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對戰
歐陽華沒有回答，而是扭頭望了一眼身後黑漆漆的窯洞口。
“歐陽將軍，你莫妄想了，你的候將軍早已拔營回城，你們就是等到死，也等不來援軍！”對方將領又道。
歐陽華轉過頭來，那神情，冷冽得沒有一絲人類的溫度。
“廢話少說，拿命來！”他低吼了一聲，提起手裏鋼刀，如同一股銀色的旋風般衝進了敵軍的陣營。
鋼刀在地麵劃過一竄竄刺眼的火星，迸射得四處都是。
他一人一刀就這麽闖進了敵軍中，手起刀落，人頭滾地。
溫熱的血，從敵人的脖子裏狂飆而出，濺了他滿身滿臉。
他嘶吼著，在亂軍中幾進幾出，將手裏的鋼刀舞得密不透風，伴隨著是他周身的哀嚎四起，腳下橫屍遍地。
到最後，他殺得紅了眼，身上更是鮮血淋漓，分不清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
什麽都顧不上，腦子裏，隻有一個信念：他不能死，他得活著出去。他的滿腔抱負還沒有實現。
“殺！”
那一聲吼，地動山搖。
歐陽華的整個人狀若瘋癲，如同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又像是一台專門收割性命的機器。生平所學的招式早已被他拋諸腦後。此刻的他憑的都是最原始的本能去殺人。
周圍的敵軍為之震懾，開始避讓。
就在這時，一直高坐於馬背上的敵軍將領突然身形一縱，將手裏的長刀劃向歐陽華的後心窩。
此時，歐陽華正被十來個敵軍圍在中間，根本無法分神，待到他察覺不妙想側身避開的時候，長刀已向他逼近……
“刺啦”一聲，長刀刺進了他的後背，再從腋下穿透出去。再拔出，血柱飆射而出。
“呃！”
歐陽華悶哼一聲，鋼刀掉到地上，整個人搖搖欲墜，敵軍見狀，再次圍剿過來。
無數把鋼刀如雨點般從地麵八方砍向歐陽華，似要將他砍成肉泥……
眼底，是閃爍著的刀芒；耳邊，是呼嘯著的喊打喊殺；眼前，是一張張猙獰凶殘的臉……
歐陽華緩緩閉上了眼，唇角勾起一絲絕望的慘笑……
然而，預想中那種刀子紮進心髒的感覺，並沒有如期發生。耳邊，卻傳來一聲接著一聲的痛苦哀嚎。
敵軍中掀起了一股慌亂。
什麽情況？
歐陽華筱地睜開雙眼。
此時，月亮再一次從雲層後出來，將這一切照得亮如白晝。
不遠處，伴隨著由遠及近的急促馬蹄聲，他看到一匹馬朝這邊飛馳而來，衝進了敵軍。馬兒路橫衝直撞朝他這邊過來，馬背上分明沒有坐人。可是，那馬兒所到之處，敵軍無不死傷一片，哀嚎遍野。
歐陽華大愕，眼底，寂滅下去的眼底，再次燃起一絲光亮。
“大家當心，人在馬腹下麵！”敵軍首領大吼。
歐陽華這才留意到馬腹下麵，倒掛著一個嬌小的身影，她雙腿牢牢勾住兩邊的馬鞍，一手握住那馬兒的後腿，另一手抄著一把鋼刀。就這麽一路闖殺過來……
她是誰？
這邊，敵軍發現了劉月瑤隱匿的位置，所有鋼刀和長矛一齊照著馬腹下麵刺過去。
“姑娘當心！”歐陽華本能的朝著那邊嘶吼了一聲。
一日一夜粒米未進的他身體力氣早已耗盡。但此刻，他卻俯身撿起地上的鋼刀，渾身的氣力在瞬間回來了。
就在歐陽華要衝過去為劉月瑤解圍時，她已從馬腹下鑽了出來，腳尖兒往狂奔的馬背上一點，身體借力而起，輕盈得如同一陣風般。
