似乎都值了。
藤爬上來後，見到阿雕沒死，並且似乎已沒反抗之力，頓時起了殺心。
柳青說道：“難得有這麽一個對手，殺了可惜。”
藤當即躬身，“是，主人。”
阿雕斜眼看了一下柳青，說道：“你的菜，該上桌了。”
柳青說道：“我已經聞到了香氣。”
隻有藤是懵逼後更加懵逼。
菜上桌？
香氣？
這兩人說的話，她為何一句都聽不懂。
而且，在這星空之下，一片祥和，根本不像是有動靜發生。
事實上。
動靜在千裏之外，更在人所看不到的地方。
中土國，南境。
一丈雪與玉獅子奉命在此鎮守，以防獸潮再犯。
忽然。
一丈雪睜開了眼睛，
趴在旁邊偷看的玉獅子嚇了一跳，急忙裝睡。
一丈雪飛到空中，抬頭高望。
眼中很是震驚。
玉獅子裝作睡眼惺忪的模樣，上來問道：“怎麽了，有咱們在此，那些小野獸根本不敢來吧。”
一丈雪搖了搖頭，說道：“有龍。”
玉獅子怔了怔，隨後笑道：“這世上除了你，哪還有龍。”
一丈雪卻很肯定地道：“真的，而且還有很多，天上都是，至少有百條。”
玉獅子左看，右看，說道：“沒有啊，你是不是夢遊了？”
“你才夢遊。”
一丈雪抬頭望著，眼中震驚不減。
因為在她的眼裏，天空中確實有大批的龍正在往西北方麵趕去。
似乎，受到了什麽召喚！
玉獅子扣了扣鼻孔，說道：“我的這雙眼睛，既然在夜裏看東西也如同白晝，但真的沒龍。而且這世上除了你，也根本不會有龍存在，紫霄那老頭言辭鑿鑿地說的。”
一丈雪說道：“不是真正的龍，應該是龍魂。”
玉獅子問道：“龍的魂魄？”
一丈雪點頭，“據說有一個時期，世界上還沒有人存在，龍是至尊。但後來不知發生了何事，龍族漸漸隱退。而死掉的龍，魂魄就藏在每一座大山之中。或許是守護，或許是把大山視為陵墓。而現在，有人把它們蘇醒了過來。”
她看了一眼正在摳鼻屎的玉獅子，懶得繼續往下說。
玉獅子說道：“這世上，沒這樣的人吧。別看了，咱們還是回去睡覺吧。”
一丈雪滿臉嫌棄地道：“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她望著天空，在想，是誰能做出這樣的壯舉？
為了什麽目的？
萬龍蘇醒，對於人類來說，可並不是一個好的征兆。
不隻是南境，而是中土國的各個地方，一條條龍魂都在蘇醒，並朝著昆侖虛匯集。
阿雕的第三招是想以萬龍之力，誅殺柳青！
這個術法，他學了幾百年，而今還是第一次用。
後果顯而易見。
以他的實力與境界，體內的文氣都被消耗一空。
一般人，即便是懂得，也無法施展。
柳青舉目望著，靜靜地等著。
很快。
他感知無數條龍魂已經逼近昆侖虛，若是視線放遠，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
菜已上桌，該他登場了。
柳青看了一眼躺在地上，還未恢複過來的阿雕，說道：“你有萬龍，而我，一條足夠。”
他一手負後，一手在空中寫字。
隻不過，這些字並看不懂。
他的口中同時也在低聲念著什麽。
阿雕眸子一縮，驚訝地道：“你竟然也會龍語！”
他之所以能召喚出龍魂，正是因為懂得龍語，而後再以秘術施展。
本以為，這世間除了他以為，不可能還有人懂得。
但現在，他竟然從柳青的口中聽到了。
還有空中的文字，似乎同樣也是龍的文字！
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他更加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