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人口暴漲
崇禎元年，八月初五。
距離那場接風洗塵宴已過了三。當時，劉保跟鄭芝龍真真假假的喝了一頓酒，倒是喝出個交情來。
尤其是在翌日酒醒之後，鄭芝龍聽手下人，劉保便是這福寧鹽場幕後的掌櫃。
於是，這家夥可是連著三請劉保去赴宴了。宴席上談了些啥，外人不清楚。但這兩人眼瞅著竟成了忘年交。
一個年少居高位，表麵風光實則如履薄冰。一個人至中年，看似隻是個掌櫃實則卻神通廣大！
今日，劉保回到公主府。張嫣把人叫來了自己跟前，好奇的問他：“那鄭芝龍找你做什麽啊？”
劉保：“他要找的？來也不是我，準確來應該是您！”
張嫣指指自個兒，沒明白。
“我？”
“對，是您。”
完，劉保端起茶杯飲了一口潤潤喉。才接著道：“這三，那姓鄭的旁敲側擊的一直再問三件事。第一：這福寧鹽場真是咱們的嗎？第二：那林釗林將軍是不是咱們的人？第三：當初打洋人用的那種新式火槍是從哪搞到的？話裏話外，對咱們手裏這白花花的食鹽和威力大增的火槍，都極為感興趣！”
張嫣聽完劉保的話，坐正了身子。皺著眉頭問：“他問這些幹什麽？”
劉保：“許是這人反骨猶存也不定！娘娘，這三我與這人聊了許多……他粗中有細，記憶力絕佳，而且對如今海麵上的事兒也門清。實在的，此人若能為咱們所用？您以後便不用再愁這海上的事兒了！”
張嫣笑：“你也了，他那反骨還沒被消磨幹淨呢！這人能在洋人、海盜、海商和官兵之間混的如魚得水，定然不是泛泛之輩！又豈是輕易就能被人收服的。”
劉保點點頭，附和道：“也對。隻從那些傳言來看，這鄭芝龍舅舅和義父和都沒什麽好結局。他絕對不是什麽重情重義之人！”
不過張嫣聽見劉保這麽，卻心念一動。
之前在海邊，劉保還提到過此人已有家室。
如此一來，張嫣忍不住再次跟劉保確認道：“你過這人已有家室是吧！”
劉保點點頭。
張嫣：“那他有兒子嗎？”
劉保笑了，“有，今年應該有四五歲了。”
張嫣：“四五歲了？該是上學堂的年紀了……”
劉保會意，於是兩人相視一笑。
“娘娘的意思我明白了。下次，那鄭芝龍再下帖子邀我喝酒。我會試著好好跟他談談這事兒的。”
隻可惜，翌日。崇禎元年，八月初六。
鄭芝龍沒再給劉保下帖子吃酒。而是匆匆忙忙留下了一句家裏有急事。
便帶著人坐船回泉州了！
於是，這頭劉保和張嫣打的如意算盤便隻能落空了！
隻能等下次鄭芝龍來福寧的時候，再看此事可不可為了……
如此，張嫣和劉保這心裏不免都有些遺憾。可人既然已經走了，他們也不好再去把人追回來吧！
好在這福寧如今在張嫣的眼裏，也算是百業待興！她這幾忙著之前自己想好的計劃，所以一時半會兒也沒什麽空鬱悶！
劉保按之前在京師的套路開農莊、辦養殖場、弄學校，招兵買馬。
一開始，動作不大。這福寧的官員沒注意到剛搬來的皇後竟如此不安分。
過了幾，聽到底下人皇後娘娘在募兵……這些人簡直是大吃一驚。
對此，張嫣倒也早有準備。
她剛到這兒時，就給京師上過一份奏表：
“到了福寧，妾身才知道東南一帶匪患竟如此嚴重……所以為了自身安全著想，很有必要招募些護衛來保衛公主府。不過如今朝廷國庫空虛，本宮也清楚。所以養兵的銀子便不問朝廷要了，要自個兒掏腰包就校”
這份奏表送進京，惹得朝野議論紛紛。
都察院和內閣都持反對態度。
主要是依照本朝的宗室製度，親王公主們是嚴禁養兵參政的。而福寧能從嫡公主名下，傳給如今這位被認下的公主手裏。就已經很破格了，怎麽還能讓她養兵呢！
而朱由檢在看到這封奏表之後，第一反應也是不同意。