待到他回過神來，鋪天蓋地的血腥氣味中，後背多了一絲清醒香味兒。
“你可是歐陽將軍？”劉月瑤問。
歐陽華一愣，隨即應了聲是，接著又道：“姑娘，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趕緊速速離去。”
“歐陽將軍，以眼前的情況，你覺得我還能全身而退嗎？”劉月瑤反問。
踩著這屍山血海，劉月瑤的聲音裏竟帶著一絲輕快開朗和俏皮。讓歐陽華有種錯覺，他們此刻仿佛根本不是在戰場，而他先前的那一絲恐懼，也蕩然無存。
他看了一眼周遭的敵軍，輕聲道：“刀劍無眼，姑娘你緊跟我身後，我吸引他們注意，待會兒你瞅準時機，騎上馬就跑，莫要回頭！”
他叮囑完，手指再一次握緊了手裏的鋼刀。
劉月瑤的視線，鎖定自己這一麵的敵軍，聽他這話，笑了：“臨陣脫逃可不是我的一貫作風，要走，也得滅了這幫人，大搖大擺的回去！”
歐陽華滿頭黑線，這姑娘膽大不說，還狂妄的很啊！
那邊，敵軍也看清楚了這個單槍匹馬闖殺過來的人。
“小姑娘，身手不錯嘛，模樣也不賴，跟我回去給我做妾，饒你一命如何？”那邊，高坐在馬背上的敵軍將領拿刀指著劉月瑤，大聲問。
劉月瑤往他那邊瞅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你長得太醜，我不要！”
那將瞪大了眼：“你說什麽？你敢再說一遍？”
劉月瑤白了他一眼：“長得醜不是你的錯，出來惡心人就是你的不對了！”
“馬叻戈壁的，給我上，砍下歐陽華的向上人頭回去祭天，生擒那女的，老子要把她先奸後殺！”
隨著一聲令下，所有的敵軍從四麵八方圍攏了過來，如同凶猛地潮水，似要將這邊的二人吞沒。
這邊，劉月瑤明顯感覺到歐陽華身上溢出的殺氣，她道：“歐陽將軍，不如咱倆來比一比，看誰殺的敵人多，輸的獎勵贏的！”
歐陽華從軍數十載，從沒聽說過這種打賭，很是新奇，爽快的應下了：“好！”
於是，第一次見麵的兩人並肩作戰，彼此把後背交給了對方，專心對付自己麵對著的敵人。
因為有了劉月瑤的加入，戰局有了明顯的逆轉，相比較歐陽華的出刀，劉月瑤的出招，則顯得更加的出奇。一刀一個，手起刀落，便有一條鮮活的性命在她的手裏被了結。
她的一招一式，都是前世在一位身份神秘的朋友那學的，她學的不是如何跟敵人做長久的搏鬥，而是一招製勝的技巧。
鮮血，染紅了她的衣服，濺到了她白皙的小臉上。
換做別的女子，早嚇得昏死幾個來回，而她，卻是眼皮都不眨一下。
跟砍瓜切菜似的，在敵軍中幾進幾出，殺得是遊刃有餘。而且，她跟歐陽華雖是第一次合作，卻是配合極好。
那邊，馬背上的將領一直沒有出手。他的視線，卻一直鎖定劉月瑤的身後，等待時機，此次設下陷阱的目的，他沒有忘。
終於，他看到歐陽華被一群人纏住，劉月瑤的後背暴露出來。
將領嘴角勾起一絲獰笑，手裏的一把長矛嗖一聲投了出去……
這邊，歐陽華剛擺脫那幾個敵軍，一抬頭，看到一杆長矛從半空中劃過，徑直朝著劉月瑤的後背刺去。
“姑娘當心！”伴隨著他的吼聲，整個人竟然從地上飛了起來，撲向她身後。
“噗！”的一聲，長矛被他抓在了手裏，掌心被戳穿，殷虹的血滴滴答答往下掉。
他咬著牙拔下長矛，矛頭落在地上，發出‘砰！’一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