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一劍破結界
幾人走了一天的山路，身心疲勞。
決定暫且休息一晚，明天再為夜瀧族人一一解除詛咒。
當晚，每個人都睡的很沉。
就在鼾聲如雷，蟲鳴清脆之際，柳青忽然睜開了眼睛。
猶如黑夜當中的兩個藍寶石。
外麵有動靜。
盡管很輕微，但躲不過他的耳朵。
來到窗邊，通過縫隙他看到有人影閃過。不過尤其外麵實在太黑，無法看清其相貌。
李靖雲不知何時也已起來，他沉聲道：“那應該是越西國赤鬼軍的人，通過衣服可以辨認，不知他們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這時又有一個聲音響起，“管他們有何原因，不經允許擅自闖入我國，當殺。”
原來唐東風也醒來了。
“他們就不能明天再來嗎，困死我了。”紫霄打著哈欠，眼神迷離地坐在床上，哪裏有道家真人的模樣。
隻有境界相對較低的林毅豪還在呼呼大睡，顯然並未察覺到有什麽不妥。
“李劍俠，你覺得該當如何？”唐東風問。
李靖雲略作沉吟，說道：“跟上去，此次的南境謎團一定與赤鬼軍有關。不弄清他們的意圖，邊境難安。”
紫霄說道：“人多容易被察覺，我就不礙手礙腳了。”
柳青嗬嗬一笑，直接把他給拖了出去。
赤鬼軍似乎已辦完事情，開始朝著夜瀧寨外麵撤離。
共有五個人。
其中一人的肩上扛著麻包，大概是先前赤鬼軍頭目野鬼的屍體。
不過越西人有這麽重感情？冒險前來，隻為了偷一具屍體？
柳青四人與他們保持了一頓距離，悄悄跟在後麵。
五名赤鬼軍一路向南，看起來是準備回越西國。
等天蒙蒙亮時，柳青一幹人尾隨著赤鬼軍來到了中土國與越西國的邊境。
奇怪的是，當那五名赤鬼軍邁過邊境，竟直接從四人眼前消失了！
“什麽情況？人間蒸發？”唐東風驚叫道。
李靖雲也不清楚原因，等了片刻，見前方依舊沒有動靜，四人決定上前察看。
“看不出有什麽特殊之處，那五個人是怎麽憑空消失的？”唐東風察看一圈，更加疑惑。
“掌教看出什麽了嗎？”柳青問。
紫霄沉吟道：“隻有一種可能，他們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唐東風詫異地問：“另外一個世界？”
柳青說道：“準確來說是結界，不過說白了就是一個比較高超的障眼法，人還在附近，隻不過不穿過那個屏障，外人無法看見。”
就如他在診所樓頂所布下的結界，從外看，沒有什麽特殊之處。
隻有進入其中，才發現另有變化。
唐東風問道：“掌教，你可以帶我們進去嗎？”
紫霄苦笑道：“這個……有點超出了我的能力範疇。”
結界比陣法還要高深，他不過略通皮毛。而麵前的結界，顯然有人設置了“權限”，以及防火牆，不加好友根本別想進去。
李靖雲緊皺皺眉，若是能繼續追蹤下去，肯定可以有所收獲。
隻可惜隻能到此為止了。
這讓他很是奇怪，如今的赤鬼軍明明已經沒落到連世界武道聯盟都進不去的地位，怎麽能有這麽多神秘的地方。
而且，這個結界還就在中土國與越西國的邊境處。
這讓他非常不安。
紫霄沉吟道：“剛才柳先生說的沒錯，結界實際上就像是一層霧，穿過去就可以看到另外一番景象。不過，說到底也隻是障眼法，他們一定在方圓百裏之內，隻要進行地毯式搜索，一定能有發現。”
李靖雲搖頭苦笑。
他雖是白虎邊防會的會長，但權力還沒大到可以派遣大隊人馬搜索越西國境內的地步。
一旦那麽做了，很有可能會演變成兩國爭端。
落人話柄總歸不好。
唐東風問道：“掌教，就沒有別的方法了？”
紫霄搖頭，“如果沒有特定的方法，那就是蒼蠅打轉，就算找一年也未必有所收獲。”
他忽然眼睛一亮，笑著看向柳青，說道：“我是沒有辦法了，但柳先生有沒有，那可就不好說了。”
正在裝糊塗的的柳青無奈地一笑。
看來，還隻能他出馬了。
這種結界對他來說，的確不算什麽，甚至直接找出結界之後隱匿的地方，也不難。
不過他並不打算直接出手，而是扭頭對李靖雲說道：“李劍俠，劍到極致，可破萬物，結界也是一樣。”
紫霄頷首道：“這倒是真的，李劍俠要不試試？”
李靖雲一怔，笑道：“試試就試試。”
他上前兩步，氣運丹田，忽然拔劍。
一瞬間，劍氣縱橫四野，吹的周圍的樹木都為之彎了腰。
紫霄讚歎道：“好劍法！”
等到狂風漸止，而眼前卻並未什麽變化。
李靖雲無奈地道：“看來我還差點一點，如果是葉一劍，想必定然可以。”
劍聖！
唐東風沉吟道：“那人的劍道像是沒有盡頭，我曾見過一次，當真是驚為天人。”
李靖雲感慨道：“是啊，哪怕是我也根本望不到他的背影。”
柳青嗬嗬笑道：“李劍俠不必妄自菲薄，並非你的劍道不夠，而是方法有誤。”
李靖雲問道：“哪裏錯了？”
柳青說道：“此處結界相對來說非常大，你想要一劍將其打出原形，實在太難。可以將全部劍意凝聚一點，隻要刺破一點，整個雞蛋也就碎了。”
