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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我恨你一輩子

  這一整天裏,易白秋沒有上班,柳青亦沒有坐診。


  兩個人享受著二人世界中的甜蜜,任由時光虛度。


  當外麵狂風大作,暴雨驟降,易白秋下床去關好門窗,扭頭卻見柳青已穿好衣服。


  “這麽晚了,還要出去?”


  她有些不滿。


  “嗯……”


  柳青摸了摸易白秋皺著的鼻子,柔聲道:“很快就回來。”


  易白秋不再多問。


  為他整理了一下衣領,囑咐道:“在外無論做什麽事,形象不能亂,否則別人一定會說,你家的女人怎麽連自己男人都打扮不好。”


  她為柳青打上領帶,穿上黑色大衣。


  “帽子,就算了吧。”


  “不行,外麵下雨呢。”易白秋堅決地道。


  柳青看著鏡子中,自己一身黑色大衣,黑色禮帽,猶如上世紀30年代上滬市的風雲大佬。


  他無奈地笑了笑。


  這一身穿出來,確實有一種殺伐之氣。


  易白秋輕輕環住柳青的脖子,呢喃道:“我的男人,哪怕殺起人來,也一定是最帥的。”


  柳青一愣。


  這個小妖精果然已猜到了什麽。


  他輕輕在易白秋的嘴唇上點了一下,道:“你的男人,所向披靡。”


  當他走出樓,外麵已是大雨滂沱,狂風怒號。


  易白秋忽然想起,他還沒有帶傘,當追上去的時候,柳青已不見了蹤影。


  ……


  聽著對方要在自己麵前,先殺掉他的女兒,寧桓眼裏的怒意都快要噴了出來。


  但他又非常清楚。


  身為武道宗師的盛昱傑都敗了,他一個小小的文氣武者,更不是對手。


  但即使如此,他也必須放手一搏。


  正當他打算下車時。


  一道驚雷炸響。


  這道雷仿若就在眾人耳邊,將每個人都嚇了一跳。


  尤其是膽小的寧珺珺,隻感覺有一股尿意而來。


  若非從小到大的驕傲,讓她不能做出那般囧事,恐怕真是會憋不住。


  “什麽人!”


  在剛才閃電劃破夜空的那一刹那,黑衣男人從車窗的倒影,看到不遠處的電線杆上,多出一個人!


  他一身黑衣風衣,一定黑色禮貌,就如同一隻夜裏的烏鴉。


  下雨天,尤其是這麽大的雨,當然不會有鳥。


  那確確實實是一個人!


  但,他是如何上了那麽高的地方?


  難道就不怕掉下來,摔一個粉絲碎骨?

  順著黑衣男人的視線,寧桓也注意到了那個站在電線杆,猶如一隻烏鴉的男人。


  柳大夫?

  但從身形來看,確實很像那個年輕人。


  這時,夜空又閃過一道雷電。


  啪!

  就仿佛要將天地劈開一樣。


  等眾人想要仔細去看清對方的麵孔時,卻發現上麵已空無一物!

  “爸爸,有鬼……”


  寧珺珺害怕地道。


  寧桓也很吃驚,在他看來,就算是武者不可能做到這種地步吧!

  黑衣男人眉頭一跳,當即道:“動手。”


  他不再猶豫,當即拔刀朝著車裏的寧桓父女劈去。


  既然趕來中土國,他就是做了必死的決心。


  他也不怕死,但任務必須完成!


  然而,他卻發現自己的手,忽然間動彈不得!


  抬頭看去,竟見有那個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不知何時已來到旁邊,並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勸你……住手。”


  他的語氣很平淡,但卻不容質疑。


  或者,這根本不是勸。


  而是命令!


  寧桓欣喜地急忙扭頭望去。


  他本來來的人是柳青,然而,外麵站著的卻是一個非常陌生的中年人。


  麵貌普通,略有胡渣,說不上有什麽值得驚奇之處。


  但,此人的身上卻氣衝雲霄。


  有一種,舍我還有誰的傲氣!


  “你是誰,最好不要多管閑事!”黑衣男人開口威脅道:“因為,會死的。”


  “你的話很多餘,很顯然,死的不會是我。”


  來人當然正是柳青,準確來說,應該是柳仙人!


  他用易容術改變了相貌。


  畢竟殺人這種事情,難免會有麻煩,推到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人身上,自然是再好不過。


  他將手掌一翻,隻聽“哢”的一聲,黑衣男人的手腕直接扭曲變形。


  手中的刀,也往地上掉落。


  “八嘎!”


  氣憤之下,對方說出了母語。


  他另外一隻手接過正在掉落的長刀,而後上劈。


  他的刀很快。


  這一點已毋庸置疑,否則盛昱傑就不會倒在血泊之中了。


  但是,柳青的反應更快。


  他已雙指夾住刀刃,手掌再翻。


  那把鋒利鋼刀,竟斷了!


  這一下,黑衣男人是徹底驚怖。


  以雙指斷鋼刀,他的手指得有多麽恐怖的力道!


  無法想象!


  “上。”


  他大吼道。


  隻可惜,並沒有回應。


  因為所有人都已經倒下。


  “你,你是人是鬼?”


  身為一個接近劍道宗師的刀客,如此恐怖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心中有所恐懼,是必然的。


  “你說呢?”


  他問了,但卻沒有給對方回答的機會。


  手中那半截刀刃,劃破噝噝啦啦的雨夜,直接沒入了黑衣男人的喉嚨。


  倒下!


  血流成河!

  柳青暗暗搖了搖頭,這種貨色不夠看啊。


  很是沒勁。


  他有點納悶了,不是說自己驚動了地下殺手界,會有更厲害的人過來嗎?

  為何等了這麽多年,始終沒有動靜!

