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二品坐照
在小毛的帶領下。
柳青來到圖書館的一個偏室。
放眼望去，裏麵竟然都是關於圍棋的書籍。
有一些，看起來年代久遠，還是孤本。
小毛說道：“老館長是圍棋愛好者，這裏都是他個人珍藏，一般不對外開放。對了，老館長可是二品坐照，總教官
柳青疑惑地問：“什麽是二品坐照？”
小毛怔了怔，隨後略帶輕蔑地一笑，說道：“不打擾總教官了，您隻有一個小時。”
柳青有些糊塗。
他記得圍棋的等級分為九段，一段為最低，九段為最高。
這個二品坐照，他是真的沒聽過。
因為對圍棋幾乎是一竅不通，所以他隻有從最基礎的入門書籍看起。
不過他有過目不忘的本領，看書與“吃書”無異，倒也不算什麽。
很快，他總算明白了小毛口中的“二品坐照”是什麽意思。
這個等級並非現代，而是古代。
在古時，圍棋分為九品。
一品入神。
神遊局內，妙而不可知，故曰入神。
其棋藝已入化境，變化莫測，且能先知，而能不戰而屈人之棋，無人能敵者。
二品坐照。
不勞神思而不意灼然在目，故曰坐照。
棋藝空靈，善於應變，可隨手應之，不思而得。
三品具體。
人名有長，未免一偏，能兼眾人之長，故曰具體。
如遇戰則戰勝，取勢則勢高，攻則攻；守則守是也。臨局之際，看形狀即悟，具入神之體而稍遜。
四品通幽。
蓋其心虛靈洞沏，能深知其意而造於炒也，故曰通幽。
臨局之際，看形狀阻能善應變，戰或不戰，能掌握主動權。
再者是，五品用智，六品小巧，七品鬥力，八品若愚，九品守拙。
如果用古時的等級來考驗現代的棋手。
哪怕是八段棋王，最多也就相當於三品具體。
老館長能達到二品坐照，棋藝的確不凡。這個境界，哪怕是放眼古時，也可以說赫赫有名了。
他無奈地笑了笑。
這個套，著實有點大啊。
不過……究竟誰才是獵物，現在還未可說。
外麵。
老館長與小學生已經又開始了一局。
看起來形勢並不好，老館主一再撓頭沉思，反觀對麵的小學生，氣定神閑，順便還可以玩著一款名為“王者榮耀”的手機遊戲。
大殺四方。
超神。
勝利。
至始至終，他稚嫩的臉上一如既往的古井無波。
遊戲結束。
他低頭望去，卻見老館長遲遲舉棋不定，不禁打了個哈欠，無聊地道：“二品坐照，善於應變，可隨手應之，不思而得。要不要我再打一局？”
老館長苦笑。
他雖是二品坐照，但對麵這位，卻是比他還要厲害！
說著。
小學生已經又開始了一句遊戲，並且還不忘說道：“老館長，欠我的皮膚，趕緊充啊。”
老館長，“……”
這時小毛走了過來，嗬嗬笑道：“看來情報沒錯，這位總教官半點圍棋知識都不懂，竟然就連二品坐照都沒聽過。”
老館長嗬嗬笑道：“那豈不是說，這個人很快就是咱們朱雀情報會的了。”
小學生語氣平淡地道：“他太過桀驁，朱雀情報會需要聽話的人。”
顯然。
對於讓柳青加入朱雀情報會，他似乎並不太滿意。
老館長笑道：“時間長了總歸聽話的。”
而另外一邊，柳青正“風卷殘雲”一般地掃蕩著書架上的書籍。
一個小時，很快過去。
他長出了一口氣。
深深地感受到了圍棋文化的博大精深。
難怪能傳承數千年而不朽，並被公認為全世界最難的棋種。
這其中的學問，實在是太多了。
哪怕是他也不敢保證已將全部融會貫通。
來到外麵。
一群人都在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柳青。
老館長笑道：“現在可以了嗎，總教官。”
他在小學生麵前輸了一下午，顯然想通過柳青來找回底氣。
堂堂二品坐照的高手欺負一個不懂圍棋的毛頭小子固然不齒，但為了朱雀情報會的長遠考慮，也隻能這麽做了。
柳青笑道：“還請老館長多多指教。”
老館長道：“指教不敢當，切磋交流而已。”
他心裏樂壞了。
要是能把柳青拉近朱雀情報會，那自己可是大功一件啊。
就是這樣一來，必定會惹的周北風不開心。
兩人坐下。
老館長將手裏的黑子遞給柳青。
黑子先手，多少可以占據一點先機。
柳青也不謙讓，打量了一下棋盤，捏起黑子，當先落子。
已是仲夏。
哪怕深居都市，同樣可以聽得一兩聲蟬鳴。
再次回到醫院，易白秋總覺得其他人看自己的目光有些變化。
準確來說應該是輕蔑！
難道是因為自己一下請了太長時間的假？
來到休息室。
正好與一位名叫靳美珍的女醫生擦肩而過，後者冷冷地瞥了一眼易白秋，隨後抬起下巴，高傲地而去。
這讓她更加糊塗。
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何事！
“宋姐，我怎麽覺得回來後，所有人都看不起我啊。”
宋思寧算是她在醫院唯一的知心朋友。
再加上還是學姐，前輩，所以易白秋對她敬重有加。
宋思寧苦笑兩聲說道：“因為在你離開的這段時日，咱們醫院……不，或者說整個中原省醫學界，發生了一件大事！”
“啊！”
易白秋迷茫地道：“什麽事情，我怎麽從未聽說過。”