李靖雲恍然大悟，道：“那我再試試，幾位可別取笑。”
他將手中的長劍連通劍鞘插在地上。
而後凝眸，劍指於胸前。
如此靜默片刻，忽然輕喝一聲，“出。”
插在地上的長劍猶如蒼龍出澗，在剛剛升起的亮光中，劃破最後的黑夜，刺啦一聲，像是撕開了什麽。
“結界，開了！”唐東風驚呼道。
抬頭望去。
隻見眼前的虛空之中，出現了一道手臂粗細的裂縫。
另外一邊，竟是漆黑一片。
像是未知的宇宙。
“進……進去嗎？”紫霄有些犯虛。
他自認自己的道行與師父師叔那一代相比，實在是差了太多，如果遇見什麽超級強者，可真打不過。
唐東風說道：“既然結界都打開了，豈有不進去的道理。”
紫霄硬著頭皮道：“我覺得應當保險一些，咱們四個冒然闖入虎穴，太危險了。”
柳青哈哈笑道：“掌教，你這麽膽小，就不怕給茅山的前輩們丟臉啊。”
紫霄嘴硬道：“我這是謹慎，不是膽小。”
柳青說道：“既然如此，還請掌教在前麵為我們領路。”
紫霄，“……”
怎麽還能這樣！
他狠下心，領路就領路，我有一身道法護身，又有祖師爺保佑，還會怕什麽妖魔鬼怪不成！
“真的要進去嗎？”剛走兩步，他頓時又虛了，扭頭問道。
柳青抬腳直接把他踹了進去。
見到紫霄如墜入深淵般，忽然在眼前消失，唐東風嚇了一跳，問道：“不會有事吧？”
柳青沉吟道：“我覺得掌教說的沒錯，還是謹慎一點為好，要不咱們先回去？”
李靖雲，“……”
唐東風，“……”
這句話要是讓紫霄聽到，估計當場得氣的老淚橫流。
柳青哈哈笑道：“放心，不會有事。”
而後，直接邁步走了進去。
另外兩人無奈地一笑，也當即緊隨其後。
“李劍俠？”
“唐先生？”
“柳先生？”
進入結界後，紫霄感覺自己就像是真的進入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外麵明明已升起了旭日，而這裏，卻連一絲絲的光亮都沒有。
沒錯。
完全就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哪怕是對結界有所認知的他，此刻也是無比的心慌。
地球上沒有這種地方啊。
再加上聽不見柳青等人的聲音，他是又心慌，又恐懼。
一顆老心髒嚇得砰砰直跳。
紫霄一手持劍，一手拿符，口中連連念道：“祖師爺保佑，萬鬼避讓……”
就在這時。
一隻手忽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紫霄差點沒嚇尿，當場就尖叫了出來。
柳青急忙捂住他的嘴，說道：“掌教，小點聲，咱們現在可是再人家的地盤。”
聽到熟悉的聲音，紫霄激動的差點沒哭。
柳青苦笑道：“掌教，你可是道家人，幹的就是驅鬼，怎麽還怕鬼啊。你心裏是不是又什麽虧心事啊？”
紫霄當即道：“沒，我一生光明磊落，怎麽可能有虧心事。”
柳青含笑道：“當真沒有？欺騙祖師爺，你就不怕到了那邊受罰？掌教，你不覺得這裏更像是陰間嗎？”
紫霄一個哆嗦，聲音都有點想哭的意思，“我這輩子就做了一件虧心事，而且還讓我愧疚至今。這裏沒有外人，不妨跟你們說說，這樣我心裏也好受一些。”
“自古以來，道家講究與天地自然合而為一，故而一直遠離繁華，不近塵世。對於某些老和尚將寺廟建在都市，惡意騙取錢財，我是深惡痛絕。但是，我終究也隻是凡人，逃離不掉金錢的誘惑。”
“幾十年前，當地政府想要將茅山開發成旅遊景點，我是嚴詞拒絕，可後來聽到輕輕鬆鬆就能日進鬥金，還能壯大門威，於是就心動了。這些也確實攬收了不少錢財，但我全部都花在了茅山的建設上，自己是一分錢都沒敢花。”
自做了這件事以後，幾十年來，他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死了以後就怕自己的師父痛打自己一頓。
如今說出來，當真是暢快了不少。
柳青正色道：“掌教，你這怎麽能叫做虧心事，明明是大好事。你想想啊，以如今的大環境，名山名水被開發那是遲早的事情，非人力所能阻擋。並且，通過你的努力也確實讓茅山廣為人知，並且還煥然一新。”
“這些，可都是你的功勞啊。而且，道家乃是咱們中土國的本土教派，理應發揚光大。但要想發揚光大，就不能逆勢而為，而要順應時代的變化，你說是不是？”
紫霄一聽，還真有那麽幾分道理，頓時幡然醒悟。
“對啊，以當時的環境，不管我同不同意，肯定都無法阻攔。若真的執意關閉山門，隻會讓千年茅山逐漸消失於曆史長河之中。這麽一說，我甚至都是茅山五百年內最有為的掌教啊！”
柳青，“……”
他苦笑道：“那個，我就是那麽一說，別往心裏去。”
紫霄說道：“不，我覺得柳先生就是我的知己。”
柳青翻個白眼。
他是給了一個台階，但此人下的也太快了利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