  是不是哪個混蛋多管閑事了?


  如果讓黃天宗師盟知道他的真實想法,恐怕得吐血。


  “大俠,多謝大俠的救命之恩。”


  看到危機解除,寧桓急忙對柳青抱拳。


  “嗯……”


  聽到遠處已有了警笛聲,柳青懶得與寧桓多說什麽,直接邁步離去。


  “大俠,你叫什麽名字?我如何才能報答您的救命之恩?”


  寧桓對著車窗外喊道。


  然而那個身影已逐漸被雨簾和黑夜遮掩。


  他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但就在這時,漫漫雨夜中,響起一個聲音:柳仙人。


  這次暗殺,讓上麵大動肝火。


  加上司機,以及盛昱傑等一幹保鏢,死了七人,傷了八人。


  還好寧桓沒事,否則中原省一把手的位置,隻怕就得換人了!


  對於陳秘書的失職,上麵進行了記過降職等一係列處分,可謂是差點一擼到底。


  而對於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柳仙人,上麵也給予了肯定。


  畢竟若是沒有他,還真不知道怎麽收場。


  甚至已有媒體將他說成中州的守護神!


  對此,柳青倒沒覺得有什麽。


  愛怎麽說怎麽說,一幅,反正柳仙人不是我的模樣。


  一大早,何永銘再次來到了診所,頭上還包著紗布。


  “何會長,你的頭這是怎麽了?”柳青故作驚訝地問。


  何永銘歎了口氣,道:“一切都被小神醫說中了,昨晚寧先生遭遇刺殺,他的保鏢全都死了。”


  柳青張大了嘴巴,既然要演戲,當然還是越真越好。


  “既然還有這等事!那寧先生呢?”


  “寧先生雖沒事,但受到了很大驚訝,尤其是寧小姐,據說現在還沒緩過來,一直發高燒。所以我請小神醫,不計前嫌,再去看看。”


  “何會長說的哪裏話,我是大夫,看病本就是職責,咱們快走吧。”


  這倒是讓何永銘有些驚訝。


  心說這位小神醫,今天怎麽這麽好說話?

  但還能為什麽,當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小神醫,慚愧啊,如果我要是聽你的,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了。”


  來到酒店,剛一進門,就見寧桓快步迎了上來。


  臉上帶著滿滿的懊惱。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寧先生也不必懊惱,您與寧小姐受傷了嗎?”


  柳青沒有落井下石。


  畢竟,除了他恐怕沒有人能夠想到。


  寧桓趕緊道:“我倒是還好,隻有一些擦傷,昨晚已經打過破傷風,擦過藥。珺珺的情況比較嚴重,從回來以後就發高燒,也不知是不是受了涼。關鍵是……”


  柳青問:“是什麽?”


  事到如今,寧桓也沒什麽好隱瞞的,開口說道:“估計昨晚驚訝過度,她……大小便失常。醫生說,如果緩不過來,恐怕一輩子都這樣了。”


  他坐在沙發上,用力地抱住了頭。


  既懊惱,又痛苦。


  最疼愛的女兒成了這樣,最難受的還是父母。


  何永銘安慰道:“寧先生,以現在的醫療技術,一定會有辦法的。更何況,這不是還有小神醫在嗎?”


  寧桓起身一把抓住柳青的手,“小神醫,隻要你能治好小女,無論多少錢,我都願意出。”


  柳青正色道:“寧先生,你這樣說可讓我有點不太高興。”


  “為什麽?”寧桓不解。


  何永銘笑著解釋道:“小神醫醫德仁心,看病從不收錢,無論大病小病。”


  在他看來,三十塊錢跟沒要一樣。


  “還有這等事……”寧桓一時無法相信。


  這時,房門打開。


  從裏麵走出了一群人。


  既有朱玉泉為首的西醫專家,也有林婆婆這樣的中醫泰鬥。


  但每個人臉上,似乎都不太好看。


  “姓柳的。”林姑娘忽然露出笑容,道:“奶奶,咱們不行,說不定他可以呢。”


  “朱院長,林婆婆。”柳青上前打招呼。


  林婆婆笑道:“小神醫來的剛好,那我就直接說了。寧小姐的情況非常棘手,我與朱院長暫時都沒有辦法,隻能依靠你了。”


  朱玉泉也道:“確實很複雜,或者說根本無從下手。”


  從昨晚,到現在,各種方法都試過了。


  不要說寧珺珺的大小便失禁,就連高燒都沒有退下去。


  並且,她的精神已越來越恍惚。


  再這樣下去,隻怕真得精神失常。


  “可惡!”


  寧桓眼中滿是怒意。


  恨不得再將那些人千刀萬剮。


  柳青點了點頭,對寧桓說道:“我也不敢保證,盡力吧。”


  他正要進去。


  套房的門忽然開了,一位婦人匆匆走來。


  她是寧桓的夫人,杜宜彩。


  寧桓一向注重對家人的保護,無論是寧珺珺,還是杜宜彩,基本都沒有出現過鏡頭上。


  關於他們的新聞更是少之又少。


  杜宜彩已有四十多歲,臉上帶著脂粉無法掩飾的滄桑,稱不上美豔,但落落大方。


  這或許與她早年與寧桓一起吃的那些苦有關。


  “夫人,您怎麽來了?”寧桓急忙起身迎去。


  “我女兒呢。”杜宜彩咬著牙問。


  “屋裏。”


  寧桓不敢與其對視。


  當看到躺在床上,目光呆滯,口水橫流,猶如癡傻一般的女兒。


  這一刻,杜宜彩顧不上什麽儀表,當著眾人的麵一瞬間淚流滿麵,無力地責怪著:“寧恒,你算什麽男人,算什麽父親,我恨你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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