宋思寧說道：“咱們省的醫學協會不知用了什麽方法，得到了十個前往基思國際醫療中心進修的名額。這個消息一傳出，整個中土國的醫學界都炸鍋了。其他省紛紛要搶走一個名額，好在唐會長死不鬆口，說這十個名額，必須要從中原省內的醫院中挑選人才。”
易白秋，“……”
這件事她當然清楚，而且還就是在她家裏達成的協議！
宋思寧越說越激動，“據說帝都上平那邊想要三個名額，但唐會長頂著壓力，就是不同意。最終，好像驚動了更上麵，唐會長實在沒辦法，才放出去一個名額。也就是說，會在咱們中原省選出九個人前往基思國際醫療中心進修。”
“那可是全世界最頂尖的醫療機構，能去那裏進修，回來後就會有質的改變。九個名額看似很多，但咱們可是有17個地級市，據說各大醫院都搶瘋了。哪怕以咱們醫院的資曆，也僅僅落得兩個名額。”
說話間，她的眼裏冒著小星星，顯然非常的心動。
易白秋暗暗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知道前往基思國際醫療中心的名額很珍貴，但沒想到引起的影響這麽大！
忽然。
她似乎明白了什麽，問道：“靳大夫選上了？”
宋思寧冷聲道：“王醫生算是一個，另外一個還沒正式公布，但聽說就是靳美珍，也不知道用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
易白秋奇怪地道：“就算她選上了，大家為什麽看我的眼神那麽怪異啊。”
宋思寧捂嘴笑道：“因為在此之前，所有人都覺得另外一個名額會是你。靳美珍心裏對你一直都是羨慕嫉妒恨，現在能壓你一頭，自然要得逞出來。”
易白秋苦笑道：“我要資曆沒資曆，要醫術沒醫術，就算有一百個名額也輪不到我啊。”
這一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王醫師的手術刀，曾被中土三大刀親口誇讚過，醫術毋庸懷疑。
他前去進修，可以說名副其實。
至於靳美珍，盡管有所異議，但若論醫術，確實比她高了不少。
宋思寧眨了眨眼，說道：“可是你有人脈啊，朱院長盡管調走了，但衛院長可一直對你照顧有加，而且咱們主任也經常幫著你說話，這兩點有目共睹。我覺得要不是你出去玩了，哪有靳美珍的份。”
易白秋搖頭道：“我真沒這麽想過，如此重要的名額若給了我，那還不得被人罵死。”
宋思寧口中的衛院長，就是曾為副院長的衛海帆。
因為先前受過柳青恩惠，所以自高升以後，明裏暗裏都一直關照易白秋。
宋思寧跑到門口，左右看了看，而後又小心翼翼地關上門。
她紅著臉說道：“小秋，我告訴你一件事，但不能跟其他人說。”
易白秋點頭保證，不明白什麽事情這麽神秘。
宋思寧趴在她的耳邊，小聲說了兩句。
易白秋的眸子瞬間瞪大了。
“宋姐，你……”
她一時不知如何該說什麽是好。
因為。
宋思寧也想要那個暫時還未確定的名額。
為此，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體去交換。
宋思寧笑道：“我仔細地想過，這比買賣如果成了，隻賺不虧。你知道嗎？據說鄰市，有人把房子都賣了，就為這一個名額。”
易白秋道：“宋姐，可是你還沒結婚，這是你的第一次啊。”
兩人關係好，平時無話不說。
她知道宋思寧在大學時雖談了一個男朋友，但一直沒有突破最終的底線。
想把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夜，留在新婚那天。
但是。
現在宋思寧竟然為了一個名額，而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她無法接受。
宋思寧卻很坦然，“小秋，身體固然重要，但前程更為重要，尤其是對於我這種還沒結婚的女人來說。要知道，一旦從基思診所進修回來，那麽日後注定成就不凡。完全可以說是，打開了一閃新的大門。”
易白秋使勁地搖頭道：“宋姐，再怎麽樣，你也不能用身體去……”
“是不是有點齷齪？肮髒？”
宋思寧苦笑道：“我先前也是這樣想的，但憑什麽靳美珍可以，我就不可以。小秋，這一生或許就這一次機會，我不想失去。而且，對於現在的女人，以及男人來說，第一次真的很重要嗎？”
“不說別的，單單到咱們醫院打胎的學生有多少，你比我更清楚吧。”
這一點易白秋當然知道。
以現在這個社會的風氣，女人能把第一人留到新婚那天，簡直是太罕見了。
隻是，她還是無法苟同宋思寧的做法。
宋思寧眼中忽然閃過一抹怨毒，恨恨地道：“要論學曆，我比靳美珍更高，要論醫術，我同樣不比她差。這個名額，本就應該屬於我！”
望著原本善良，和藹的學姐，麵目幾近乎猙獰。
易白秋有些心痛。
難道，成人的世界非要這麽殘酷？
這半個月，看來發生了太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