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遠道而來的幫手
第二天吃過早飯,易家老太讓其他人先行離開,單獨把柳青留了下來。
她拿出一張名單,開口說道:“這是我推測出每名患者發病的時間順序,誤差應該不會特別大。”
柳青疑惑地道:“老太太,你什麽意思?”
易家老太說道:“你去到醫院按照先後順序,挨個用八仙神針先把患者診治一遍,暫且把病情控製住就行,不要大費周章花費太多時間……”
“等等。”
柳青打斷道:“老太太,上麵請的是你,好處給的也是你們易家,關我什麽事情?”
易家老太道:“你不是要聽老婆的話,盡心盡力的幫我嗎?”
柳青氣惱道:“我什麽時候說過盡心盡力了?”
“不是嗎?我怎麽記得就是這麽說的。”易家老太一幅老無賴的模樣。
柳青無語,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他也懶得爭辯,問道:“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易家老太淡淡地道:“你管不著。”
柳青眸子一凝,說道:“你不說,我可回去睡覺了。”
耍無賴,誰不會啊!
易家老太也跟著眸子一凝,露出怒氣。
柳青絲毫不為所動。
易家老太道:“我要留在家裏研製藥方,你幫不上忙。”
她還不忘諷刺柳青一句。
柳青冷笑道:“研製不出的話可別哭鼻子,可以求求我。不瞞你說,我已經有了一點奇思妙想。”
“多謝你的美意,但我想用不著。”易家老太冷冷地道。
兩個人針尖對麥芒,誰也不服誰。
易家老爺在一旁嗬嗬地笑了,這麽多年以來,他還是第一次見自家老婆子跟一個年輕人這樣鬥氣。
“每天的患者都在增加,你所統計的不過是昨天的,而今天至少又增加了十人!”柳青沉聲道:“就算我是牛,也幹不了這麽多活。”
易家老太說道:“我跟你找了個幫手,不會把你這頭牛累死的。”
柳青嗤笑道:“難道這天底下除了我,還有其他人能夠施展八仙神針?”
易家老太說道:“確實還有一人。”
柳青果斷地道:“不可能!”
易家老太又道:“你再仔細想想。”
柳青還是搖頭。
“姓柳的,誰說就隻有你一個人會?”這時門口出現一個人,赫然便是林姑娘!
柳青苦笑不得,這世上除了他確實是有一個人會八仙神針,而且還是他教的!
隻不過他下意識以為易家老太指的是粵東省內的中醫,根本沒有想到遠在中州的林姑娘。
“你怎麽來了?不知道這裏現在多危險嗎!”柳青怒聲問道。
“我……我過來幫你啊。”林姑娘委屈地道。
“老太太,你這就不厚道了吧?東穗市的事情,你把她叫過來幹什麽。”柳青不滿地道。
“怎麽,心疼了?”易家老太問道。
“老太太,你真是越來越讓人討厭了!”柳青起身往外走去。
“先等一下。”
易家老太起身將針盒遞給柳青,說道:“小心使用,每次用完記得消毒。”
柳青眼睛一亮,毫不客氣地收了下來,說道:“知道知道。”
他心裏盤算著怎麽把這套龍牙銀月針騙走,有一種孫大聖偷法寶的感覺。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好好幹。”易家老太似有所指地道。
“多嘴。”
柳青拉著林姑娘離開易家,沉聲問道:“你什麽時候來的?林婆婆知道嗎?”
“早上剛到,奶奶知道。”林姑娘弱弱地回道。
“那你知道這次疫情有多嚴重嗎?一旦被感染,即使是我也救不了你。”柳青低聲道。
“我會小心的,哪有那麽容易感染。”林姑娘底氣不足地道。
“我勸你還是回中州去,老太太騙你的,我根本不需要幫忙。更何況以你的能力,能夠施展幾次八仙神針?”柳青毫不客氣地說道。
“就算能施展一次,起碼也能讓你喘口氣,喝杯水的吧?”林姑娘挺起胸膛,說道:“而且這不是東穗市之事,是關乎整個民族,整個國家的大事!”
柳青冷聲道:“小小年齡,你跟我談什麽民族與國家,我看你趕緊趁早回家!”
林姑娘道:“我哪裏小了,真要算起來,你還得叫我師姐呢。”
柳青凝眸道:“你再說一遍?”
