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兌現賭約
「假的？」
拍賣師氣壞了，冷笑道：「林蕭，你別信口開河，這是梵高先生上學時候的練習作，你知道什麼？」
「就是！別嘩眾取寵了，真是好笑！」
「你懂什麼畫啊？」
「真的是……」
紛至沓來的嘲笑聲，並未讓林蕭不高興，他古怪地笑笑，指著江玉說道：「敢不敢打個賭？」
「打賭？什麼意思？」江玉冷冷瞪著林蕭，不自覺地挺起胸膛，他可不想在南宮錦面前被林蕭比下去。
「假如畫是真的，隨你提條件。如果畫是假的，你當眾跪下給我磕三個頭，並且發誓永遠不騷擾我老婆，敢不敢？」
江玉氣極而笑，讓老子跪地磕頭？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但他轉念一想，這麼好的機會如果不利用，以後肯定會後悔，於是獰笑一聲：「行！林蕭！我跟你賭，我只有一個條件，如果你輸了，馬上離開南宮錦，永遠消失在她的面前！」
「好啊！」林蕭毫不遲疑地答應了。
南宮錦微微一怔，想說什麼又生生忍住了，她內心深處很矛盾，一方面確實不待見林蕭想跟他離婚，另一方面卻又隱隱覺得不忍，同時還有點生氣，憑什麼你把我們的婚姻，當成賭注隨意揮霍？
「這可是你說的！」江玉大喜，沒想到幸福來的太突然，林蕭這個傻比肯定腦子秀逗了，才會做出這樣的承諾。
唐獅虎的鑒寶水平，就算在國內都名列前茅，他鑒定出來的寶貝，失誤率只有萬分之一。
再說梵高這種名家畫作，唐獅虎更加認真謹慎，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看錯的。
「哼！」唐獅虎不忿地哼一聲，幽幽道，「狂妄自大的毛頭小子，簡直胡說八道！」
林蕭有一種謎之自信，他從小跟師父學古通今，無論武藝還是學問，都涉獵極深，區區畫作，他一眼就看出了毛病。
「你們都不信是吧？」面對一場子的質疑眼色，林蕭晃晃悠悠站起來，慢吞吞走上拍賣台，在畫作前轉了一圈，「那我就證明給你們看！」
唐獅虎噌一下站起來，大步走到近前，冷聲道：「小朋友！希望你不要信口開河，這畫作是真是假，根本不是你能品鑒的東西，假如不小心弄壞了畫，你能賠的起嗎？」
「唐大師是吧？」林蕭笑了笑，作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搖頭晃腦地說道，「這畫布無論從材質還是顏色來分辨，都與梵高所在年代相距頗多，至少也差了一百年，如果說它是真跡，這件事做何解釋？」
唐獅虎愣了一下，他對畫布的確產生過懷疑，可經過仔細推敲，卻發現那只是一種錯覺，在梵高所在年代，這種畫布雖然罕見，卻也並非沒有。
林蕭見他不信，主動上前一步，指著畫布底部一塊兒不太明顯的青斑，幽幽道：「假如畫布的材質在當時的確存在，那麼……唐師傅你再看！」
唐獅虎下意識地湊過去，仔細分辨之後，嘴角勾起一道嗤笑，不以為然地說道：「一塊墨跡而已，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呵呵……」林蕭搖了搖頭，「如果現場有化學專家，可以上來看一看，這墨跡，可不是一般的墨跡啊。」
「嗯？」拍賣師忽然一愣，他大學學的就是化工專業，而且碩士畢業之後一直在化工廠工作，直到最近才轉行，他忍不住好奇，小心翼翼地看向墨跡，幾秒后瞬間愣住了。
這塊兒墨跡放在畫布上，尋常人根本不會注意，已經淺到肉眼幾乎看不到了，只有觀察非常仔細的時候才能看到。
而且就算看出墨跡，也不會當回事，實在是太不起眼，沒什麼值得研究價值。
然而拍賣師的神情卻異常凝重，仔細觀察幾分鐘后，深吸口氣，不可思議地看著林蕭，沉聲道：「這墨跡……是近代所留，最多不超過二十年！」
「那也說明不了什麼！」唐獅虎冷笑道，「很可能是這畫作的其它主人無意間留在畫布上，這也算作假么？」
「當然不算！」林蕭絲毫不驚慌，從拍賣桌上拿起一隻放大鏡，遞給唐獅虎，「唐師傅可以順著墨跡尾端的痕迹往上瞧瞧，自然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半信半疑的唐獅虎猶豫著接過放大鏡，按照林蕭的意思，順著墨跡尾端朝上移動，剛開始還很淡定，但到了後來眼中的驚色越來越深。
這一看不要緊，差點把他嚇死。
「這，這不可能！」
隨著唐獅虎一聲尖叫，所有人的表情都跟著緊張起來。
「這，這怎麼回事？我為什麼沒發現？這種防偽手法，是近代仿造大師們通用的手法，怎麼可能出現在這張畫布上？」
目光獃滯的唐獅虎身子不斷顫抖，他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因為一個疏忽，唐獅虎放棄了那塊墨跡的研究，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畫作本身，所以對邊邊角角的細節疏漏了。
而那塊墨跡並非無意所留，而是仿造者為了防止事後被自己的畫作所騙而刻意留下的痕迹，從淺到深總共有五到八處，通過某種特殊的隱形畫法，遍布整個畫卷。
所以只要懂得這一行的人，通過墨跡去尋蹤，就會發現這些由淺入深的墨跡由一根極淺的畫卷本身紋絡線條所貫穿。
「其實這畫仿造的算好了，只不過這幫人以騙防騙，怕自己遭了別人的道，在自己的畫作上留下防偽標誌，雖然輕微到可以忽略不計，但在唐大師面前，又怎麼能藏的住？」林蕭拍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馬屁，卻讓唐獅虎滿面通紅。
林蕭這句話簡直就是打他的臉，如果唐獅虎真有大本事，也不至於把一副贗品認成了真跡。
「唐大師！到底怎麼回事？這畫……」經理一臉擔憂地走過來，急聲問道。
嘩啦！
「哎！」唐獅虎憤怒地把畫團成一團，恨恨地說道，「這畫是假的，就算畫的再逼真，它也是假的！」
嘶……
全場紛紛發出倒吸冷氣的聲音。
梵高的畫竟是假的？
不少人心裡都一陣慶幸，幸虧沒有繼續跟著拍下去，否則幾個億買回一幅假畫，那損失可大了。
「唐大師！你把話說清楚！你可不能害我！」江玉尖叫著跑出來，不可思議地瞪著唐獅虎。
唐獅虎仰天長嘆，今天自己的名聲算是毀了，但他並非那種無德之人，既然確定了真偽，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沉聲道：「畫是假的，贗品，最多值一百萬！」
蹬蹬蹬……
江玉如遭雷擊，眼睛瞪的滾圓，雙腿一軟差點跌倒。
林蕭忽然笑嘻嘻地走過來：「江少！現在事實大白於人前，可以兌現賭約了吧？」