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劉翠翠回娘家
賀氏一進屋，撲到床前，趴在劉鐵柱上半身就是一通痛哭流涕。
“我可憐的兒啊，老天爺開眼吶，你可算是醒啦，娘昨晚牽腸掛肚的，擔心了一宿，睡不好覺，就怕你熬不過來……”
被擠在邊上角落的劉月瑤暗地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昨夜她去灶房幫林氏端熱水的時候經過賀氏屋門口，屋裏可是鼾聲如雷，這會兒臉上也是神采奕奕，精神飽滿的，沒有絲毫倦意。
可憨漢子劉鐵柱信了，滿是愧疚的看著賀氏和劉老頭。
“爹，娘，是兒子不孝，讓你們擔心了。”
“你是我兒子，娘擔心兒子天經地義，最重要是你的身子，老二啊，你可要快些好起來啊！”賀氏一副老牛舐犢模樣。
“老二，你身子感覺咋樣，還有哪不舒服就說，別硬抗。”一旁的劉老頭也問。
“……”
劉鐵柱張嘴剛想說什麽……
“爹，娘，我回來了。”
院子外邊傳來的聲音打斷了劉鐵柱要說的話。
緊接著傳來了王氏的聲音。
“呀，是翠翠回來了？來，讓三嫂瞅瞅，哎呦，你也莫太傷心啊，才剛嫁過去感情應該不深，沒了再找個就是了，還怕沒男人嘛。瞧這瘦的，下巴都瘦了個圈兒哪，不過，也苗條了，更水靈了哩！”
王氏的馬屁拍的那叫一個順溜，前後搭的讓人辨不出是損人還是讚美。
“三嫂，這話當真？我真的變水靈啦？”
後邊接話的也是個馬大哈，聽話隻聽後半句，聲音聽起來比王氏的要年輕一些，應該是賀氏和劉老頭的幺女，成了新寡婦的劉翠翠無疑，對話裏還夾雜著無法遏製的興奮。
“瞧你說的，三嫂的為人啥樣你又不是不曉得，最不會說謊了。”王氏說。
“真的嗎？我自個咋沒覺得呢？”劉翠翠的聲音又響起。
“傻姑娘，自個是琢磨不出來的，得旁人瞅才能瞅出來。”
“嘿嘿，三嫂，你這話我愛聽，我那包裹裏帶了好些吃的，都是鎮上幹貨鋪子買的，待會兒你來我屋裏，我給你整些嚐嚐，可好吃了。”
“成，嫂子可就不客氣了啊！”王氏樂嗬道。
劉翠翠回來了，屋裏的賀氏哪還顧得上劉鐵柱，早奔出門去相迎了。
“爹，我也去瞅瞅？”劉月瑤好奇心作祟。
“去吧，爹下不了地，你幫爹去迎迎你小姑。”劉鐵柱憨笑一聲。
若不是腿傷，劉鐵柱恨不能自己去迎，要知道這家裏，他最寵的就是劉翠翠。
劉月瑤誒了一聲，跑出去圍觀去了。
隻是，眼前小姑這副尊容，真心讓人不敢恭維！
劉老頭和賀氏渾身上下的缺點估摸都被她給‘提取’了。
虎背熊腰，五短身材，張揚跋扈的五官，皮膚黝黑，外加滿臉的青春痘，那些痘子，顆粒飽滿，劍拔弩張，看了就讓人有想要動手去擠一擠的衝動！
“娘。”劉翠翠一見賀氏出來，立馬丟了手中的包裹撲進賀氏的懷裏，嚶嚶嚶的小聲抽泣起來。
“翠翠，我的乖閨女喲，”
可憐個子矮小的賀氏，被劉翠翠撲了個踉蹌，站點沒站穩。細短的胳膊雙手環抱都圈不過來劉翠翠發壯的身軀。
“娘以為你還得過幾天才能回來呢，這幾日他們那邊有沒有難為你？來，讓娘好好瞅瞅。”
賀氏老臉激動的一顫一顫，欣喜的捧著劉翠翠的臉蛋瞧。
明明兩天前才見過，整的卻跟幾年沒見過麵似的，老淚縱橫，就差母女抱頭痛哭了。
緊跟著賀氏出來的劉老頭，繃著張臉厲聲質問劉翠翠：“不是說好過了初一才回來的嗎？咋今日就回來了？你回來婆家同意啦？小陳的後事都處理妥當了？”
劉翠翠被突如其來的一通質問，弄的有點發蒙，沒想到滿心歡喜的回家，卻碰了劉老頭的冷屁股。
“是啊，翠翠，你咋那麽早回來了？”賀氏也奇怪的問。
“我想娘了，就早點回來了，不好嗎？”劉翠翠不以為意道。
“屁，”劉老頭暴怒一聲，自己的閨女什麽性子，他還不知道嗎？
“你看看你自己那樣子，身為遺孀穿紅戴綠的，不幫著打點後事，還丟下一攤子事跑回娘家，這像什麽話？趕緊去換身衣裳，給我回陳家去。”劉老頭氣的渾身直哆嗦，指著劉翠翠一副恨鐵不成鋼的道。
“娘，你瞧爹，我剛成了寡婦，他不安慰我就罷了，還凶我……”劉翠翠感覺委屈極了，紮進賀氏的懷裏哭了起來。
賀氏一邊撫著劉翠翠，一邊拿眼刀子狠狠瞪了一眼劉老頭，“回來就回來吧，也不差那幾日，看把閨女傷心的，閨女剛沒了丈夫，你就不能心疼心疼閨女？”
“心疼和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能相提並論嘛？這事關係到我老劉家臉麵的問題，陳家要把今日的事兒給傳出去了，我們劉家會為天下人恥笑。”劉老頭那雙眼珠子恨恨的瞪著賀氏，咬牙切齒道。
劉翠翠哇的一聲，哭的更大聲了。“我不回去，我就不回去。娘……”
把賀氏的心都哭碎了，抱著劉翠翠一塊兒哭了起來。
“臉麵有閨女重要嗎？”
“小陳他人都已經去了，也沒給翠翠留個娃兒，翠翠孤身一人在陳家就是個外人，有委屈也沒個人能說的。再說小陳都已經送上山了，還能啥子事兒？即使有事還有小陳爹娘和哥嫂在，多翠翠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也不少。大不了明天咱帶點東西去給陳家賠個罪不就行了？”
“你……慈母多敗兒，你就慣著她吧，遲早慣出事兒來。哼！”
說罷，劉老頭氣哼哼的轉身出了院子。
這邊，賀氏招呼王氏，“老三家的，把翠翠的行李搬進我屋裏。”
“好嘞，娘。”王氏嘴裏應著，心裏估計早就咒死賀氏了。
賀氏則拉著還在哭哭唧唧的劉翠翠朝屋裏走去，邊走邊說，“好閨女，莫哭了，走，跟娘進屋說說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