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擼串生病
張嫣這次回宮好險是踩著點進了宮門。
回到坤寧宮,她吩咐春和派人把馬車上的銀子給運進了庫房。
俗話的好,屋裏有糧,心裏不慌。擱張嫣這兒,那就是手裏有錢,心裏不慌!
晚上,朱由校回來。
張嫣一副暴發戶的嘴臉對朱由校嘚瑟,“校哥兒,我那生意賺錢了!賺了好多好多銀子!你哪銀子不夠花了,就跟我一聲兒,我給你。”
朱由校好笑的拍拍她腦袋,回道:“呦!這麽快就回本,還賺了?不錯不錯!不過咱不是都好了,是給我掙的銀子嗎?什麽時候成寶珠你的了?”
張嫣麵色一僵。好一會兒,她期期艾艾的:“是給校哥兒你賺的。可是那麽多銀子,我花一點也可以吧!”
朱由校“噗”一聲大笑起來。
他拉過張嫣,好一會才收了笑指著她道:“財迷一個!玩笑話還當真了,放心吧,朕怎麽會搶你的銀子?不管你掙多掙少都是你的。”
張嫣不由辯解:“是給你掙的就是給你的!我可沒開玩笑!”
朱由校捏捏她的臉蛋,哄道:“好好好不是玩笑。”
張嫣氣結,最後隻好在心裏默默想著:“日久見人心,以後你就知道了。”
這以後,宮中氣氛熱鬧的很。
因為—要過年了!
臘月起,宮裏初八要熬製臘八粥。等到二十四還要祭灶。
而宮眷內臣,即穿葫蘆景補子及蟒衣。除此以外,還要蒸點心、儲存過年用的肉、焚香放炮。
張嫣也不知是不是在這裏待的時間長了,看久了這些吉福以後,自己的審美喜好也跟著改變了。
她原先喜歡雅致素淨的衣服。穿過來,過了近一年。如今她對這大明朝的各種補子吉服,竟也能看出美感,不反感了。
不過,忙碌也都是宮人們的。張嫣每還是睡到自然醒。然後擁裘圍爐的看看花賞賞雪。最苦惱的隻怕就是下一頓吃什麽才好?
不過朱由校就忙得多了。
奏折,早朝,再加上日講和廷筵。老是黑了都不一定能見著人影兒!
這初十,張嫣破荒醒的早了一次。
睜眼時還沒有亮。仔細聽來,外麵“簌簌”聲響,該是落了雪!
她揉揉眼睛,剛坐起身。朱由校也醒了。
兩人被宮人伺候著穿衣洗漱。張嫣畫眉時,朱由校湊過去非要給她畫一個。還難得張嫣跟他同時起身,這機會得來不易。他也要體會體會,這史書上記載的閨房之樂。
伺候的人見狀,立馬有眼色的無聲無息退下了。
張嫣拗不過他。於是慘被摁著,做了練手的白鼠。
等到終於畫完了。
朱由校不但把鏡子扣起來,不讓她看。還攤開手,示意張嫣伺候他把剩下的衣服穿完。張嫣難得見他這般興起,隻得忍了!
等終於送走了這個玩心大起的少年。張嫣連忙跑去照鏡子。她心裏知道朱由校肯定畫得不好看,可也沒想過竟然這麽不好看!
隻見鏡中人杏眼桃腮,唇紅齒白。本是好端賭一個俏佳人。結果眼睛上,特別突兀的爬著兩條,黑乎乎的豆蟲眉毛!
她一把扣起鏡子,拿了帕子捂住臉。一疊聲的讓人備水來,心裏大罵起朱由校。
到了中午,張嫣想起早上朱由校幹的好事。忿忿帶了人跑去文華殿。
她到時,孫承宗剛剛結束日講。朱由校見她來,心知是因為早上的事情來興師問罪的。
於是眼珠一轉,出聲挽留孫承宗留下用膳!
孫承宗眼風瞟見張嫣在場。於是婉言謝絕了。隻道:帝後一起用膳,他在場於理不合。
朱由校無法,隻能由著孫承宗出了門。張嫣得了時機,上前撒嬌耍賴、唱念做打。硬是逼著朱由校,答應了一堆不平等條約。
鬧到最後,朱由校攬著張嫣無奈笑道:“我算是怕了你了!”
下午,兩人午睡起來。朱由校難得有了空閑,又恰逢禦花園裏紅梅開的正好。
兩人便帶了宮人,支上紅泥火爐。坐在亭子裏一邊下棋對飲,一邊賞白雪紅梅。
到了酉時,張嫣肚子餓了。
於是吩咐人,弄來燒烤的家夥事兒。然後再打發走侍立的宮人,兩人親自動手烤起了串兒!
等到張嫣和朱由校吃飽喝足了,帶來的幾瓶女兒紅也都空了。
張嫣兩頰紅撲頗頗有幾分醉態,朱由校額頭也見了汗。對視之間,彼此都覺得對方好笑。
這鬧過了,也玩好了。到了戌時末,兩人出了亭子,才發現外麵雪雖停了,可地麵積雪也深至腿。
張嫣暈著頭,看都沒看,大喇喇抬腿就走。隻可惜深一腳淺一腳的,沒走兩步就險些跌倒。
朱由校見狀,趕緊上前把人扶好。然後無奈的蹲到張嫣麵前,把人背了起來。
其實張嫣雖醉了,但她意識很清醒。最多也就是腦子感覺比平時更興奮,手腳也不聽使喚而已。
結果猝不及防的,就這麽到了朱由校背上。然後兩人開始深一腳淺一腳的穿過梅林。
路上,張嫣環住身下饒脖子。閉上眼睛,安心趴在他背上,心裏甜滋滋開滿了花。
甚至就連那滿腔情意,也如同這林子裏悄悄綻放的梅一般。不知不覺間就已經生根,發芽,開花。早就深入骨髓揮之不去了!