林姑娘咧嘴笑了笑,趕緊道:“就讓我試試,如果不行的話,我立刻回去。”
柳青想了想,沉聲道:“一切聽我的,不許胡來。”
林姑娘頓時一喜,道:“知道。”
前往醫院的路上,柳青把此次流感病毒的特點,以及施針時需要注意到的地方,還有如何判斷病情的輕重等等,一一給林姑娘講解了一遍。
林姑娘悟性很好,短短一會兒就梳理清晰了。
“老太太怎麽聯係上的你?”柳青奇怪地問。
他現在深度懷疑易家老太肚子裏會不會全是壞水,讓林姑娘來又不提前跟他說,顯然是有預謀有準備的。
“準確來說是老太太聯係了奶奶,然後奶奶又跟我說的。”林姑娘看了一眼柳青,輕聲說道:“如果不是看你需要幫忙,我才不來哩,誰知道某人還不領情。”
柳青無奈地笑了笑,說道:“你是不知道東穗市的水有多深。”
如果隻是一場瘟疫也就罷了,他就怕還有其他的事情。林姑娘是林婆婆的掌上明珠,如果後者在這出了什麽事情,他真沒法跟那位老人交代。
“記住,除了上廁所的時候,一定要二十四小時在我的視線內,任何人叫你也不許單獨離開。”
“你多慮了吧,我是來看病的,誰會加害我啊。”林姑娘不以為意。
“少廢話,不答應的話,我這就把你送回中州。”柳青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好吧,我答應就是了,不過晚上怎麽辦?”林姑娘偷偷地看了柳青一眼。
“晚上也跟我住在一起,回去以後我會讓老太太安排一個大點的房間。”既然林姑娘選擇留下,那他無論如何也要保證後者的安全問題。
畢竟,東穗市的水實在是太深了!
來到醫院,柳青先找到了林副院長,在他的安排下,這才按照易家老太所給的名單一一為患者施針。不得不說老太太確實有兩把刷子,這種推測他雖然也可以做到,但無法這麽精確。
尤其是其中幾名患者的脈搏、體溫、身上紅疹都不算特別,但易家老太依舊將他們列入了“高危”。
柳青後來通過西醫的一係列檢查結果才得知,這幾人體內的細胞與血脂都非常活躍,而這也是發病的征兆!
易家老太身為青囊醫師,懂得不僅是中醫,同樣也精通西醫!
他想林婆婆、唐永明這些中州泰鬥之所以止步於虎守杏林境界,恐怕就太故步自封,始終不承認西醫的強大。
所謂醫者,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醫病救人,過程並不太重要。
發病前施針與發病後施針有著本質的區別。
發病後施針就需要竭力將病人救下來,而發病前施針則隻需要控製病情,因此可以節省很多時間與靈元。
“你用這套銀針。”
柳青把龍牙銀月針遞給林姑娘。
“還是你用吧,我這次出來奶奶也拿出了壓箱底。”林姑娘取出一個同樣精致的針盒,打開一看,是一套金針。
柳青搖頭說道:“銀針就如同魔法師手裏的魔法杖,一幅好的銀針可以讓你減少很多不必要的文氣流失,對我來說它的作用不是特別大,但對於你來說,一絲一厘的文氣都非常關鍵。”
“謝謝,那我這幅金針給你用。”
兩人交換了一下,林姑娘的臉色莫名地出現一抹紅暈。
柳青不再多說,讓林姑娘從病情稍輕的開始,而他則從病情最重的下手。
為了增加效率,他特意讓林副院長多為他們準備了幾副銀針,畢竟每次用完都要消毒,這個時間等不得。除此之外,他與林姑娘的身後還站有兩名護士,專門為用完的銀針消毒。
時間就是生命,他們耽擱一分鍾,或許就會有人因此喪命。
一上午下來,柳青為二十餘名患者施完針,林姑娘雖隻有七人,但對於他來說,確實減輕了不少的壓力。
不得不承認,易家老太讓林姑娘來幫忙的選擇是正確的。
就是有點不地道。
起身時,林姑娘的身子忽然一個踉蹌,險些摔倒,還好柳青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怎麽樣?”柳青問道。
“沒事,歇歇就好了。”林姑娘笑了笑,臉色非常不好。
柳青把手搭在她的手腕上,沉聲道:“吃完飯你去睡個午覺,不能拒絕。”
林姑娘體內的文氣消耗過度,再加上精神高度集中,再這樣下來將會對身體產生非常大的損耗。
林姑娘此時卻一點也不覺得眼前的男人凶巴巴的,反而心裏暖洋洋的。
他是在關心自己嗎?
應該是的吧。
兩人也沒到太遠的地方去吃飯,幹脆就來到了醫院的員工食堂。
雖說是“病號飯”,但味道確實還可以,別有一番風味。
柳青又給林副院長打了個電話,讓他幫忙安排一間休息室,雖說患者很重要,但也總不能把醫生先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