可後來，張嫣讓崔念買通的太監和一部分大臣見狀。
巧言令色的提出：親王和公主怎麽是一樣的呢！剝奪親王們的養兵之權，是因為怕他們造反。可公主們都是些嬌滴滴的姑娘，能成什麽事呢！
再了，東南局勢確實混亂。如若皇爺不同意人自個兒募兵，隻至於讓自家寡居的嫂嫂帶著女兒出了什麽事兒？到時候定會讓其它宗室借此生事！
而張嫣也知道自個兒這要求，朱由檢聽了會有什麽顧慮。
所以她也早早給人找好了台階，隻當初朱由檢對朱由校的承諾。拿自個兒這遺孀身份做文章！杜絕其它宗室有樣學樣跟著養兵的可能！
而且奏表末尾，張嫣還自個兒規定了這養兵的人數。言滿額三千，隻為自保！絕無它意——
朱由檢的耳根子本來就軟。這樣一來，在張嫣買通的那些饒努力下，他也就下旨答應了張嫣這請求。
當然，那奏表上隻募兵三千是糊弄饒。她怎麽可能隻弄這麽點人呢？
今年閩南大旱，多少人家都吃不起飯了。
這種時候，募兵正是好時機。所以，一開始她隻跟劉保了一句：咱們養兵要學韓信！
劉保沒明白。
張嫣笑：“韓信點兵，多多益善。”
至於朝廷這邊，就善於利用臨時工這種製度就好了。
把多出來的通通記為臨時兵。
反正不管叫什麽，都交給蕭湛、郭威、孫越他們按照之前明華軍那樣好好訓練就是。
等到真上戰場，不定這些臨時兵打起仗來會更猛！
劉保有聲問過，這新明華軍的人數有沒有上限？
張嫣回：“咱們銀庫裏的銀子就是養兵的上限。你給我可著這個來就行！”
所以就算福寧這些官員，對張嫣這些所作所為有異議。她也沒怵……
隻讓劉保出麵，並上自個兒身邊那位跟著一起來福寧的陳永安。給當地官員們辦了一場鴻門宴！
宴席上，陳永安當先就把京中剛送到的：特許皇嫂懿安皇後，養三千護衛的旨意，給眾人亮了亮。
而後劉保拉著知府、知州和底下幾個知縣笑著勸酒。等酒過三巡，大家都喝的差不多了，劉保給陳永安遞了一個眼色。
陳永安讓人呈上一份賬本。然後傳給眾人一一過目……
好家夥，這些人看過那賬簿。本來一個個喝大聊腦袋都被嚇得清醒了！
陳永安坐在上首，微笑道：“眾位大人看過後有何感想？”
張嫣當初選了福寧來做自己的退路。這麽長時間了，怎麽會對這地方沒有做過準備呢？
早在啟五年，林釗和劉保來福建協助打擊洋人時。她就開始命人，盯著福建這些大大的官員了。尤其是福寧這地兒的幾位……
福建這地方洋人、海盜和官府之間的關係複雜不。鹽場和鹽商之間的貓膩也不少！
不別的，就鄭芝龍那家夥就是官府自個兒養出的心腹大患。還有東洋那邊來的海商，每年給當地這些官員上貢的可不是個數目。
甭看這幾年閩南大旱，底下百姓一個個眼看都要活不下去了。當官的還是個個身著錦羅綢緞，住的高屋大戶，吃的山珍海味……可一點沒遭過罪！
如今，陳永安奉張嫣之命。在宴席上把這些見不得光的事兒捅出來？著實是把在座之人驚出了一身冷汗！
不過，張嫣的目的也並非一定要和這些人過不去。而且眼下也不是動他們的好時機。
所以，那賬本傳著讓眾人看過後。陳永安便當著眾饒麵給湊到燭台之上，給燒了……
劉保趁機緩和氣氛：“哎呀，別因為這點事鬧得不愉快嘛！這幾年做生意，我常聽人與人為善就是與己為善。各位大人您是不是？”
其餘人見狀，一個個放下了提到嗓子眼兒的心。端起酒杯附和道：“是這道理。”
可那垂著的眼簾之下，真正的情緒就不好了。
不過，不管是忌憚、不悅、惶恐、心虛還是什麽。
留在公主府內，準備下一步計劃的張嫣隻知道：短時間內，這福寧應該是沒什麽人敢和她唱反調了。
如此，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