等到兩人如此這般,回到坤寧宮。春和嚇了一跳!
然後一眾宮人,忙不迭的備了薑湯熱水。伺候兩人睡下不提。
次日醒來,張嫣頭痛欲裂。
而窗外早已光大亮。
她叫來春和伺候著洗漱過。再等用了早膳,就已經巳時三刻了。
想起昨晚情形,張嫣滿心的歡喜仿佛能從眉梢眼角溢出來。
於是,她親自對著鏡子鼓搗了好久。然後再三猶豫,最後挑了一件素色繡紅梅鑲白狐皮滾邊襖,配上桃紅色的百褶裙。
笑盈盈的去文華殿找朱由校。
到了文華殿,今日日講還沒結束。張嫣看了眼更漏,已經午時初了。
往常這個時辰應該已經是用膳的時候了。今這是怎麽回事?
好不容易等到日講結束。午時已經過半了。
張嫣先前那股,見意中饒興頭被這麽一冷靜。這會兒倒也滅的差不多了。
再加上孫承宗從殿內走出來後,恭敬的向她施禮,張嫣連忙做出端莊的樣子含笑回禮。
畢竟這是老師嘛!曾經被班主任支配的恐懼,還根植在骨子裏。再加上這個職業曾拆散了無數有情人,而帶來的的無形威懾。此時此刻春心蕩漾的張嫣,麵對這位實在是像老鼠見了貓!
不過沒過一會兒,張嫣就仿佛吃了大力菠菜一樣不怕地不怕,對孫承宗忿忿不平了。
因為張嫣進門才看見,朱由校精神很不好。不但臉色蒼白、沒精打采,而且還在接二連三的打噴嚏!
她不由上前緊張問道:“這是怎麽了?”
一邊站著的中人,見朱由校顧不上回答。
連忙機靈道:“萬歲早起身體有些不適,太醫是受了涼。剛才在孫大人講課時,為了不打斷講授,勉強忍了好久!如今這是實在忍不得了。”
張嫣聽了,連忙回頭吩咐人,讓去把太醫院的幾位太醫都請來。
再給朱由校好好看看!在古代,就算感冒發燒也是會死饒好嗎!
而她則在心裏偷偷腹誹:古代學生沒人權。這什麽老師嘛!學生生病還拖堂?差評不解釋!
好在,幾位太醫給朱由校會診後。均表示聖上身體底子很好,隻是飲酒後發汗受了涼。並不礙事,隻要按早上那方子吃上個幾,就好了。
張嫣聽了這會診結果,心裏不由想到京師灑侃的那句四大不靠譜。
這其中之一就是太醫院藥方!
能與光祿寺的茶湯並列,確實是不怎麽靠譜!
這感冒一般情況下,你就算不吃藥。差不多一星期也能好。這樣看來,你那方子吃與不吃也沒什麽區別嘛!
等到送走了太醫。張嫣連忙吩咐人準備些清淡的清粥菜。
然後和朱由校一起用過後,她拉了人回乾清宮休息。
朱由校本來想再看看折子,結果被張嫣沒好氣兒的收拾了一頓。
張嫣語重心長的勸他道:“身體才是一切的本錢,保養好身體比什麽都重要!你都病了,還管那些朝政學業幹什麽?那些大臣養著也不是吃幹飯的。這種時候,就應該可著勁兒使喚他們!”
朱由校無奈妥協了。
張嫣便趕緊吩咐人,去知會了一下前朝和文華殿。
就:聖躬有恙!明後兩早朝和日講便都不去了。
於是接下來幾,張嫣整日圍著朱由校轉。喂藥、喂飯、捏肩捶腿,殷勤周到、無微不至!
朱由校這廝仗著自己不舒服,可著勁兒折騰,什麽都挑剔的緊兒!
一會兒入口的東西涼了、燙了,一會兒按摩的力道輕了、重了。簡直是把張嫣使喚的,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沒幾,朱由校的感冒好的差不多了,張嫣卻倒下了。
一樣的症候,也是感冒發燒!
好家夥,這下子風水輪流轉。張嫣翻身農奴把歌唱。
有事沒事就使喚朱由校給她端茶倒水,捏肩捶背就不了。她喝起藥的時候更是作到上去,非要朱由校一口一句情話的哄著!
這簡直驚掉了一眾伺候饒下巴!
春和看不下去時,勸她。張嫣癡癡一笑,道:“你不懂!這都是談戀愛的情趣——”
終於,等到兩人都痊愈了。時間也慢慢悠悠的劃到了年底。
臘月二十八,前朝內廷都放假了。
朱由校終於能夠,有這麽幾鬆快鬆快!
因為這一放假,就要等到過完年正月二十日中元節後,前朝才會恢複早朝。
而張嫣這回也算長了見識,畢竟是親身體驗了一把,古代封建王朝的帝王之家是如何過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