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細緻入微
林蕭笑了笑，順著阿斌的話說道：「假如我告訴你小木雕的一處瑕疵，你就要回答我一個問題，怎麼樣？」
「哼！胡說八道什麼？」
阿斌生氣了，這三座小木雕是他珍藏的寶貝，據推測考察應該是乾隆年間龍案之上的擺件，價值不菲。
不過，龍案擺件兩兩成對，很少會出現第三隻，所以阿斌覺得這三個小木雕里一定有個贗品。
可惜的是，阿斌潛心研究觀察了近一年，還是沒找出三座小木雕到底有何差別或是仿造的痕迹。
愛鑽死牛角尖的阿斌，就跟這三座小木雕耗上了，每天翻來覆去地觀察，不找到贗品的證據絕不罷休。
「阿斌，怎麼跟林先生說話呢？
他是這方面的專家，比我都厲害，他說小木雕有瑕疵，那麼就一定有瑕疵。」
唐獅虎對林蕭的評價很高，生怕阿斌得罪了他。
阿斌初生牛犢不怕虎，再加上恃才傲物，對唐獅虎的話絲毫不放在心上，嗤笑道，「師父，你哪次帶來的人不說是專家？
上次那個，還說是鑒寶協會的主席，後來連個晚清時期的宣畫都認不出來，丟不丟人？
今天又帶來個小子現眼？」
「你……」唐獅虎被阿斌一句話堵的說不出話來，「臭小子，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上次梁主席喝酒喝多了，所以才出現失誤。」
「哦？
今天又想找什麼借口？」
阿斌嗤笑道，「你不就是惦記著我那兩幅畫么？
反正你想都別想！」
唐獅虎被氣的說不出話，他這個記名弟子，脾氣臭的很，連他的面子都不給。
「你說話怎麼老是這麼臭？」
「我怎麼說話？」
阿斌冷笑道，「我說的是事實，別整天給我這裡帶些不相干的人過來，我很忙的好嗎？」
唐獅虎瞪起眼睛就想跟這小子理論，被林蕭攔下，後者輕笑道：「阿斌，我說這三個小木雕有瑕疵，是因為其中有一件是贗品，假貨，我說的對嗎？」
「嗯？」
阿斌微微一怔，一副驚訝震撼的樣子，「你能看出裡面的贗品？」
「怎麼，不信嗎？」
林蕭淡然問道。
嗤！阿斌當即嗤笑出聲：「我觀察了一年都看不出這三個小木雕有何不同，或是哪裡有仿造的痕迹，你看一眼就知道真假？」
「對！我不僅知道哪個是假的，還知道它出自何人的手。」
這句話可就吹的有點過了，就連唐獅虎都是一臉尷尬，心想林先生你這牛吹的，都上天了啊。
阿斌被氣笑了，?忍著開口譏諷的衝動，沉聲道：「我還真的被你勾起了興趣，不如這樣，你要是真能分辨出這小木雕的真假，並且能讓我信服，今天你的所有要求我都答應。」
「行！」
林蕭爽快地點頭，走到攤位前，在小木雕上掃了幾眼，專門湊在中間一座仔細觀察片刻，幽幽流轉的眼神彷彿看到了別人看不到的事物，隨後指著中間的一座，淡淡道，「這個是假的！它出自北江雕刻藝術家張炳文之手，是仿造品！」
撲通！院門外有人被推搡著擠了進來，直接趴倒在地。
三人齊齊回頭，一臉意外地盯著那幫神情尷尬的小子。
「你們……」唐獅虎又氣又笑地指著那個正在拍打屁股上灰塵的小子，「又是你，鬼鬼祟祟的幹什麼？」
「嘿——唐教授，我們過來就是看看熱鬧，剛才聽到有人指出小木雕的真假，一時心急就摔倒了。」
身後眾人轟堂大笑。
既然被發現了，他們也不在遮遮掩掩，紛紛從大門外走進來，興緻勃勃地盯著林蕭。
阿斌一年前得到三座小木雕，曾帶著它們在古玩一條街走了整天，就是想找到一位知曉其出處的人。
可惜的是，即使有人認出小木雕的來歷，也看不出到底哪座是真，哪座是假。
後來一致認為，這三座小木雕全是真的，不分彼此。
一年過去，大家早把這事給忘了，今天提起來，眾人的興趣也被勾了出來，都想聽聽林蕭敢說這樣的話，到底有何依仗。
「去去去，看什麼熱鬧？」
唐獅虎不耐煩地揮揮手。
阿斌卻根本不在意其它人想幹什麼，仔細盯著林蕭，啞然失笑道：「你隨便指一座小木雕，就說它是假的，依據呢？」
「很簡單！」
林蕭笑笑，指著當中的木雕說道，「在木雕怪獸的耳朵下面有一行小字，寫著它的製作人名叫張柄文，北江人，落款北江居士。」
「什麼？」
阿斌愣了愣，忍不住笑道，「你看到木雕怪獸的耳朵後面寫著一行小字？」
眾人面露古怪之色，紛紛凝目看去，木雕怪獸耳朵極小，大概只有十分之一小指甲蓋那麼大，想在上面刻字難度極大。
話說回來，就算張柄文真的在那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耳朵上面刻了字，就憑你隨意一眼就能看到？
簡直荒誕至極。
嗤笑聲也在下一刻從人群中傳了出來。
「我以為今天唐教授帶來了什麼鑒寶大師呢，原來是個信口開河的傢伙！」
有人陰陽怪氣地說道：「假如木雕怪獸的耳朵上真的刻了那樣的字，這木雕就是假的，但你真能看的見嗎？
你以為自己的眼睛是顯微鏡啊？」
「哈哈哈……這是我今年聽到的最不好笑的笑話。」
林蕭等大家議論完了，才笑嘻嘻地說道：「你們看不見，不代表它不存在，現在就可以驗證，張柄文的刻字很有講究，必須在特殊的角度和光線下才能看到，而且它體極其微小，普通人的肉眼很難看到，需要藉助放大鏡才行。」
林蕭這話一說出來，頓時迎來一陣嗤之以鼻的笑聲。
「真是可笑！說的那麼玄乎！那你證明給我們看看好嗎？」
「阿斌，把小木雕拿出來，讓大家看看是不是耳朵上有刻字，要真有，我當眾吃翔！」
「我直播挖眼睛！」
「我裸奔！」
「……」「夠了！」
阿斌冷喝一聲，中斷了這場鬧劇，冷冷地看著林蕭，「行！咱們就來看看，這小木雕上到底有沒有刻字。」
「如果沒有，我甘願認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